第5章：清点家当，规划出路
送走最后一个来看望母亲的邻居王大娘，苏婉清转身回到屋里，将木门轻轻闩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在土炕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张氏靠在枕头上，脸色虽仍苍白，却比昨日多了几分血色，正闭目养神，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苏婉清轻手轻脚走到炕边，掖了掖母亲被角，指尖触到张氏手腕时，能清晰感觉到脉搏比昨日有力了些——昨晚那碗加了蒲公英的稀粥，再加上物理降温，总算没白费力气。可她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稳住了病情，母亲积劳成疾多年，又受了休夫的打击，想彻底好转，还需要长期调理，而调理最缺不得的，就是银钱和药材。
她直起身，目光扫过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土屋。屋子四壁斑驳，墙皮都已脱落，角落里堆着几根晒干的柴火，灶台旁放着一口豁了口的铁锅，锅沿上还沾着昨晚熬粥的痕迹。这便是原主留下的全部家当，清贫得让人心酸。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清点家里的东西。她先从灶台旁的木箱翻起，箱子是旧的，木板都已变形，打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里面只有两件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是原主平时穿的，还有半筐用麻布包着的东西——解开一看，竟是半筐晒干的蒲公英和金银花，叶片干瘪却依旧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想来是原主之前想挖去镇上卖，却没来得及。”苏婉清低声自语，指尖拂过干枯的草药，忽然眼前一亮。蒲公英清热解毒，金银花疏散风热，都是中医里常用的平价药材，若是用来做药膳，既能当食材，又能治病，正好契合她的想法。
她又翻了翻屋子的其他角落，在炕席底下摸出两个缺口的粗瓷碗，在门后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最后，她的手落在了自己脖颈间——那枚磨得光滑的玉佩，是原主外婆留下的遗物，原主贴身戴了十几年，连在周家最艰难的时候都没舍得卖掉。
苏婉清轻轻摩挲着玉佩，触手温润，像是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想起昨日母亲清醒时说的话，原主父亲早逝，母亲张氏一手将她拉扯大，为了给她凑嫁妆，连自己的陪嫁银子都拿了出来，可最后却落得被休弃的下场。
“放心吧，娘，还有原主，我不会让你们再受委屈。”苏婉清在心里默念，眼神渐渐坚定。她将玉佩重新塞回衣领，贴身收好，然后将那半筐草药搬到灶台旁，开始盘算起来。
母亲需要长期调理，单靠买草药根本不够，必须尽快赚钱。她会现代中医，又懂药膳配方，不如就从做药膳摆摊开始——用蒲公英、金银花这些常见草药，搭配糙米、小米等廉价食材，做成既能果腹又能治病的药膳粥，成本低，受众广，最适合眼下的处境。
想到这里，苏婉清立刻行动起来。她先从米缸里舀出仅剩的半碗糙米，仔细淘洗干净，又从草药筐里抓了一小把蒲公英，挑去里面的杂质，用清水泡软后切碎。灶膛里添上柴火，火苗“噼啪”作响，铁锅烧热后，先倒入适量的水，待水沸腾后，放入糙米，用木勺轻轻搅动，防止粘锅。
等待粥沸腾的间隙，苏婉清又去院子里摘了几片干净的青菜叶，切碎备用。她看着锅里翻滚的糙米，心里忍不住有些忐忑——这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做药膳，不知道味道如何，能不能卖出钱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糙米熬得软烂，粥香弥漫在小屋里。苏婉清将切碎的蒲公英和青菜叶放进锅里，搅拌均匀，又少放了一点盐调味。很快，一锅“蒲公英养胃粥”就熬好了，浅绿色的蒲公英和青菜叶浮在乳白色的粥面上，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和米香，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苏婉清盛了一碗，先吹凉了尝了尝。糙米的软糯、蒲公英的清香、青菜的爽口，还有淡淡的盐味，口感虽算不上精致，却清新可口，而且蒲公英能养胃，正好适合镇上那些做体力活的人。她心里有了底，又盛了一碗，端到炕边，轻声叫醒母亲。
“娘，您醒醒，喝点粥吧。”
张氏缓缓睁开眼，闻到粥香，眼神亮了亮。苏婉清扶着母亲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然后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张氏喝了一口，眼睛顿时弯了起来：“清儿，这粥真好喝，胃里暖暖的，舒服多了。”
“娘，这是蒲公英养胃粥，能帮您调理身体。”苏婉清笑着说，“以后我天天给您熬，等您病好了，咱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张氏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喝着粥。看着母亲的样子，苏婉清心里更坚定了摆摊的想法——只要能让母亲好起来，再苦再累她都愿意。
当晚，苏婉清将剩下的粥热了热，自己吃了一碗，又把锅里的药渣倒掉，将铁锅刷洗干净。她坐在灶台旁，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琢磨摆摊的细节：去哪里摆摊？怎么吸引客人？定价多少合适？
她想起昨日去药铺时，刘大夫说镇上的集市人最多，尤其是镇口的槐树下，每天都有很多赶集的村民和镇上的居民经过，是摆摊的好地方。至于吸引客人，她可以先让客人免费尝一口，觉得好吃再买，这样能打消大家的顾虑。定价方面，一碗粥卖五文钱应该合适，既不会太贵让人望而却步，也能有一定的利润。
不过，摆摊需要桌椅和装粥的容器，家里什么都没有，这倒是个难题。苏婉清皱了皱眉，忽然想起母亲提过，村东头的刘婶是卖菜的，家里有闲置的旧桌椅，或许可以借来用用。刘婶为人和善，之前原主遇到难处时，她还帮过忙，应该会愿意帮忙。
除此之外，她还需要多准备几种药膳，不能只卖蒲公英养胃粥。她想起家里还有金银花，可以做金银花清热粥，适合上火的人；若是能挖到柴胡，还能做柴胡止咳粥，针对咳嗽的人。这样一来，药膳的种类多了，能吸引的客人也会更多。
“明天一早，先去刘婶家借桌椅，然后上山挖些草药，下午再熬几锅药膳粥，后天一早就去镇上摆摊。”苏婉清在心里做好了规划，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
她走到炕边，看着母亲熟睡的脸庞，轻轻掖了掖被角。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母亲苍白的脸上，也洒在苏婉清的身上。她摸了摸脖颈间的玉佩，触手温润，像是在给她力量。
“原主，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母亲，也会替你活出不一样的人生。”苏婉清在心里默念，然后躺在母亲身边，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苏婉清天不亮就醒了。她先给母亲熬了一碗蒲公英养胃粥，喂母亲喝下后，又帮母亲换了额头上的布条——母亲的烧已经彻底退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已经能自己坐起来说话了。
“娘，我去村东头刘婶家借点东西，很快就回来。”苏婉清跟母亲说了一声，然后拿起昨天熬粥剩下的一小碗蒲公英养胃粥，匆匆出门了。
村东头离苏婉清家不远，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苏婉清快步走着，路上遇到几个早起的村民，大家看到她，都热情地打招呼——昨日她跟周家和离的事，已经传遍了村子，大家都佩服她的勇气，也同情她的遭遇。
苏婉清笑着回应，心里暖暖的。她走到刘婶家门前，看到刘婶正在院子里收拾菜筐，准备去镇上卖菜。
“刘婶，您早啊。”苏婉清笑着打招呼。
刘婶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说：“清丫头，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你娘的病怎么样了？”
“谢谢您关心，我娘好多了。”苏婉清走进院子，将手里的粥递过去，“刘婶，这是我熬的蒲公英养胃粥，您尝尝。我今天来，是想跟您借点东西。”
刘婶接过粥，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嗯，这粥真好喝，清丫头，你这手艺真不错。你想借什么？跟婶说，只要婶有，就借给你。”
“刘婶，我想跟您借一套旧桌椅，还有几个装粥的陶罐。”苏婉清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做药膳粥去镇上摆摊，家里没有这些东西，所以想跟您借一用。等我赚了钱，就买新的还您。”
刘婶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说：“清丫头，你是个有志气的孩子。摆摊好啊，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比什么都强。桌椅和陶罐婶家有，你等着，婶这就给你拿。”
说着，刘婶转身走进屋里，很快就搬出一套旧桌椅——桌子是木制的，有些地方已经掉漆了，椅子也有些摇晃，但还能用；陶罐有三个，都是中等大小，正好用来装粥。
“清丫头，这些你都拿去用，不用急着还。”刘婶把东西递给苏婉清，又叮嘱道，“你去镇上摆摊，最好去镇口的槐树下，那里人多。不过你要小心，镇里的牛二爱收保护费，他要是找你麻烦，你就说你是青溪村的，跟李猎户认识——李猎户是牛二的克星，牛二怕他。”
苏婉清接过东西，心里充满了感激：“谢谢您，刘婶，您真是太好了。您放心，我会小心的。等我赚了钱，一定好好谢谢您。”
“跟婶还客气什么。”刘婶笑着说，“你娘还在家等着呢，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苏婉清点点头，谢过刘婶，然后小心翼翼地提着桌椅和陶罐，往家走。路上，她心里一直在想刘婶说的牛二——看来摆摊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还会遇到地痞流氓，但她不会退缩，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想办法解决。
回到家，苏婉清把桌椅和陶罐放在院子里，然后跟母亲说了借东西的事。张氏听了，很是欣慰：“清儿，你长大了，能自己想办法赚钱了。娘为你高兴。”
“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苏婉清笑着说，“我现在就去上山挖草药，下午回来熬粥，明天一早就去镇上摆摊。”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背上竹篓，拿起镰刀，又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仔细看了看——这枚玉佩是原主的念想，也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带着它，就像带着原主的祝福一样。她把玉佩重新塞回衣领，然后跟母亲说了一声，就背着竹篓，上山挖草药去了。
青溪村后面的山不高，山上有很多常见的草药。苏婉清沿着山路走着，一边走一边辨认草药——蒲公英、金银花、柴胡、薄荷……这些都是做药膳的好材料。她小心翼翼地挖着草药，生怕破坏了根部，影响药效。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苏婉清的竹篓也装满了草药。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准备下山。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在说话——
“你说那苏婉清，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敢跟周秀才和离，还敢要十两银子，真是狮子大开口！”
“就是，一个被休的妇人，还想翻身？我看她摆摊也赚不了几个钱，早晚还得求着周秀才复合！”
苏婉清皱了皱眉，听声音像是村里的周媒婆和她的儿媳妇。周媒婆平时就爱搬弄是非，之前还帮着周母说过原主的坏话，现在竟然又在背后议论她。
苏婉清没有上前理论，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转身下山。她知道，跟这种人争辩没有意义，只有用实力证明自己，才能让她们闭嘴。
回到家，苏婉清先把草药分类整理好，然后开始熬粥。她一共熬了三锅药膳粥：一锅蒲公英养胃粥，一锅金银花清热粥，还有一锅柴胡止咳粥。每一锅粥里，她都少放了一点灵泉水（虽然现在还没触发灵泉，但她下意识地觉得，用干净的泉水熬粥会更好），熬出来的粥香气扑鼻，比昨天的还要好喝。
傍晚的时候，苏婉清把粥装进陶罐里，盖好盖子，然后把桌椅和陶罐搬到小推车上（小推车是刘婶一起借的）。她看着准备好的东西，心里充满了期待——明天，就是她摆摊创业的第一天，也是她逆袭人生的开始。
当晚，苏婉清跟母亲聊了很久，说了自己明天摆摊的计划，也说了遇到周媒婆的事。张氏听了，很是担心：“清儿，要是遇到麻烦，你就赶紧回来，别跟她们硬碰硬。”
“娘，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苏婉清笑着说，“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赚很多钱，让您过上好日子。”
张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女儿，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和担忧。
夜深了，苏婉清躺在母亲身边，却没有丝毫睡意。她想着明天摆摊的事，想着母亲的病，想着未来的生活，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摸了摸脖颈间的玉佩，触手温润，像是在给她力量。
“明天一定会顺利的。”苏婉清在心里默念，然后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她不知道，这枚看似普通的玉佩，即将在不久的将来，为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也将彻底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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