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煌——！”
林虞的嘶喊声撕心裂肺，几乎要震碎自己的喉咙。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如同兄长、如同守护神般的男人，以那种自毁式的、惨烈无比的方式强行降临，又看着他如同被抽走所有筋骨般，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他身上的伤口因这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瞬间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洼。
他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强撑着，才没有彻底瘫倒。
他看起来……奄奄一息，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这极度脆弱的状态，瞬间冲散了赛伦最初的震惊。
一丝被愚弄的恼怒和掌控全局的冷静重新回到他脸上。
他优雅地挑眉，将那原本对准兰曦的毁灭性能量，轻描淡写地转向了跪伏在地的夜煌。
“真是令人‘感动’的情谊。”赛伦的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不惜粉身碎骨也要赶来……可惜，不过是来送死，平添一具让我厌烦的尸体罢了。”
“真是令人感动的……愚蠢，可惜，英雄救美的戏码，到此为止了。”
就在那死亡光束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
跪在地上的夜煌，猛地抬起了头！
透过破碎的面甲，可以看到他脸上非但没有濒死的恐惧，反而扯出了一个极其异常、带着几分疯狂与解脱意味的、阴暗而扭曲的微笑。
他对着手腕上那个同样破损不堪的终端。
用一种近乎气音、却清晰得如同惊雷般砸在每个人心上的语调，低声嘶哑地说出：
“‘荆棘协议’……解除。”
他顿了顿，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但他眼中那阴暗的快意却愈发炽烈，仿佛在吟诵最终的审判：
“代号——‘夜莺’。”
话音落下的刹那——
屏障，碎了！
如同被打碎的琉璃，化作漫天飞舞的蓝色光屑，瞬间消散！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如同绝对零度的寒潮，瞬间席卷了赛伦的全身！
他甚至无法控制地向后退了半步，脸上的从容与轻蔑第一次被一种近乎惊骇的表情取代！
只见那原本死死禁锢着林虞的能量锁链，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汽化！
林虞的身体微微悬浮起来，她原本因痛苦而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那双眼睛里，熟悉的挣扎与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非人的空洞与冰冷。
仿佛有某种沉睡了亿万年的古老意志，在她眼底缓缓苏醒。
她周身原本甜美的百香果信息素气息彻底变了，化作一种带着铁锈、硝烟与某种古老祭祀焚香般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威压！空气在她周围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什么？！”
“荆棘协议”，于此解除！
代号“夜莺”，正式苏醒！
赛伦看着眼前气质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林虞，脸上的惊骇逐渐被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扭曲的狂热所取代。
赛伦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这种能量层级……这种存在性质的转变……你们这帮疯子……到底把自己改造成了什么怪物？！”
他的话语未能说完。
因为“林虞”——或者说，此刻主导这具身体的“某物”——已经将那双空洞冰冷的眸子，转向了他。
然而，已经太晚了。
她的双眸，彻底化为一片纯粹、冰冷的暗金色，再也看不到丝毫人类的情感。
她甚至没有去看倒地濒死的夜煌，也没有去看惊愕的兰曦。
她的目光，第一次，完全锁定在了赛伦身上。
那目光，让自诩为神的赛伦，灵魂都为之战栗！
那不是恨，不是怒，而是一种……仿佛在审视蝼蚁、决定其生死存亡的、绝对的冷漠与威严！
“原来如此……‘荆棘协议’……‘夜莺’……这就藏在你身上的终极秘密吗？”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太美了……这超越理解的力量……你果然是我梦寐以求的、最完美的……”
暗金色的荆棘纹路，如同活物般，瞬间爬满了她的手臂、脖颈，甚至脸颊！她周身的空间开始扭曲、崩塌，仿佛无法承载她此刻的存在！
力量！
毁灭性的、足以撕碎星辰的力量，在她体内奔涌，呼之欲出！
夜煌以自身为火种，解除了最后的限制，不是为了自己战斗，而是为了……彻底点燃林虞这把最锋利的、尘封已久的——终极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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