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他粗鲁吧,他却能写出千古绝唱。
说他霸道吧,他却又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尊重和维护。
她看不透,也想不明白。
李修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怕,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自己的小模样,觉得好笑。
“怎么?怕了?”他开口问道。
史湘云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没……没有。”
“没有?”李修凑近了一些,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让史湘云的心跳得更快了。
“那你抖什么?”李修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没抖!”史湘云嘴硬地反驳,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她。
李修哈哈一笑,也不再逗她。
他松开她的手,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养神。
马车内一时间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音。
史湘云偷偷地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嘴唇紧抿,哪怕是闭着眼睛,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这就是燕王李修。
一个凭一己之力,搅得整个京城天翻地覆的男人。
自己的未来,就要和这样的一个男人,绑在一起了吗?
史湘云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祸,但她的心中,除了不安,竟然还有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与此同时,忠靖侯府,已经是一片愁云惨雾。
......
忠靖侯府,正堂。
“啪!”
一个上好的汝窑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忠靖侯史鼐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在厅堂里像一头困兽般来回踱步。
“我史家乃开国元勋,世袭罔替的侯爵!他李修竟敢如此欺辱我史家!真当我史家无人了吗?!”
他越说越气,指着门口的方向破口大骂:
“抢我的侄女,打我的脸,还敢威胁我!我……我跟他拼了!我现在就进宫面圣,去太上皇面前告御状!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王法了!”
史鼐的夫人,也就是史湘云的婶母,坐在一旁,用帕子捂着脸,哭哭啼啼地附和道:
“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那湘云也是个没良心的,我们白养她这么多年,她竟然当众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来作践我们史家,真是个白眼狼啊!”
她一边哭,一边骂,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史湘云的身上。
“早知道她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把她接回来!现在好了,把燕王那个煞星招惹上门,我们史家……我们史家可怎么办啊!”
整个厅堂里,充斥着史鼐的怒吼和夫人的哭骂,一片混乱。
只有一个人,还保持着冷静。
那就是史鼐的弟弟,史鼎。
他坐在下首,端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史鼐骂累了,一屁股坐回太师椅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史鼎才缓缓地开了口。
“兄长,事已至此,发火是没用的。”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史鼐的头上。
史鼐一听这话,火气又上来了:“没用?难道就任由他李修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史鼎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兄长,你还没看明白吗?”
“他手里有兵权,是皇上的亲弟弟。今天在诗会上,他连北静王的面子都敢不给,直接把人往‘谋反’的罪名上逼。你觉得,我们史家,比北静王如何?”
史鼐的脸色一僵,气焰顿时消了三分。
是啊,连权势滔天的北静王都被李修几句话逼得当场晕倒,他史家这点家底,在燕王面前,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那……那怎么办?”史鼐的声音弱了下来,“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史家的脸面往哪搁?我怎么跟保宁侯府交代?怎么跟北静王交代?”
史鼎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兄长,现在不是考虑脸面的时候,是考虑我们史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的时候!”
他走到史鼐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进宫告状?兄长,你觉得皇上会为了我们,去严惩他那个手握重兵、刚刚立下不世之功的亲弟弟吗?皇上不怀疑我们和北静王联合起来,故意给他找麻烦,就已经烧高香了!”
“至于拼了?我们拿什么去拼?靠府里这百十来个家丁护院,去跟燕王府那群如狼似虎的百战精兵拼命吗?那不叫拼命,那叫送死!”
史鼎的话,字字诛心,把残酷的现实血淋淋地摆在了史鼐面前。
史鼐彻底蔫了,他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是啊,史鼎说的都对。
现在的史家,早就不复当年的荣光了。他们只是一个空有爵位的花架子,在燕王这头真正的猛虎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那……那湘云怎么办?就让她……让她被那燕王给……”史鼐不甘心地问道。
“不然呢?”史鼎反问,“兄长,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吗?燕王已经把话挑明了,三日之内,要看到我们史家的‘诚意’。如果我们不把湘云送过去,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史鼐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史鼎看着他绝望的样子,心中也是一痛。他何尝不觉得屈辱,何尝不心疼那个从小就命运多舛的侄女。
可是,为了家族的存续,有时候,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兄长,认命吧。”史鼎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跟燕王府结亲,总好过被他满门抄斩。至少,湘云跟了他,也是燕王府的女人,身份尊贵,总比嫁给卫若兰那个伪君子要强。而且,我们史家,也算是攀上了燕王这棵大树,日后在京城,谁还敢小瞧我们?”
他这是在自我安慰,也是在劝慰史鼐。
史鼐闭上眼睛,两行老泪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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