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茗菲盯着赵凌的眼睛，微微挑眉。
此刻，这个学弟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满满的都是商人的味道。
叮！
电梯到三楼了！
两人一同迈出电梯，但都没有往房间走去，默契地停在了楼道里。
她抬手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声音轻柔道：“嗯，知道，是得有……托。”
“嗯嗯！”听到裴丽认可，赵凌立刻连连点头。
尬了一会儿。
赵凌抿了下嘴，挠挠头，讪笑道：“你看，哥呢，是搞直播的，直播卖货……”
哥？
裴茗菲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白色口罩挡得刚刚好，赵凌没能欣赏到这幕风景。
“嗯……我是看哈，”赵凌斟酌着用词，尬笑道，“妹子你好像比较有空闲的样子，就想着能不能请你……嗯，做个兼职？”
楼道的灯亮着，昏黄灯光下，
赵凌瞥了一眼墙上瓷砖里自己的倒影，眼神有些发虚。
他内心忐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词了！
总不能说，
——我看你每天好像无所事事，不用上班的样子。
——但又看在你上辈子救过我的命，所以，才想着让你帮哥做个兼职，算哥还你个人情。
这样说的话，那就太特么离谱了！
赵凌呼吸有些急促。
如果裴丽不愿意做兼职的话，他反倒放下心来。
“这说明……”
赵凌眼神柔和了些，心里道，
“人家根本不缺钱。”
“兼职当托吗？”裴茗菲头微微一歪，声音有些玩味。
赵凌眼神明亮，假装自信的一点头：“嗯~”
裴茗菲头歪了歪，没有说话。
几秒后，她一个转身，发丝甩动，脚上穿着的洞洞鞋顿时发出一道‘吱呀’声！
她转过身，背着手，迈着大长腿，一步一步地往301踱着步子。
穿着朴素，但气质绝佳，简单几步，就走出了俏皮可爱之感！
看得赵凌一怔。
“——唉！”
他看着裴茗菲略显娇俏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他背稍稍挺直，嘴角微微翘起，“是被拒绝了……”
倒也挺好。
他只要一想起上辈子最后一次看见裴丽的样子，心里就堵得慌。
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还有裴丽抬头时，那淡漠荒凉的眼神……
他每次一想起，都会瞬间不寒而栗。
“不接兼职的话，”赵凌一边想，一边走向302，“那说明她当时的状态应该不是经济问题。”
可能还是家人出了事之类的。
赵凌肩膀松了松。
这他可无能为力了。
生死有命，希望她到时候能看开点。
赵凌微微抬眸，眼睛里的光暗了暗，脚步声轻轻。
但他还没迈出几步……
前方，裴丽妹子顿住脚步，一个转身！
赵凌顿时止住身形，呼吸一滞，差点一个不小心就撞了上去！
他心里责怪，干嘛呢！妹子！
还好本大主播身手好！
但下一瞬，对上裴茗菲那双可以说话的灵动眼睛后，他心里那点责怪就烟消云散了。
他微笑道：“妹子，咋了？”
裴茗菲背着手，嘴角翘起，上身朝赵凌稍稍一倾说：“报酬呢？我兼职一场的话，赵老板，你给多少钱？”
赵老板？？？
听到裴丽的话，赵凌表情一呆！
这妹子……
竟然——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眼睛瞬间放光！
昨天他只是出于尴尬，才勉强报了下姓名，就报了这么一次，没想到这裴丽妹子竟然一下就记住了！
记性真好！
赵凌内心赞叹了一句！
至于报酬？
赵凌把头微微一低，眼睛翻了翻，沉吟了下。
不消片刻，
他抬头直视裴茗菲黑溜溜的眼睛，微笑道，“妹子，你看……这样好不好？”
“一场的话，保底500块钱。”
“还会有提成，至于提成的多少……这就得看——”赵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的表现了……”
500块的保底？
裴茗菲好笑似的看着这个未来师弟。
这师弟倒还挺厚道的。
她以前想过转型当幕后，了解过运营、水军方面的一些行情。
500块的保底，确实算很高的了。
她放在背后的手绞了绞，眨巴着眼睛，“那赵——总，我具体是干些什么活呢？”
她在‘总’字上咬着重音。
听得赵凌一阵舒爽！
“这妹子——”赵凌头扬了一下，脸上笑意更浓了，“没我想象得那么宅嘛啊！”
挺懂人情世故的嘛！
赵总？
他笑着摆手拒绝这个称呼：“别别！小裴，你就叫我……嗯，赵哥吧，叫哥就行。”
“好啊，赵哥~”裴茗菲笑笑道，“你直接给我安排就成。”
同时，口罩下，她撇了撇嘴。
这师弟，嘴上说着不要叫他‘赵总’，但下一句话，就称她为‘小裴’了。
裴茗菲看向赵哥的眼神越来越亮。
赵哥？
哼！
等你跟公司签约了……有你叫姐的那天！
她眼睛亮晶晶的，露出得意的神色。
“那是这样，小裴，”赵总角色进入得很快，他声音低沉道，“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我们边喝边聊，我告诉你咱等下直播的时候，你该怎么帮我带节奏……”
“好啊~”听到可以出去，裴茗菲瞬间惊喜道，“那赵哥，我们能去远一点的咖啡店吗？”
远一点的咖啡店？
他原本只打算在小区外一个咖啡店凑合一下的。
但毕竟裴丽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个员工，确实还是要好好招待一下。
他大气一挥手，笑着道：“好啊！”
赵凌打了个网约车，打算带她去鹿鸣天街商场，找一个贵点的咖啡店。
赵老板嘛~
不能太小气！
他晃了晃脖子，今天才发现，裴丽这个宅女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不拘小节。
去商场，她也没有换什么衣服，踩着双洞洞鞋就跟着他走。
口罩虽然戴得很紧，但赵凌还是从侧面看见了她红红的脸颊，兴奋得像好久没出远门似的。
赵凌嘴角一勾。
“这姑娘，人还挺不错，就是……”他边走边想，“名字衰衰的~”
裴丽裴丽~
赔哩赔哩~
咦？
赵凌心中突然有点打鼓，不由看了看旁边裴丽略带兴奋的眼神。
几秒后，他视线移开，轻舒口气，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
不怕！
老子命硬！不信邪！
……
片刻后，
网约车后排，赵凌正饶有兴致地跟裴茗菲指点江山，讲解起直播卖货的各种要点。
裴茗菲听得也很认真，时不时插一句话，提个问题。
赵凌老师见学生听讲这么认真，讲得就更起劲了！
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认真，两人丝毫都没有注意到……
在他们身后，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正时快时慢的缀在网约车后面。
死咬着没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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