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守在晶体核心旁的第三日，核心层的虚空开始出现诡异的“咔嗒”声。
那声音很轻，如同冰封的湖面在缓慢开裂。他起初以为是碎石滚动，直到一片透明的“薄片”从虚空中飘落，落在他的重锤上——那薄片约莫指甲盖大小，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触手冰凉，表面能看到细密的空间纹路，竟像是凝固的空间法则。
“这是……”黑石捏起薄片，指尖刚用力，薄片便“咔嚓”一声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他眉头紧锁，抬头望向虚空——之前还只是金色海洋凝固，此刻连虚空本身都在发生变化。
核心层的空域不再是流动的暗紫色，而是像被冻结的琥珀，变得异常“粘稠”。黑石试着挥动重锤，却发现锤头在虚空中划过的轨迹变得滞涩，仿佛有无形的阻力在拉扯。他猛地发力，锤头砸在一块悬浮的碎石上，碎石却没有立刻崩裂，而是过了数息才“轰”地炸开——时间法则，变慢了。
这种慢并非整体的停滞，而是局部的紊乱。有时他眨一下眼，感觉只过了一瞬，眼角的余光却能看到碎石在虚空中缓缓翻滚，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有时他低头擦拭重锤，不过片刻功夫，再抬头时，晶体核心旁的碎石竟已在原地凝结出薄薄的白霜——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统一的节奏，变得忽快忽慢，如同跳动的脉搏。
更让他心惊的是空间法则的凝固。
起初只是零星的薄片飘落，到了第五日，核心层的虚空开始出现大片的“晶体簇”。那些晶体簇由无数细小的空间薄片组成，如同生长在虚空中的冰棱，顶端尖锐，表面的空间纹路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烁，将核心层分割成一个个不规则的“格子”。
黑石试着穿过一簇晶体，刚靠近三尺范围，就感觉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挤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晶体簇周围的空间被“固化”了，每一寸移动都要冲破层层壁垒，皮肤上甚至能感受到空间摩擦产生的刺痛。他不得不绕开晶体簇，却发现这样的“格子”越来越多，核心层的可活动范围正在快速缩小。
“凡哥，这里不对劲。”黑石用传讯符联系林凡，符纸在空中燃烧的速度却比平时慢了一半，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空间在结‘晶’，时间也乱了，我感觉……核心层在‘变硬’。”
守界派旧部据点中，林凡正盘膝调息。他的左手已褪去焦黑，却仍泛着淡淡的紫色，那是拟态腐蚀法则留下的痕迹。接到传讯时，他刚从与源核的微弱共鸣中醒来——共鸣比之前更弱了，晶体核心的法则脉络运转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停滞。
“法则凝固……”林凡的指尖轻轻敲击地面，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源核是源噬空域的法则中枢，它进入休眠后，原本被其束缚的法则失去了“缰绳”，开始出现自发性的紊乱。空间凝固、时间变慢，都是法则失去平衡后的表现，长此以往，核心层的法则结构会彻底崩解，变成一片死寂的“法则坟场”。
苏媚端着一碗温好的本源液走进来，看到林凡凝重的神色，轻声问道：“黑石那边出问题了？”
“嗯。”林凡将传讯符递给她，“核心层的空间和时间法则开始凝固，再这样下去，别说守护源核，黑石自己都可能被困在凝固的法则里。”
他站起身，左手的紫色纹路因情绪波动而微微发亮：“我们必须回去一趟。至少要在核心层布下稳定阵，延缓法则凝固的速度。”
“可是你的身体……”苏媚担忧地看着他的左手，“拟态的反噬还没彻底清除，回去可能会加重伤势。”
“顾不得那么多了。”林凡的目光望向窗外，据点外的虚空中，也开始出现微弱的法则波动——核心层的变化正在向周围蔓延，若不及时控制，整个源噬空域都可能陷入法则凝固，“黑石一个人撑不住，源核也不能出事。”
两日后，林凡和苏媚返回核心层。刚穿过入口，两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核心层的虚空已被密密麻麻的晶体簇覆盖，如同一片透明的森林。金色海洋彻底凝固成了半透明的晶体地面，踩在上面能听到“嘎吱”的脆响，本源晶石的碎片嵌在晶体中，失去了所有光泽。远处的空间中，偶尔有晶体簇因法则紊乱而崩裂，发出刺耳的“咔嚓”声，碎片飞溅，却在虚空中缓慢飘落，如同悬浮的星辰。
黑石正靠在一块巨大的晶体簇旁，重锤插在地上，用来支撑身体。他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身上的蛮荒图腾纹路黯淡无光——显然，长时间处于紊乱的法则中，他的血脉之力也受到了压制。
“凡哥，你们可来了。”黑石看到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挣扎着站起身，“这地方越来越邪门了，刚才我想给晶体核心盖个防护罩，结果冰系法则刚凝出来，就被时间法则拖慢，冻成了冰块。”
林凡走到晶体核心旁，指尖轻轻触碰核心表面的冰晶纹路。触手冰凉，核心内的法则脉络几乎停止了运转，只有最深处还有一丝微弱的波动，证明源核仍在进行休眠净化。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晶体簇正在缓慢吸收核心散逸的最后一丝法则能量，如同寄生虫般，加速着核心的衰弱。
“必须布阵。”林凡的声音异常坚定，“用冻土本源晶的地脉法则，结合星络残留的星光法则，布一道‘镇元阵’，强行稳定核心层的法则流动。”
苏媚点了点头，指尖凝聚起冰蓝色的地脉法则：“冻土的地脉法则最擅长‘凝固’与‘稳定’，或许能压制空间晶体的生长。”
林凡的眉心亮起微弱的光芒，星络消散前残留的法则碎片被他唤醒，化作细碎的星光，在虚空中缓缓流转。他双手结印，将星光法则与地脉法则相互缠绕，开始在晶体核心周围刻画阵纹。
阵纹亮起的瞬间，核心层的晶体簇停止了生长，凝固的金色海洋上泛起淡淡的涟漪。时间法则的紊乱也稍有缓解，碎石的翻滚速度恢复了正常。
但林凡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镇元阵只能延缓法则凝固，却无法阻止——只要源核还在休眠，法则的紊乱就会持续。他们能做的，只有守在这里，等待源核醒来的那一天。
晶体核心旁，林凡、苏媚和黑石并肩而立，望着这片被晶体覆盖的核心层。虚空寂静，只有阵纹的光芒在缓慢闪烁，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源噬的休眠还在继续，而法则凝固的威胁，才刚刚开始。
喜欢宙腹仙途：源核纪元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宙腹仙途：源核纪元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