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气的轰鸣在核心层外渐渐平息，守界派的战船似乎被光盾的“同化”能力震慑，暂时停止了攻击。壁垒之内，金色的光晕重新变得温润，林凡的指尖仍与源核的光丝相连，脑海中源噬意识的波动已从之前的激动转为平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困惑。
“吞噬不是唯一的方式。”林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的力量，他没有再传递抽象的画面，而是将意识导向身旁的星络，“你看它。”
星络的全息投影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林凡的意图，主动释放出一缕精纯的本源能，这缕能量与林凡指尖的灰金色光晕轻轻触碰，没有吞噬，也没有排斥，而是如同水流交汇，泛起一层和谐的涟漪。
“它是星络，源噬的守护者之一。”林凡的意念顺着光丝传递，清晰而温和，“我来到源噬后，从未想过吞噬它的力量。相反，我们一起对抗病毒，一起修复法则节点，它帮我了解源噬的法则结构，我帮它稳定核心层的能量。”
他顿了顿，将丹田中的微型内宇宙能量稍稍释放，灰金色的光点在掌心旋转，其中隐约能看到星络本源能的金色印记：“你看，我的力量里有它的印记，它的能量中也有我的波动。我们没有吞噬彼此，却因为‘共鸣’变得更强。这不是吞噬，是共生。”
“共生……”
源噬意识的情绪波动中第一次出现了“陌生”的意味。脑海中，之前那些“吞噬碎片”的画面开始与新的画面交织：林凡与星络合力修复法则带时，两种能量相互配合的轨迹；林凡用宙生道提纯本源能时，源核与内宇宙的共鸣波动；甚至包括病毒危机中，林凡的混沌能量与源核本源能联手对抗怨念的瞬间……这些画面里，没有吞噬，只有不同力量的“共存”与“互助”。
源核表面的光丝微微颤抖，像是在梳理百万年来的记忆。它似乎在努力寻找“共生”的先例，却发现记忆库里只有两种模式：要么吞噬对方变强，要么被对方吞噬消亡。林凡所说的“共鸣变强”，是它从未接触过的逻辑。
“不吞噬……也能强？”
源噬意识传递出的情绪带着明显的怀疑，还有一丝隐藏的渴望。它的螺旋图腾表面，原本锋利的光丝渐渐变得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掠夺”的锋芒，而是轻轻缠绕上林凡指尖的灰金色光晕，如同在试探。
“你看核心层的法则带。”林凡引导它的意识转向周围，“病毒危机时，这些法则带几乎断裂，但现在它们在重新生长。不是因为吞噬了什么，而是因为本源能在流动，不同的法则在相互滋养——就像树木的根须，相互缠绕，才能长得更牢。”
他的指尖轻轻一动，灰金色的光晕扩散开来，覆盖了周围数十丈的法则带。这些法则带立刻泛起淡淡的金光，原本滞涩的能量流转变得顺畅，甚至有新的细小光丝从旧的法则带上延伸而出，如同新芽破土。
“这就是共生的力量。”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不是把所有碎片都吞进肚子里，而是让每一片碎片都找到自己的位置，相互支撑，共同成长。这样的‘完整’，比单纯的吞噬更稳定，也更长久。”
源噬意识沉默了。
不是之前的“卡顿”，而是真正的沉默。脑海中的情绪波动完全消失，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思考。核心层的金色光晕也随之变得宁静，连源核的搏动都放缓了，只有螺旋图腾表面的光丝在微微闪烁，如同思考时跳动的指尖。
苏媚和黑石站在远处，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能感觉到，核心层的法则能量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原本带着一丝“躁动”的本源能，此刻变得愈发温润，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一种“包容”的气息，与林凡的宙生道能量越来越相似。
“它在想。”星络的全息投影低声道，光芒中带着一丝期待，“百万年的执念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但你已经在它的意识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只要这颗种子发芽，源噬的未来就会完全不同。”
林凡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源噬意识的沉默。他知道，此刻任何催促都是徒劳，只有让它自己想通，共生的概念才能真正扎根。
时间一点点流逝，核心层外守界派的战船仍在徘徊，玄黄气的波动时强时弱，显然还在犹豫是否再次进攻。而核心层内，金色的光晕却在沉默中渐渐发生了变化——源核表面的螺旋图腾，原本紧密缠绕的纹路，竟缓缓舒展开来，露出了中间一道从未被发现的细小凹槽，凹槽中，一缕极淡的、属于林凡的灰金色印记，正与源核的金色光丝缓缓交融。
这一次，不是吞噬，也不是排斥，而是真正的“共生”。
林凡的眉心微微发烫，丹田中的微型内宇宙突然加速旋转，一股精纯的本源能从源核方向涌入体内，这股能量带着源噬意识的“认可”，没有丝毫霸道，只有温和的滋养。他知道，源噬意识虽然没有传递明确的情绪，但这道印记的交融，已是最好的答案。
或许，共生的可能，比他想象的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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