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声名渐起与不速之客
五十万巨款安稳地躺在银行账户和柜台下的木匣里,如同给张清玄这艘在红尘中飘摇的小破船,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压舱石。但他并未因此变得大手大脚,反而对支出的管控愈发严苛。用他的话说:“越是家底厚,越要懂得细水长流。”那三支老山参被他用最节省的方式切片、封装,每天只含服最薄的一片,力求将药效利用到极致。
力量耗尽后的恢复过程,缓慢而坚定。丹田深处那点星火,在参药和自身调息的双重滋养下,如同被细心呵护的幼苗,虽然生长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但其散发出的那股纯粹、原始的生机,却比之前更加浓郁。张清玄能感觉到,这次极限消耗后的“破而后立”,效果显着,只要资源跟得上,这条重铸之道的前景,似乎并非遥不可及。
扎纸店的生意,似乎也随着秦雨薇事件的解决,悄然发生着变化。不再仅仅是街坊邻居偶尔好奇的张望或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开始有一些衣着体面、神情带着焦虑或隐秘渴望的生面孔,循着某种口耳相传的、语焉不详的“口碑”,找到这条僻静的胡同,敲响扎纸店的门。
这些人,大多是非富即贵,遇到的问题也千奇百怪,但核心都绕不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张清玄一律秉承“先钱后货、不涉因果”的原则,报价则完全看人下菜碟,评估对方的身份、事情的棘手程度,以及自己的“损耗”成本。
比如,一个自称家里风水有问题、夜不能寐的小老板,张清玄去他家转了一圈,发现只是阳台摆件犯了点小冲煞,随手调整了一下,收费五千。那小老板觉得肉疼,张清玄只淡淡一句:“觉得贵可以找别人。”对方想到之前请的几个“大师”都没看出问题,只得咬牙付钱。
又比如,一个担心竞争对手用阴损手段害自己的公司高管,张清玄听完描述,确认对方只是疑心病重,根本没啥灵异事件,便直接报价十万,表示可以做个“全方位防护”。那高管被这价格吓退,讪讪离去。张清玄也懒得挽留,这种无中生有的钱,赚了也烫手,不符合他“不涉无谓因果”的信条,虽然……价格报出去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对方会点头。
这些外出接的单子,让他对这座城市光鲜亮丽表皮下的阴暗面,有了更多认知。人心鬼蜮,有时比真实的鬼物更耗心神。他每次都戴着墨镜,尽量少言寡语,完成交易立刻走人,绝不多做停留。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也必定是用清水反复洗手,仿佛要洗去那些地方沾染的、无形的“污浊”。
这一日午后,他刚从一个疑神疑鬼的富婆家回来(处理了一个没什么道行的“小可爱”,收费三万),正坐在柜台后一边含参片恢复精神,一边清算着这次“出差”的净收益(扣除了交通费和预估的精神损耗),店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预料中的客户,而是隔壁小卖部的刘婶,她脸上带着几分看热闹的笑意,身后还跟着一个探头探脑、身材微胖的年轻男人。
“小张老板,忙着呢?”刘婶熟络地打着招呼。
张清玄抬起眼皮,透过墨镜扫了一眼,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注意到刘婶身后那个胖子。大约二十七八岁,圆脸,小眼睛,穿着某运动品牌的过季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运动鞋上沾着泥点,整个人看起来有点邋遢,眼神里透着股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机灵劲儿,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九分。”张清玄心中下意识蹦出一个评分,随即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立刻掐灭。这不是他欣赏的类型。
“哎哟,你是不知道,现在街坊们可都在传你呢!”刘婶没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说开了,“说你这扎纸店邪乎得很,但真有本事!连开大公司的秦小姐那种麻烦都能解决!了不得!”
张清玄不置可否,只是看着那胖子。
刘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身后的胖子往前拉了拉:“哦,对了,这是王铁柱,就住前面那片出租屋的。铁柱,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张老板。”
那胖子,王铁柱,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有些局促又带着点讨好的笑容,搓着手道:“张、张老板,您好,您好!我叫王铁柱,您叫我铁柱就行。”
张清玄依旧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表达着询问。
王铁柱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明来意:“那个……我听说您这儿……本事大。我……我最近租了个房子,价格挺便宜的,就是……就是好像有点不太干净。”他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晚上老觉得墙上有影子晃,还……还听见怪声。我胆子小,住得都快神经衰弱了。刘婶说您能看这个,我就……就想请您去给瞧瞧。不过……我没什么钱,您看……能不能便宜点?”
他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张清玄,那小眼神里充满了“我很穷但我很真诚”的意味。
张清玄透过墨镜,冷静地打量着王铁柱。气息浑浊,运势低迷,印堂隐隐发黑,确实是撞了邪的征兆,而且似乎有段时间了,导致他自身的阳气都有些衰弱。问题应该不大,属于最常见的低阶灵体骚扰。
“地址。”张清玄吐出两个字。
王铁柱愣了一下,赶紧报出一个地址,是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老旧小区。
“上门费,五百。视情况定价,解决不了不退。”张清玄报出一个对他目前身家而言近乎白菜价的价格,但对比王铁柱的经济状况,恐怕也不算小数目。这是他基于问题难度和对方支付能力的综合评估。
“五……五百?!”王铁柱果然咧了咧嘴,显然肉疼,但想到每晚的恐怖经历,还是一跺脚,“成!五百就五百!只要您能搞定!”
“明天晚上八点,店门口等。”张清玄说完,便低下头,继续摆弄他的账本,摆明了送客。
刘婶见状,笑着打了圆场,拉着千恩万谢的王铁柱离开了。
店铺重归安静。
张清玄放下账本,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王铁柱……
这个名字,和他那带着市井狡猾却又难掩底层窘迫的模样,让他莫名觉得,或许……这不仅仅是一单几百块的生意。
他隐约有种预感,这个胖子的出现,可能会给他这间愈发不平静的扎纸店,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是好是坏,尚未可知。
但,值得观察。
他扶了扶墨镜,将“王铁柱,凶宅初步勘察,预收五百”记在了账本上。
蚊子腿也是肉。
而且,万一……是条能看门护院的“土狗”呢?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无人能见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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