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饶有兴致地看着宁锦的表演。
宁锦潸然泪下:“方才父亲说,殿下与他是少年好友,民妇还当父亲是上了年纪,信口雌黄。”
“如今见到国公爷如此称呼父亲,方才信确有此事。”
“您与他多年感情,还望您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我父亲,是绝对绝对不会杀人的!”
宁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瞧着可怜得很。
顾沉墟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他一眼就看出来是在表演。
他看向定国公的表情。
定国公的唇角微微上翘,并未被打动,甚至觉得有趣。
但他很快就换上了沉痛的表情:“欸,如果一定要论的话,我还得喊你一声贤侄女,可惜了,可惜了呀。”
他下了马车,将宁锦和容青凌从地上扶起来:“以后再想来探望父亲,就直接告诉伯父,我来安排。”
宁锦发现,此人竟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双手!
宁锦的身体一颤,用惊恐而又嫌恶的目光看向他。
定国公便道:“侄女?”
宁锦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男女,男女授受不亲。”
她将自己的反应定义为男女。
定国公也愣了一下,他似乎想笑,但是忍住了,连连点头:“是我唐突,好孩子,你原谅伯父。”
“哎呀,你这,怎么还有孕了?青凌,实在是不该,有了孩子还带进这种污秽之地?小心冲撞了!”
容青凌已经全然不知自己心中在想什么,一片迷茫似的空白:“是我的错,求国公爷恕罪。”
“这里荒郊野岭,你们带来的马车啊,估计也是被那边的人给吓跑了。”
“也不方便安排什么,不如这样,就坐我的马回去吧,这是个乖顺的。”
坐定国公的马回去?
宁锦觉得不妥,但是容青凌已经一口答下:“谢过国公爷。”
容青凌上了马,将宁锦抱在怀里。
顾沉墟调转马头,冷眼瞧着他们从眼前走过。
“真是甜蜜又恩爱的小夫妻,还很有孝心,”定国公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艳羡,“为了这份孝心,就不抓他们擅闯刑部大牢的罪了。”
“沉墟,你说是不是?”
顾沉墟笑了一下:“一切听凭国公爷的意思。”
“真是个反应敏捷的好姑娘。”定国公轻声感慨。
宁锦的表演确实很好,临危不乱,甚至把自己的每一次失控都找好了借口。
不愧是宁学卿和那个女人的女儿。
他一直都知道她,只是不想去看她,生怕自己会因为嫉妒心撕碎了她。
定国公便也笑了,抬起手,轻轻一挥:“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放箭——”
他眼中的笑意很凉薄。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被容青凌护在前面的宁锦的脚。
很快,就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宁锦被护上马,容青凌就语调急促地叮嘱:“一会儿假装害怕,尖叫,但是别回头,什么都别管,如果我没力气了,你就继续驾马。”
宁锦不懂,定国公不是放他们走了吗?
直到漫天箭羽朝着他们袭来。
“容青凌!”
容青凌死死地将她搂在怀里:“驾!”
他到底也是上过战场的,抽出身侧佩剑,左右抵挡,一时间竟也安全无虞。
定国公眸色阴沉:“射他的马,蠢货。”
“不如我们俩来。”
顾沉墟提议。
他笑了笑:“乱箭射杀有什么成就感?您不是最喜欢打猎吗?如今就有一头活蹦乱跳的猎物在跟前,怎么不试试?”
“国公爷,看咱们谁能先射中人,如何?”
这个提议深入定国公的心。
他眼睛一亮,朝着身侧伸手,立刻有人送了弓箭过来。
而容青凌已经快要离开这条大道。
“本国公先来。”
定国公迫不及待地弯弓。
他脸上的兴致盎然满面,预判容青凌的下一步方向后,朝着那边射去——!
随即擦着容青凌的发丝飞了出去。
“可惜。”定国公满脸遗憾地放下弓箭,“沉墟,轮到你了。”
宁锦看见了那一支寒光凛冽的箭。
她忽然道:“是定国公下场了吗?”
这个方向不像是方才的箭雨。
“谁知道,也许是我那个好叔父。”
容青凌道:“咱们运气不错,定国公此人,性格刁钻,但是世人面前是老好人,咱们只有能够离开这里,他就不会再计较。”
宁锦却总有不祥的预感。
定国公出手,那顾沉墟呢?
他陪同在侧,必然不会只是看着。
就这么一个念头落地,容青凌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带着血色的箭尖从容青凌的左边肩头射出。
顾沉墟遗憾:“差一点。”
定国公拍掌:“快快快,再来一箭,都射中左肩了,他必然失了力气,再来一箭!”
容青凌的脑袋往下靠去,宁锦吃力地反手抱住他。
她看向射箭人的方向。
正好和搭着第二支箭的顾沉墟对上了视线。
顾沉墟的表情幽冷。
“咻”的一下,箭矢飞出。
宁锦只觉得那一秒短暂而又漫长。
容青凌不知哪里迸发出一股力气:“驾!”
方才还在平稳跑着的马儿,陡然凌空而起,随即换了个方向,彻底离开了刑部大牢的位置。
顾沉墟的那根箭就那般插在了地上。
定国公叹惋:“可惜啊,可惜,就差一点点。”
“算了,本来就应该留着容青凌,如今朝堂时局,不能再有大变动了。”
顾沉墟放下弓,淡淡地“嗯”了一声。
定国公抚掌大笑:“不错,不错,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本国公如今更期待看见我的学卿了。”
顾沉墟盯着宁锦和容青凌消失的方向,没什么反应。
“好了,咱们走吧,”定国公直接从那条小道进了门,顾沉墟跟上。
那带路的狱卒终于松了一身冷汗,站起身,为自己捡回一条小命而侥幸。
看来他就是有花这份金子的命啊。
狱卒心中如此想了一通,松了一口气。
他锤锤身体,因着遭遇了这样刺激的事情,只想好好松快一番,嘴里还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直到眼侧余光捕捉到了一抹白光。
血线一闪,狱卒脑袋落地。
兜里揣着的金子也随着身子的倒地滚了出来。
定国公听着外头的动静,对着顾沉墟笑道:“你瞧,这些蠢货就是这般可笑,把你我当耳聋眼瞎。”
“把这等蠢物的脑袋送去天香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菜做一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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