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场地里,闻熹看着手里的二号字条,犯了难。
把金宜培清出去之后,刘队长就让小李等人重新准备了抓阄用的字条。
这一次,所有字条都是小李写的,保证没有其他人碰到,保证再没人动手脚。
闻熹看上二号责任田很久了。
但当时她还没加入魏教授的科研队伍,每天有很多时间可以在自家的责任田捣鼓做研究。
现在不行。
至少在魏教授一行人离开肃州之前,闻熹都腾不出时间和精力来种地。
那这四亩责任田不就浪费了?
闻熹不甘心。
所有抓阄都结束之后,大家排着队到小李那里登记,确认上交和结余的数量。
闻熹站在队伍最末尾,思考着应该怎么和刘队长说明情况。
已经登记完的田灵转出来,看到发愁的闻熹,上前问,“闻熹,怎么了?”
“抽到二号田还不高兴吗?”
“你跟闻叔都勤快,虽然这地是大了一些,但产量也高啊。”
“以你的水平,到时候肯定能丰收!”
田灵想到闻家小院里那些翠嫩欲滴的瓜果蔬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地方好,但我忙不过来。”
闻熹叹了口气。
田灵立刻反应过来,“对啊,你还在跟着魏教授搞研究呢!”
“那确实是,闻叔一个人的确忙不过来。”
田灵想了想,拉过哥哥田俊,两人嘀嘀咕咕了一分钟。
最后还是田灵拍板,转头对闻熹说道,“闻熹,你放心地去登记吧。”
“可……”
“种地的事情,你放心,有我哥和我呢!”
田灵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这件事就包在自己身上了。
“供销社入冬以后工作不忙,大雪封路的时候,一个星期也上不了几天班。”
“到时候我跟我哥都过去帮忙,现在是冬天,种不了多少东西,搭把手的事。”
“等到开春以后,说不定魏教授他们就要走了。”
田灵说着,握住闻熹的手,眼里的神色认真,“闻熹,这块责任田土质很好,几乎可以说是我们三大队最好的几块地之一。”
“刘队长早就不想浪费给金家人了,但是碍于规定没办法。”
“现在金宜培自己作死,还敢在抓阄的时候动歪心思,那是他咎由自取。”
“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还有我们呢,大家齐心协力,肯定能完成生产任务的。”
向来沉默不语的田俊也开口了,“闻熹同志,你就听小灵的。”
“我们都会帮忙。”
闻熹犹豫地看向田灵,“四亩田,生产任务肯定不会低。”
“田灵……”
“行了!”田灵一锤定音,“你要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多让我过去吃几顿涮肉就行。”
田灵说着,轻轻推了推闻熹,“快到你了,去登记吧。”
闻熹深深地看了一眼田家兄妹,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轮到闻熹登记了,正抽着烟袋的刘队长瞥见字条上的数字,乐了。
“刚才我还跟小李说,二号田这么好的地方,不知道落到谁头上去了。”
“没想到是你啊,小闻同志。”
闻熹点点头,还是把自家的情况说了出来。
“刘队长,这段时间我都跟着兵团的魏教授在做考察研究,所以家里的责任田,可能都要交给我爸和田灵一家,这个生产任务上面……”
刘队长放下烟袋,看着登记本上的数字,想了想,对闻熹说:“小闻同志,你的情况呢,我了解。”
“但是公社有公社的规定,尤其是这个夏收和秋收的生产任务,都是定时定量的。”
“这样吧,看在你们刚来没多久的份上,还是像当初说的,给你减两成。”
刘队长说着,伸出两根手指。
“我知道,你觉得减的少了,但是没办法,二号责任田的土质很特殊,谁来种都能活。”
“你看之前金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秋收的时候粮食也是交上来大半的。”
“所以……你也别让我难做。”刘队长磕了磕烟袋,慈爱地看着闻熹。
相比起金宜培那一家,刘队长更欣赏闻熹一家。
父女两人踏实肯干,每天都往责任田里钻,硬是把闻裕昌那么个白白净净的宁市企业家,锻炼成现在黑红的西北老倌了。
闻熹点点头,乖巧地承了刘队长的情。
“刘队长,谢谢您。”
闻熹说着,拿起钢笔,在二号责任田后头,留下了自己和父亲的名字。
……
三天后,闻熹揣着从公社领回来的种子,准备上自家责任田去重新撒种。
头两天,田灵两兄妹帮着在责任田里干了大半天,才把杂草和泡烂的种苗都清理出来。
重新挖了排水渠,还插上了木条。
要下雪了,小李告诉闻熹,下次去物资交流会的时候,留意一下塑料篷布。
买块大的,把责任田这些冒出头的种苗保护起来,尽量让让它们挨过寒冬。
闻熹记下了,和田灵约好了下次一起去物资交流会。
田灵一边干活一边骂金宜培不是人。
“这么好块地方,就被金家人这么糟蹋了,简直是暴什么来着……”
闻熹扑哧一声笑出来,走上前给田灵顺毛。
“暴殄天物。”
“没错!”田灵恨恨地挖着野草。
……
闻熹推开门,刚走到马路上,就听到隔壁吵吵嚷嚷的。
定睛一看,原来是金宜培在搬家。
今天是刘队长给他们家画出的最后日期。
必须搬走。
不管去哪里,都和第三生产大队无关。
陈大娘歪着个身子,躺在板车上,半边身子都不能动弹。
闻熹听说,就在抓阄那天,陈大娘受了刺激,突发脑出血,送去卫生所,紧急做了处理就往市里的医院转。
可惜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连路都不能走了。
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着。
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全都压在郭兰芬的身上。
金小朵坐在奶奶身边,眼眶红红的,像是已经哭过了。
郭兰芬低着头,承受着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流言蜚语像一只只无情的大手,把她扒光了游街一样丢人。
正往板车上捆行李的金宜培余光瞟见闻熹,狠狠地瞪了闻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一味的收紧手里的绳子。
像是勒住了闻熹的脖子一样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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