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死丫头刚好这个时间回来,都没来得及跟钢子说这汤里加了料这一茬!」
李花秀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又恼火又气愤,心想着真不知道这憨子是贪吃呢,还是想护这个马上快成为他媳妇的丫头。
眼看姚成钢并没有理解她的制止,李花秀只得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鱼汤猝不及防地洒了一些在桌子上,最后平稳地再次放到了姜墨禾眼前。
“你是真不知道体谅你妹子,她平时帮家里干活,又劳心劳力地考上了大学,是得多补补的,光知道自己吃吃吃,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李花秀一边指责姚成钢,一边偷摸着伸过手在姚成钢袖口的软肉上狠命地掐了一把。
姚成钢疼得立马蹦了起来,嗷嗷乱叫,放在手边的一碗水被碰翻在地,“啪啦”一声,碗摔成了几片。
“姜墨禾,你赶紧吃了,这可是我的一片苦心,怎么这么不听话,吃个东西,还怕我害你似的。”
李花秀一看摔碎的碗,顿时心里的火也被挑起,她有些克制不住日常惯用的脾气,冲着墨禾下命令似的吼了一嗓子。
姚成钢却护花心切不干了,他粗臂一挥,硬着头皮刚了一句,“妈,你干嘛呢,她都说了她不想喝,你还这样逼她。”
这可还是那个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大孝子么?
“哎,你个不肖子,这是长胆了是吧,都敢顶撞你老娘了!”李花秀火花四冒,终于明白儿大不由娘这句话的意思。
“行行行,你们都别争了,我喝就是。”
姜墨禾看着这一幕,心里已经明了,如果之前是怀疑,那此时基本可以断定,这汤里绝对有文章。
到底是什么呢?毒药吗?李花秀没有害自己的理由!如果不是毒药?那又能加什么呢?
姜墨禾端起碗,微微皱眉地看着那碗奶白且已经泛冷的汤。
李花秀见状,这才舒展了眉心,见姚成钢又想发作阻止,她直接上手拽着姚成钢后脖领便出了门,边走边道,“衣服都弄湿了,赶紧去换个裤子去再来吃饭。”
临出门时,还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得逞的笑。
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些,姚云仁伸过手来,直接端走了姜墨禾手里的鱼汤,小声嘟囔道:
“墨禾,看你是真不想喝,别勉强自己,舅舅给你喝了它。”
说完,一仰脖子,在姜墨禾来不及阻挡的伸过手来之时,已经下了肚,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吧唧了下嘴巴,“我都好久没喝过鱼汤肉汤了,这次还是借你的光喝上了,挺好。”
姜墨禾原本是准备先应承下来,再把汤找机会倒掉,现在却被姚云仁抢着喝下了,她也只得作罢。
“舅舅,你要是想吃鱼,可以让成钢哥去下河滩抓,我刚刚拿回来的那条大鱼,就是我弟弟去那里抓的。”
“哎,人不中用起来,连狗都嫌弃,更何况成钢这个“唯母是从”的孩子呢。如果这几年不是你住咱家,你爸妈补贴着我们的家用,秀儿多少有些忌惮,估计我的日子更难。”
姚云仁叹了口气,趁着那母子二人还没进来,赶紧抓起饭碗就开始吃菜扒饭,那个狼吞虎咽的样子,把姜墨禾看得一阵心悸。
怀疑鱼汤只是姜墨禾的想法,现在被姚云仁喝完了,她不得不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避免真的出什么岔子。
不过,直到姚成钢母子两人进来,几人吃完饭,姚云仁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吗?
姜墨禾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看向身后吃完饭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几人。
“墨禾,如果感觉有些疲劳,你就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姚成钢以往吃完饭,就会把竹床搬到院子里,往上一躺,四仰八叉开始数星星,今天却破天荒地跑过来关心姜墨禾。
姜墨禾正要说没事,却见一向失眠成疾经常凌晨还在翻身的姚云仁此时靠在椅子上焉拉着歪着脖子,像是睡着了。
她不动声色看了眼姚成钢,借坡下驴没有推脱,“嗯,我确实有些累了,那你来吧。”说完,便在围裙上擦干了水渍,快步朝姚云仁走去。
李花秀在听到姜墨禾回答的话之时,觉得她累肯定是药劲慢慢开始起来了,她按捺着兴奋起身,朝院外的新房去准备房间去了。
临走时,朝姚成钢使了个眼色。
姚成钢心领神会点头。
刚刚在屋外,李花秀已经将鱼汤放药的事告诉了姚成钢。此时,他也正激动地等待着喝了汤的姜墨禾药效发作。
“舅舅,舅舅,我扶你去房间睡吧!”姜墨禾摇了摇姚云仁胳膊。
姚云仁使劲地想睁开眼睛,但耷拉的眼皮子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他气若游丝地喃喃道:
“我想睡觉,我感觉我睁不开眼睛了。”
姜墨禾心下一惊,“舅舅,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我睡……一下……”舌头微动,呢喃说完这句,姚云仁便失去了感知一般阖上了眼皮。
他这个样子很不正常,就算是想入睡,也不可能分分钟就没了意识。
这个想法一迸出来,姜墨禾脑瓜子嗡嗡了几下,一股寒意瞬间爬上姜墨禾的脊背。
她蹲下身,不动声色用力掐住姚云仁的虎口,彻底没反应,手指下意识地搭上姚云仁的手腕——这是爷爷在世时教她的,遇到昏厥不清的人,先探探脉息还在不在。
指尖下的脉搏让她的心稍微定了定,虽然很沉很慢,但至少在正常流淌。她又抽出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幸好还很平稳、均匀。
她努力回忆爷爷说过的脉象——“迟脉主寒,也主…主什么来着?”
姜墨禾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皮,恨自己学艺不精。她太爷爷是老郎中,而她爷爷也再续了遗志,会抓中草药,会看一些基础疾病,被远近来求药的人称为神医。
他在世时,没少帮村里村外的人免费义诊。只可惜爷爷走得太早,那时候姜墨禾才十二岁,虽然跟在他身边长大,但对医理却只了解了一些皮毛。
她模糊记得爷爷提过,若人受了大惊惧,或是…或是服了什么让人昏睡的东西,脉象也会变得迟滞无力。
对!昏睡!!!!
完全符合此时姚云仁的症状,而且是缓慢进入状态的。
那碗鱼汤果然有问题!
虽然姜墨禾不知道那里面到底加的是什么,但由此可见李花秀不是想毒死自己,而是要把自己弄昏迷!只可惜,鱼汤被姚云仁半路给截胡了。
姜墨禾又避着身子快速翻开了姚云仁的眼皮,再三确认瞳孔没有散开,对光也没问题,这便放下了心。
眼下,她开始琢磨李花秀对自己使出这一出,到底是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爸妈这几个月没给她生活费,她想把我弄晕卖掉?
卖掉?!!!
这个想法瞬间盘据了姜墨禾的大脑,村里早就说了很多传言,说外出打工并不靠谱,说不定到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会被人带走卖掉,男的卖苦力,女的卖去比自己村子更偏僻的地方,给矜寡老头子做老婆。而姜墨禾父母此时也正是失去音信的阶段,没少被这些言论中伤。
想法很快得到了姜墨禾内心的肯定,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把自己弄晕对李花秀有什么用处。
大门口响起了去而复返的李花秀开院门的响动,还有她轻快哼唱歌曲的声音。
为了一探究竟,姜墨禾用最快的速度决定将计就计,她要陪她们玩一局,看她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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