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穿过曲折的岩缝,在“龙腹”基地深处呜咽作响。巨大的溶洞内,水轮带动锻锤的轰鸣与远处地下河的奔流声交织,掩盖了所有秘密。
于禁站在新建的试验场边,铁甲下的身躯绷得笔直。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此刻却难以抑制指尖的微颤。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水帘后的通道——那里通向秘密码头,据说今日有艘特殊船只抵达。
刘封的声音在他身后平静响起:“文则,稍安勿躁。”
于禁猛然回神,单膝跪地:“末将失态。”
“人之常情。”刘封扶起他,“为将者能顾念家小,才是真丈夫。”
沉重的脚步声从通道传来。老麦带着几个工匠推着蒙布的木架走过,见到刘封连忙行礼:“主公,新一批‘破甲锥’试制完毕,就等校验。”
刘封掀开蒙布,露出三架造型奇特的弩机。较之前的连弩更显修长,弩臂以复合木材与鲸须胶合,闪着暗沉光泽。
“取甲。”刘封令下。
两名力士抬来缴获的吴军重甲。老麦亲自上弦,装填特制的三棱箭簇。只听崩的一声闷响,百步外的铁甲应声洞穿,余势未消,深深扎进后方石壁。
于禁倒吸凉气:“这等破甲力......”
“专为吴军重甲准备。”刘封抚过弩身,“每个细节都针对江东水师。”
这时,水帘外响起三长两短的哨音。于禁浑身一震。
秘密码头上,一艘海鹘船刚系稳缆绳。十余名男女在老水手搀扶下登岸,个个面带风霜。为首的老妇人看到于禁,手中包袱啪嗒落地。
“母亲!”于禁疾步上前,重重跪倒。老妇人颤抖着手抚摸他脸上的刀疤,泪如雨下。
刘封悄然退开,对带队的水军队正颔首:“一路可还顺利?”
“回主公,按您吩咐走的外海航线,在琉球补给后直发辽东。返程时遇上吴军巡船,假扮商船混过去了。”队正压低声音,“公孙渊收了金银很配合,但要求下次用硫磺交易。”
“允他。”
那边于禁已安置好家眷,大步走来再次跪倒:“主公大恩,于禁万死难报!”
刘封这次没有立即搀扶:“文则,可知我为何此时接回家眷?”
于禁抬头,眼中精光一闪:“主公要对江东用兵了。”
“不错。”刘封望向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曹丕三路伐吴,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但若要取荆南,必先定苍梧。”
他话锋一转:“你观吴巨此人如何?”
“守成之犬,贪而无谋。”于禁不屑,“然苍梧地势险要,强攻难免耗时。”
“所以要用巧劲。”刘封示意他跟上。
二人穿过戒备森严的通道,来到一处戒备更严的洞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数十个陶罐整齐排列,罐身刻着火焰纹路。
老麦正指挥学徒调整一个铜制喷嘴:“主公来得正好,改良后的‘龙息’射程增至五十步,沾水不灭。”
他点燃火把,对准三十步外的木靶。按下机括,一道粘稠的火焰激射而出,瞬间将木靶吞没。更可怕的是,流淌的火焰在水面上继续燃烧,映得洞窟恍如地狱。
于禁脸色发白:“这...这是妖魔之术...”
“是科学。”刘封纠正他,“老麦,量产如何?”
“每月可得二十罐。若琉球硫磺供应稳定,下月能翻倍。”
离开“龙息”工坊,刘封带于禁登上溶洞深处的了望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龙编港,五牙战舰“镇海号”正如巨兽蛰伏在雨幕中。
“文则,我要你坐镇龙编。”刘封目光锐利,“荀闳和高骁都不是省油的灯,曹魏的视线不能离开交州。”
“那苍梧...”
“自有别人去。”刘封嘴角微扬,“有些人,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此时,龙编城南的客栈里,高骁正在重新易容。镜中的刀疤渐渐被蜡黄肤色掩盖,他小心贴上花白胡须。
今日在港口看见的海鹘船吃水很浅,分明是远航归来。船身有细微破损,像是经历过风暴。他默默记下这个疑点,决定夜探港口。
而州牧府内,庞宏将密信投入火盆。
“主公,丁奉传来消息,孙权已任命步骘为苍梧接应使。看来吴巨这颗棋子,江东不打算放弃。”
刘封把玩着那枚假币:“那就让他们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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