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仪核心呈现的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沈心玥的灵魂深处。那道横亘虚空的巨大裂痕,那些来自“彼端”的、充满无尽贪婪与恶意的窥视,让她遍体生寒,几乎窒息。这就是木闻屿所说的“门”的危机?不,这根本不是“门”,这是一道正在不断扩大的、通往毁灭的伤口!是整个维度壁垒濒临崩溃的具现化!
“看清楚了?”木闻屿的声音将她从巨大的震撼中拉回现实。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这就是我们面临的现实。不是预言,不是猜测,是正在发生的、不可逆转的崩坏过程。”
沈心玥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彼端’……究竟是什么?”
木闻屿走到星轨仪旁,伸手虚抚着那些流转的光束,目光幽深如夜:“原因?早已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中。或许是远古神战的余波,或许是某个文明触及禁忌的代价,又或许……只是宇宙周期性的‘呼吸’与‘代谢’。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门’的平衡早已千疮百孔,如同一个布满裂纹的堤坝。而近年来,某些存在的蠢蠢欲动,以及……像你这样的‘变数’的出现,加速了这个过程。”
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沈心玥:“‘彼端’是什么?是混沌,是虚无,是法则崩坏后孕育出的、以吞噬一切有序存在为生的‘掠食者’。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本能——侵蚀、同化、毁灭的本能。一旦壁垒彻底破碎,它们将如同潮水般涌入,我们所知的一切,物质、能量、时间、空间……乃至灵魂,都将被彻底吞噬,重归虚无。”
沈心玥的心脏如同被冰水浸透。木闻屿的描述,比她想象的还要绝望。
“所以……你的‘星钥归一’计划,就是为了修复这道‘裂痕’?”她追问,心中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修复?”木闻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不,沈心玥,你太天真了。这道‘裂痕’已经无法修复。它背后的虚无之海太过浩瀚,堤坝的根基已经腐朽,任何修补都只是徒劳,只会延缓片刻,然后迎来更猛烈的崩塌。”
他指向星轨仪中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我的计划,不是修复,而是……重置。”
“重置?”沈心玥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不错。”木闻屿的声音斩钉截铁,“以集齐的‘星钥’碎片为核心,以你这位唯一的‘平衡之钥’持有者为引导,在‘门’的崩溃达到临界点的瞬间,引爆所有碎片中蕴含的、源自世界本源的创生与秩序之力!”
“这股力量,不足以修复裂痕,却足以在虚无入侵的瞬间,于‘门’的废墟之上,强行开辟出一个短暂的、新的平衡奇点!这个奇点,将如同风暴眼,暂时隔绝内外,为我们这个世界争取到一段宝贵的‘缓冲期’。”
沈心玥瞳孔骤缩:“缓冲期?然后呢?”
“然后?”木闻屿的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利用这段缓冲期,集中所有残存的力量和智慧,寻找在虚无之海中长期存续的方法,或者……寻找迁跃到其他尚存秩序的维度的可能。这是文明延续的……最后一搏。”
沈心玥倒吸一口凉气!她终于明白了木闻屿计划的全部!这根本不是拯救,而是一场豪赌!用现有世界大部分秩序和生机作为燃料,点燃一个短暂的火种,为极少数“种子”争取一线渺茫的生机!在这个过程中,无法进入“奇点”庇护范围的一切,都将被虚无吞噬!
“这……这是屠杀!是毁灭!”沈心玥声音发颤,“用亿万生灵的湮灭,换取少数人的苟延残喘?这就是你所谓的‘拯救’?”
“是代价!”木闻屿猛地转身,眼中第一次爆发出近乎偏执的火焰,“是必要的代价!沈心玥,看看外面!看看那道裂痕!没有时间了!没有两全其美的选择!要么,一起死!要么,牺牲大部分,为文明留下最后的火种!这是数学题!是生存的概率题!”
他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存续会’那些蠢货,还在幻想着什么‘动态平衡’?笑话!在绝对的虚无面前,任何平衡都是脆弱的泡沫!只有破而后立,才有绝境逢生的可能!”
“那被牺牲的人呢?那些一无所知、却要为你所谓的‘概率’付出生命的人呢?”沈心玥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心中充满了悲愤,“阿月呢?那座岛呢?所有你所轻视的‘大部分’呢?他们的存在,他们的生命,难道就只是你算式里的分母吗?”
木闻屿沉默了。他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重新变回深不见底的寒潭,但那份决绝却丝毫未减。
“我没有选择。”他缓缓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从我接过‘观星者’的职责,看清这注定结局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了选择。情感是奢侈品,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他再次看向星轨仪,语气恢复冰冷:“现在,选择权在你。沈心玥,你是唯一的‘钥匙’。没有你的‘平衡’之力引导,星钥碎片的力量只会瞬间暴走,加速崩溃。加入我,执行‘星钥归一’,或许还能为这个世界留下一线生机。拒绝我,那么……我们就一起,为这个注定消亡的时代陪葬。”
残酷的真相,与更加残酷的选择,赤裸裸地摆在了沈心玥面前。
相信木闻屿,执行这个需要牺牲无数的“重置”计划?还是拒绝他,去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拯救所有人的“奇迹”?
星轨仪的光芒在她脸上明灭不定,映照出她眼中剧烈的挣扎与痛苦。
(系统提示音在沈心玥脑中尖锐响起,带着终极抉择的沉重与撕裂感:)
【!获得终极真相:‘门’的崩溃不可逆,木闻屿计划为‘重置’(牺牲大部分换取缓冲期)!】
【!面临道德与生存的终极抉择:是否参与‘星钥归一’计划?】
【!心理状态:遭受巨大冲击,陷入极度矛盾(拯救少数 vs 尝试拯救全部?可能性?)。】
【!特殊状态:因直面灭世危机真相,精神承受极限压力;与木闻屿理念冲突彻底爆发。】
【!警告:选择将决定世界线走向,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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