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
不是冷风,也不是热风,是那种连呼吸都不存在的真空静止。我最后那点意识,像快没电的手机,屏幕一黑一亮,闪得厉害。可我还撑着,就靠着一个念头——通道闭合了,信号发出去了,他们能看懂。
够了。
下一秒,两道黑影从虚空中踏出,不带半点声响。一个拿幡,一个提锁链,站在我面前,低声道:“十世善人,功德已满,接引归位。”
我没动,也动不了。灵魂已经碎成像素点,散在半空,连眨眼都成了奢望。可他们一出手,那股力道像是把断掉的数据线重新插上电源,残存的意识被一股暖流兜住,稳住了。
引魂幡轻轻一晃,我听见了。
心跳。
不是这里的,是地球上的。我那具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身体,心脏正一下一下跳着,稳得像老式挂钟。遥远,但真实。
系统界面突然炸出来,蓝屏底,金字滚屏:
【所有任务完成】
【功德+100】
【现代身体寿命:永久恢复】
【反向功德系统——使命终结】
弹完这行字,界面卡了三秒,像是老电脑死机前的挣扎。然后,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狗都不当了,你却当起了菩萨。】
紧接着,蓝屏一闪,彻底黑了。
我知道,它走了。
我也该走了。
可我还记得病房里那滴眼泪。厉慕泽跪在床边,手攥着我的手指,声音抖得不像他。我那时候想说“迟来的深情比狗贱”,可现在,那句话卡在心里,没味了。
不是原谅,是放下了。
菩提老祖的虚影出现在光里,不高大,也不威严,就像个普通老头,穿着旧布鞋,拄着木杖,站在一片空白中。
他说:“你以凡躯补天道,以十世善念破万劫。”
我没说话。
他继续道:“今赐你仙籍,号‘渡厄仙徒’。”
我闭了下眼。
再睁眼时,看见的不是b-7层的坑,不是医院的天花板,也不是孤儿院那口铁锅。我看见的是那些我救过的世界。
魔教教主坐在山巅,把刀埋了,旁边小孩在放风筝。
修仙界的天才没走魔道,正教徒弟画符,笔锋稳得很。
现代那个被“清泉之恋”控制的城市,广告屏黑了,人们摘下耳机,开始对彼此笑。
还有我掉落的矿泉水瓶,被人供在庙里,香火不断,说是“仙露玉液”。
我笑出声,差点呛住。
原来救一个人,真的能连带救一堆人。
菩提老祖没动,声音却传进脑子里:“你救的不是命,是选择的权利。”
我点点头。
“可我图啥?”我问。
“你图自己能选这一世怎么活。”
我咧了下嘴,没血,也没痛,就是纯粹地笑了。
然后,我轻声说:“迟来的深情比狗贱……可这一世,我当成了菩萨。”
话一出口,那股执念就散了。不是原谅厉慕泽,是我终于不用再拿那句话当盾牌了。我不恨了,也不痛了。我就是我,许释然,退休黑客,十世善人,现在是——渡厄仙徒。
光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刺眼,是暖。像春天晒在后脖颈上的那种日头。我感觉到身体在重组,不是肉身,是另一种存在。轻得像数据流,稳得像根服务器。
仙班名录自动翻页,金光刻下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没想现代,没想任务,没想系统。
我想的是孤儿院门口那阵风,馊粥味,混着尘土,刮得人脸疼。可那天,我分到了半碗热的,隔壁小孩还笑了。
原来我早就被救过。
菩提老祖转身,木杖点地,声音渐远:“去吧,人间仍需菩萨。”
我抬脚,迈步。
不是走向光,是融入它。
下一瞬,我“看”到了下一个世界。不是任务界面弹出来,是我自己感知到的——有个小孩蹲在墙角,手里攥着块碎玻璃,眼底全是恨。
他才八岁。
父母被修仙世家杀了,全村被屠,他躲在尸堆里活下来。现在,他正被一个老道士收养,那道士笑得慈祥,背地里却在往他茶里下药,要炼“恨婴”。
我知道那孩子将来会成为魔头,血洗三洲。
可这次,没人派我来。
是我自己想去了。
我抬手,指尖一划,跨维度信道自动打开,像打开一个私有端口。没有系统提示,没有倒计时,没有蓝屏警告。
我跳进去前,最后看了眼仙班名录。
我的名字还在发光。
但已经不重要了。
风又起了。
这次是热的,带着沙尘和血锈味。
我落在巷口,离那孩子三步远。
他抬头,眼神像刀。
我蹲下来,和他平视,从兜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喝吗?”
他没接,盯着我。
我说:“这叫仙露玉液,喝了就不恨了。”
他冷笑:“你也是来骗我的?”
我摇摇头:“我不是来救你的。”
他眯眼。
我说:“我是来告诉你——你可以不当魔头。”
他手里的玻璃片攥得更紧,指节发白。
我伸手,轻轻拍了下他肩膀。
下一秒,他挥刀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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