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锁’。”
“一道……囚禁着……‘疯狂’与‘终结’的……最后的……锁。”
灰袍老者——“看门人”的话语,如同来自远古的钟声,在这条堆满废弃零件的僻静通道里回荡,每一个字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重量,狠狠砸在我的灵魂之上。
锁?不是钥匙?
一直以来,守墓人、████的活体样本、甚至是小王体内的“回声”,它们都在疯狂地觊觎、呼唤这件东西,称其为“钥匙”,是开启通道、释放力量的关键!可现在,这个神秘莫测的“看门人”却告诉我,它是……锁?!
巨大的认知反差让我一时失语,脑海中一片混乱。老烟枪虽然听不懂那古老语言,但从我的反应和那老者凝重的神态中,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握紧撬棍,警惕地盯着看门人,没有轻举妄动。
“锁……锁着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那生涩却直达本意的古老语言追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门人那深不见底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身体,望向了基地那冰冷厚重的结构深处,望向了那被掩盖在无数金属和岩石之下的、不为人知的黑暗。
“锁着……‘门’。”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悠远,“一道……不应被打开……不应被记起的……‘门’。”
“那叛徒(守墓人)……窃取时序权柄,扭曲轮回,妄图以众生为祭品,强行撬动‘门扉’……释放门后的‘阴影’,以换取所谓的‘永恒’……”
“他以为……‘钥匙’藏于时序之镯中……却不知……‘钥匙’早已遗失在时光长河……他所窃取的,不过是‘锁’的一部分……是维持封印……禁锢‘阴影’的……核心……”
我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守墓人处心积虑,引导我们进入归墟之井,闯入荒芜边陲,甚至可能连我们找到这个基地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以为诡镯(时序之镯碎片)是打开“门”、释放“阴影”(████?还是别的更可怕的东西?)的钥匙!所以他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它!
可他错了!大错特错!
诡镯非但不是钥匙,反而是锁住那扇“门”的重要组成部分!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在破坏封印,都是在将那个被囚禁的“疯狂与终结”推向现实!
那石镯内壁的黑斑……难道是“锁”被强行撬动、污染后产生的“锈蚀”?是“阴影”力量渗透出来的一丝痕迹?!
“那……那扇‘门’……在哪里?”我声音干涩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看门人的目光,缓缓垂下,最终落在了我们脚下这冰冷坚实的合金地板上。
“就在……汝等……脚下。”
“这所谓的‘第七着陆区’……这建立在环形山盆地的基地……其真正的作用……从来不是什么殖民前哨……”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它是一座……监狱。”
“一座……为了看守地底深处……那道‘门扉’……而建立的……巨型监狱!”
“而这些可怜的幸存者……”他的目光扫过通道尽头,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些麻木行走的身影,“他们……既是狱卒……也是……被‘门’内逸散的气息……逐渐侵蚀、同化的……囚徒……”
轰!!!
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基地幸存者如此麻木诡异!为什么整个基地死气沉沉!为什么墙壁会有那种细微的腐蚀痕迹!为什么石镯的黑斑会与此地产生共鸣!
因为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避难所!它是一个正在被从内部缓慢瓦解的巨型监狱!而那些幸存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看守的“囚犯”所散发出的气息污染、控制,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傀儡!
我们千辛万苦找到的“希望”,竟然是整个星球,或许是更大范围内,最危险、最核心的灾难源头!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老烟枪虽然听不懂,但从我和看门人的神态语气,以及“监狱”、“脚下”这些关键词,已经猜到了大概,他急声催促。
看门人却缓缓摇了摇头。
“离开?‘锁’已至此……‘门’已躁动……离开,不过是让灾难……扩散至更广阔的天地……”
他看向我,那双古井般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近乎“恳请”的意味。
“持‘锁’者……命运将汝牵引至此……非是偶然……”
“唯有彻底修复‘锁’……加固‘门扉’……方能阻止……‘阴影’降临……”
修复?怎么修复?这时序之镯已经石化,力量耗尽,只剩下一个被污染的黑斑!
“如何修复?”我急切地问道。
看门人沉默了片刻,缓缓抬手指向通道的另一个方向,那似乎是通往基地更深处,通往能源核心或者主控区域的方向。
“‘锁’的力量……源于时序规则……需以同源之力……洗涤污秽……重铸封印……”
“此地深处……尚存一丝……当年建狱之初……留下的……‘秩序火种’……”
“找到它……引导它……注入‘锁’中……”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虚幻,仿佛维持他出现在这里的能量正在急速消耗。
“记住……时间……不多了……”
“叛徒的触须……‘阴影’的低语……皆已感知到‘锁’的靠近……”
“在‘门’被彻底撬开之前……”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同风中残烛,猛地闪烁了几下,便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他最后那沉重的话语,依旧在通道中幽幽回荡。
我和老烟枪呆立原地,消化着这石破天惊的真相。
脚下是囚禁着灭世灾难的监狱大门。
手腕上是封锁大门的、却已破损的关键之锁。
唯一的生路,竟是深入这龙潭虎穴的最深处,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秩序火种”?
这哪里是生路?这分明是一条九死一生的绝路!
“妈的……”老烟枪啐了一口,脸上横肉抽搐,眼神却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凶狠,“没得选了是吧?那就干他娘的!”
他看向我,又看了看昏迷的小王:“是往里冲,去找那什么火种,还是想办法杀出去,赌一把外面的荒原?”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那石镯内壁,那针尖黑斑似乎因为看门人的出现和话语,而暂时陷入了某种沉寂,但那股冰冷的、蛰伏的威胁感丝毫未减。
如果看门人说的是真的,逃离这里,等于放任灾难降临。而且,我们真的能逃掉吗?外面是陌生的荒原,基地的追兵,还有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守墓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绝望,抬起头,看向看门人指示的、通往基地深处的黑暗通道。
“我们……去找‘火种’。”
与其坐以待毙,或将灾难带向未知,不如……赌上一切,在这绝望的深渊里,搏取那唯一一丝微弱的、修补“锁”的机会!
老烟枪看着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他调整了一下担架,将撬棍握得更紧。
“走!”
我们不再犹豫,抬起担架,向着基地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深处,迈出了脚步。
身后,是即将苏醒的“门扉”与疯狂的叛徒。
前方,是未知的危险与渺茫的希望。
而我们手中,只有一道破损的“锁”,和一颗不愿屈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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