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擦过指尖,我贴着墙根走完最后一个拐角,巷子尽头的更声早已停了。袖中的镇魂令不再发烫,可那种被什么盯着的感觉,始终没散。我抬手摸了摸内襟,青玉小瓶稳稳地贴在心口,陆玄尘给的赤金令也还在。现在,该去森里了。
脚下一转,我踏上通往幽奇之森的荒道。这条路白天有人不敢走,夜里更是连野狗都不见一只。我从袖中抽出那张宣纸,是陈默在密室里给的地形图,边角已经磨得起毛。镇魂令在识海轻轻一震,一道微不可察的银光浮现在纸面,映出几处红点——那是上次探查时遗漏的偏脉节点。
我盯着图看了两息,把方向记进心里。东南方塌陷的岩层后有条暗道,会长的人从没清过那片血痕,像是故意留的路标。
林子比上回更深了。树干歪斜着挤在一起,枝叶遮得不见天光,脚底踩的也不是土,是厚厚一层发黑的落叶,踩下去软得像踩在腐肉上。空气里飘着一股味儿,前调是脂粉香,甜得发腻,后头却压着一股腥气,像是井底泡久了的布帛。我用指尖蘸了点唾液抹在鼻下,清神诀运转一圈,那股迷魂的香气才淡了些。
往前走了约莫百步,左侧有棵歪脖子老槐,树皮裂成“八”字形。我停下,对照地形图上的标记,又往前斜行三十步,终于看见岩壁下那道半掩的石缝。缝隙里淌着干涸的血迹,颜色发紫,像是凝了多年。
我侧身挤进去,里头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石道,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一块灰石,表面浮着暗红纹路,像是干涸的血管。我伸手碰了下最近的一块,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跳动,仿佛这墙是活的。
再走五十步,前方豁然开阔。
石室中央摆着一张黑石桌,桌面上放着三颗丹药,漆黑如炭,表面游动着细密的血丝,像有东西在里头爬。我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三步之外,我停住。
脚下的地面忽然一震。
“咔、咔、咔——”
石板裂开,一只白骨手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二十余具拼接的骨架从地底钻出,空荡的眼窝里燃着幽绿火苗,齐刷刷转向我。它们没有吼叫,只是张开嘴,发出一种极低的嗡鸣,像是风吹过枯井。
我立刻后撤半圈,右手在胸前一划,镇魂令在识海疾转,掌心喷出一片净灵火,瞬间织成火网,封住石室出口。这些不是游魂,是傀儡,靠鬼丹供养的守卫。它们不怕火,但会被净灵火灼伤本源。
我闭眼一瞬,识海中浮现火龙绞杀阵的轨迹。再睁眼时,掌心火焰骤然收束,凝成一条火龙,盘旋而出,张口将最近的怨鬼卷入火舌。骨头在高温中发出“噼啪”声,绿火熄灭,残渣化为黑灰。
第二只扑来,火龙甩尾横扫,直接将它砸向石壁,碎骨四溅。第三只刚跃起,就被火网缠住,瞬间焚尽。
我一边控火清场,一边留意那三颗鬼丹。它们还在桌上,血丝蠕动得更快了,像是感应到了威胁。我不能久留,这些傀儡死了还会再生,除非断了它们的根。
最后一具怨鬼化为灰烬时,我快步上前,伸手抓向鬼丹。
指尖触到丹丸的瞬间,镇魂令猛地一烫,识海里“轰”地炸开一幅画面——
地底深处,一片漆黑,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睁开眼。那不是人类的眼睛,也不是鬼物,而是一团缠绕着血丝的黑影,像一颗巨大的心脏,又像某种沉睡的胚胎。它动了一下,整个石室的墙壁都渗出暗红液体,顺着石缝滑落,像泪,又像血。
我心头一紧,立刻将三颗鬼丹塞进青玉小瓶,拧紧盖子,贴身藏进内襟。净灵火护在周身,我闭目调息,催动镇魂令反向追溯那股波动。
识海中银光疾转,镇魂令如针般刺入地底气息,刚触到那黑影,便传来四个字——
“血脉相连。”
我猛地睁眼,喉咙一甜,差点呕出一口血。镇魂令在识海剧烈震颤,像是被什么反咬了一口。我咬牙压住翻涌的气血,迅速收束神识。
石室安静了。
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站在石桌前,手按在瓶身之上,一动不动。四周温度低得反常,连呼吸都带着白气。墙壁上的红痕还在渗,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发出极轻的“嗒、嗒”声。
我缓缓抬头,看向石室尽头。
那里有一面黑石墙,墙上刻着一个“皇”字,刀痕极深,边缘泛着暗红。我曾从那名女子的残念里见过这面墙——会长炼丹时,就站在这里。
我一步步走过去,指尖抚上那个字。
冰冷。
可就在触到的瞬间,墙缝里突然涌出一股黑气,贴着我的手指往上爬。我立刻抽手,净灵火自掌心喷出,将黑气烧尽。
石墙安静了。
我退后两步,重新站回石室中央。
青玉小瓶贴着心口,我能感觉到那三颗鬼丹在瓶中微微震颤,像是还活着。镇魂令也未平息,始终悬在识海,银光流转,仿佛在等待什么。
我握紧锁魂链,指节发白。
外面没有风,林子里也没有声。可我清楚,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往上爬。
我盯着那面“皇”字墙,呼吸放得极轻。
忽然,锁魂链的链头轻轻一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抬手,将它缓缓举到眼前。
链子最末端,那枚小小的铜环,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极淡的红,像是被什么浸过。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石室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咔”。
像是指甲,划过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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