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
赵佶正在和一众朝臣开朝会。
蔡京上了一个奏折。
奏折上的内容已经讨论完了，赵佶正对奏折上的字评头论足。
书法嘛！
蔡京擅长。
赵佶也擅长。
这不就情趣相投了嘛。
“父皇！”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众臣还没来得及观看，就觉眼前青光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金奴？怎么来这里了？”
赵佶诧异的抱住了一头撞进怀里的小金奴，又悄悄揉了揉胸口。
咝～劲儿真大，比高俅强力一脚踢过来的鞠还大力啊！
“师父让父皇交学费！”
小金奴可怜巴巴的看着赵佶。
我说了，
我说了，
没有我的事了吧？
我能回家吃西瓜了吧？
一时之间整个垂拱殿静的落针可闻。
学费？
赵佶茫然。
整个大殿的群臣都茫然。
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学校收学费？
早在几十年前，王安石变法的时候，大宋的公办学校就实行了免学费制度。
上学，是不用交学费的！
学校的费用全靠朝廷财政，同时还专门设立了学田制，就是给学校发农田，自己种田养自己。
这位帝姬是上的什么学校，怎么还要收费？
“官家，荣德帝姬这是在何处就学，为何还要收取学费？不知这学费几何啊？”
蔡京抚着胡须笑眯眯的问道。
大宋女子是可以上学的。
公办学校不行，但是私塾可以。
女子读书识字的途径除了家里自己教，还可以上私塾。
私塾当然也有不收女子的，要是上不了私塾，还可以去寺庙。
这年头的寺庙有专门的教学课，专门教女子学习妇德和文字，顺便学习佛经。
皇家有专门的女官教导帝姬学习知识文字，这收费，自然是无从说起。
“是啊，收费几何啊？”
赵佶也好奇的问道。
“师父说少了不行……”
小金奴头一低，小声嘀咕。
“少了不行，这是多少？哈哈，帝姬的老师也是一位妙人啊，不知帝姬的老师是何人？”
蔡京好奇心很重。
皇家的帝姬哪里需要单独拜一位老师啊，这事儿，里外都透着古怪呀。
“金奴！”
赵佶脸拉了下来，把小金奴从怀里拽了出来：“你是不是惹你师父生气了？”
金小山是什么性格，他早就一清二楚了，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肯定不会这样对小金奴说话的，这肯定是生气了。
“我、我就是要了一个西瓜……”
金奴委屈。
“还有呢？”
西瓜虽然稀有，还不至于生气。
“我又为父皇要了一个……”
“那也不至于啊！”
“我又为娘亲要了一个……”
“还有吗？”
“我还想为妹妹要一个……”
“哎～！”
赵佶不忍直视。
蠢丫头啊！
你一次要四个不行吗？
分开要，你这是泄怒气吗？
难怪你师父说你没有修仙天赋，笨啊！
蔡京也强忍笑意，别过头去。
殿内的其他老狐狸也都强行忍笑。
都是人情世故的高手，谁还能看不出来这小帝姬想骗吃的，结果搞砸了。
“西瓜呢？”
赵佶无语的把小金奴放在了身边。
“喏。”
金奴往空间背包里一掏，变戏法一样凭空变出四个西瓜，青翠鲜绿，大小不一。
唰——
大殿内眼球掉了一地。
这下不用问了。
看看这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西瓜，再看看这凭空变物的手法。
整个大宋汴京城内，能够做小帝姬师父的人物，只有两个啊！
“呃，保密！保密！不得在外宣扬！”
赵佶也没想到小金奴会直接把西瓜变出来，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他还要保密身份呢，这下好了，只能瞒一时是一时了。
“官家放心，臣等定会守口如瓶！”
蔡京多有眼力，率先一步出列，带头保证。
“请官家放心，臣等定会守口如瓶！”
一众朝臣齐声保证，喊的一个比一个声大，个个忠心耿耿。
“父皇，学费！”
赵金奴拉了拉赵佶的衣角。
师父生气了，唯有学费可以平息怒火。
我的学费呢？
“对，学费！”
赵佶匆匆结束了早朝，带着西瓜和金奴回了后宫，然后就是吃着西瓜苦思冥想。
他也算是金小山的戏友，经常一起勾栏听曲看戏，对金小山的财富知道一点。
花钱大手大脚，非常大的那种大，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不缺钱儿。
他不缺钱，朕用什么交学费？
“你师父没说要用什么交学费吗？”
赵佶想不出来就问女儿。
“嗷呜！”
赵金奴啃了一口西瓜，含糊不清的说道：“系父嗦少了普行！”
“你师父说没说是要钱，还是要产业？”
赵佶知道女儿笨，只能一点一点引导。
赵金奴嗷呜一口西瓜，茫然的摇摇头：“系父嗦少了普行！”
师父没说是钱还是产业，反正，少了不行！
少了师父生气，生气就会揍我，从天上往水里扔，咚一声！
“那你师父有没有比划手势或者指着什么？”
赵佶第一次明确的感觉到了女儿的笨拙，有点后悔让小金奴去接近金小山了。
这要是让玉盘去，会不会好一点？至少，玉盘她不馋啊！
“没有，师父说，少了不行。”
四个西瓜，小金奴自己干掉了一整个，比她爹吃的都多。
西瓜太凉，赵佶不敢多吃，小金奴则是百无禁忌。
“那你师父缺什么？”
“师父不缺东西啊，师父什么都有，师父说少了不行。”
“…你师父有商铺吗？”
“没有，师师说开铺子麻烦，师父怕麻烦，哦，师父说少了不行。”
“…你师父要大宅吗？”
“豆娘说家里人少，住大宅显得空无人烟，不让买，哦，师父说少了不行。”
“你别说话了！”
“师父说少了不行……”
“……”
赵佶感觉心头热血翻涌，又吃了一块西瓜，用冰冷的西瓜镇压了心头的火气。
你师父说的对，你是真笨！
皇帝能给的东西很多。
赵佶平日里会给一些臣子赏赐金银器皿、绵帛、衣服一类的东西，若是重臣，还会有羊、肉、米面、酒这样的东西，若是龙颜大悦还会有珠宝鲜花一样的奖励。
当然，正式赏赐的话，钱财是必不可少之物。
赏赐钱财的多少，有一套严格的执行标准，视被赏人员与皇室的关系远近而定。
除了这些之外。
最重的赏赐就是宅院和田地了。
这是皇亲国戚专属赏赐，和皇室没有关系的普通官员可得不到这种重赏。
金小山的身份已经被赵佶无限拔高了。大宅院不喜欢的话，就只能给田地了，这是他能给的东西里面第二好的东西了。
第一好是书画。
嗯，他喜欢分享书画的，可金小山明显不喜欢。
“杨戬，准备万亩良田的地契，交给帝姬充作学费！”
赵佶吩咐了一声，二郎神、额，这个杨戬不是二郎神，这是个太监，大内总管，他应了一声就小跑着下去准备了。
“师父说少了不行……”
小金奴又小声逼逼了一句。
为了不挨揍，她是很拼的。
“一万亩，不少了！”
赵佶被气笑了。
你是多想摆脱你师父的责怪啊？
一句少了不行，你都说快一百遍了。
“哦，多谢父皇。”
赵金奴终于反应过来，连忙给赵佶行礼道谢。
有万了，肯定不少了吧？
太好了！
终于不用担心被揍了。
终于、
不对！
我有两个师父啊！
名义上的师父是金小山，实际教导本领的是李清照。
所以，赵金奴实际是有两个师父的。
“父皇，少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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