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一页纸，承载着他人的信仰与对未来的期盼。
“这世道荒唐，写出这些足以惊世之文章者，不过是权贵砧板上的鱼肉。”
苏晚疾叹息，失望的摇着头将手里的文章一对折，交还给长风。
“我在赴宴前让黔叔派人去探了探今年最有希望上榜的人，黔叔的名单，倒是与你这些文章都对上了。今日本来想一一接触接触的，可惜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至少我们今日可以确定，淮安郡主还没有对他们下手不是吗？”姜云岫抚摸着她的脑袋，宽慰道。
“春闱的事你就到此为止吧。”
“你什么意思？”苏晚疾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眉间微沉。
姜云岫一顿，连忙解释道：“不要多想。你的及笄礼快到了，朝堂内外到处是人盯着你，你这时候调动太多镇北王府的人去插手春闱……”
姜云岫见她面色越来越沉，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带动着胸口起伏。身体紧绷，微微颤抖着，一双手抓紧衣摆、坐垫，双目狠狠盯着他，充满戒备。
他朝苏晚疾的位置挪了一点，却见她如惊弓之鸟般往边上挪动，眼底甚至还有一丝厌恶的情绪。
姜云岫心里闪过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压下这一丝怪异感，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她：“晚晚，你又可曾信过我？”
见她眼神呆滞一瞬，姜云岫将玉佩放在她手上：“信任是相互的，你要我信你，那你是否也该信我？”
长风看着姜云岫把随身佩戴的玉佩交出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默默退出去。
“见玉如见我，有了这块玉你可以在王府肆意进出，王府的人也都任你差遣。只要不是造反，你想做什么都依你。”
“镇北王这个名头可是一块香饽饽，你要是想调查春闱的事，等成婚后，给你找个合适的由头让你参与。这几日你就按兵不动，有消息我会让听雨带给你。这样……好吗？”
姜云岫对待苏晚疾就如同给炸毛的猫顺毛一般，效果极好。不过片刻苏晚疾的情绪就稳定了下来。
“嗯。”苏晚疾闷闷的回应，握紧手中的玉佩。
“这玉我可是佩戴了许多年了，有感情的，就有劳小王爷替我好好保管了。”
苏晚疾双眼无神，木讷的点头。
姜云岫心底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看向苏晚疾的样子忽然开始心慌。
“晚晚，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姜云岫本让人准备了许多南疆的特色菜想让苏晚疾尝尝鲜，眼下却吃不上了。
从镇南王府到镇北王府半个时辰的路程愣是被缩短成一柱香。
一路上苏晚疾情绪低迷，姜云岫几次试图取悦她，皆以失败告终。
到达镇北王府后，苏晚疾更是将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理。
“见过镇南王。”黔叔听闻苏晚疾回来时面色不好，放下手中的事物，匆忙赶来。
“她这是怎么了？”姜云岫背着手，望着紧闭的房门问道。
黔叔无奈的叹口气，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缄口不言。
“她有自毁的倾向。”
“摄政王！你——”
黔叔的变化姜云岫尽收眼底，见黔叔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有秘密被拆穿后的恐慌，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黔叔，她将来是要嫁去镇南王府的，有些事她不肯说，你也替她瞒着，将我蒙在鼓里。往后她若是在王府有个什么，你让我如何应对？”
姜云岫一番话说的严厉，黔叔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着拳，挣扎需求后重重地叹口气，妥协道：“我家王爷这是心病。先王爷他们去后，王爷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郁结于心，身体一直不太好，反反复复的犯病。有时候人看着与正常人无异，一但遇到什么与心结有关的事，就开始意志消沉，怨愤、痛恨自己，沉沦在自己编织的牢笼里。”
黔叔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心疼极了。
“漠河一战刚结束那阵子，一到夜里就拿刀子划自己，那伤口深的浅的不致命，纯折磨自己。”
黔叔伸手用衣袖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继续道：“后来是云临君没日没夜的守着、劝着，才把人拉回正轨，这些年就靠着踏平漠北这个念想吊着命。”
黔叔以手掩面，良久才平复起伏的情绪：“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王爷的病一直是禁忌，若是您想知道其他的，就得让王爷自己告诉您了。”
姜云岫并不满意黔叔的回答，但是也算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姜云岫大步流星上前，在黔叔诧异的目光下粗鲁地推开禁闭的房门。
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砰的一声撞在墙面上。
苏晚疾本靠在窗前，望着后院的景色出声，被这动静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苏晚疾见过姜云岫很多样子，威严的、冷漠的、温和的、奸诈的……却从未见过如同纨绔子弟般流氓的姜云岫。
姜云岫反手关上门，边解着腰带边朝苏晚疾走去，等走到苏晚疾面前时，脱的只剩下里衣。他挑起苏晚疾的下巴，吹了声流氓哨：“好俊俏的小娘子，给爷香一个。”
姜云岫脸都挨到苏晚疾眼前了，她却无动于衷，姜云岫停止住行动，问道：“你不打我吗？”
苏晚疾眨眨眼睛，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你——没事吧？”
姜云岫无奈的叹口气：“我表现的不好吗？你居然连打我一顿的想法都没有。”
“是挺差的。”苏晚疾嘴角勉强扬了扬。“难为你了，做出这种事。”
“是挺为难的，但想着是为你做的，也就理所应当了。本想着让你生气了，打我两下，兴许就好了。你平日里打我的时候最开心了。”
姜云岫试探的伸出手悬空环抱着苏晚疾，见她不拒绝，放心的拥抱住苏晚疾。
苏晚疾小小的一只，只到她胸前，呼吸打在他胸前，透过衣物贴在肌肤上，暖暖的。
“晚晚，你的过去我不清楚，所以我不知道是哪句话，哪件事勾起你伤心的往事。我们既然要在一起，要做夫妻，做同盟，来日方长，我就等着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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