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的风带着几分凉意，爱音陪灯站在桥边，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有河水在桥下静静流淌。
灯的后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是立希赶来了。立希喘着气，目光一下落在灯失落的脸上，下意识地伸出手，想递点安慰却又停在半空：“灯……”
灯没说话，只是眼神还望着远处的河面。
爱音转过身，对着立希急声道：“素世肯定还在生气，我们得想个办法跟她好好说才行，不然一直这样下去，乐队就真的……”
可立希满脑子都是灯刚才那副没精神的模样，根本没听进爱音的话。她攥了攥拳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火气：“那家伙竟敢无视灯。”
她低着头，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神一下坚定起来：“行，我明白了。”
爱音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疑惑，忍不住叫了她一声：“狸希？”
到了晚上，立希家里。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敲响了姐姐的卧室门，开门见山地询问月之森管乐部演奏会的地点和时间。姐姐虽有些诧异，但还是把信息告诉了她。
次日，演奏会的休息时间。素世和同学说说笑笑地从演出室里出来，刚走到楼梯拐角，就看到立希靠在墙边，显然是在等她。
素世停下脚步，脸上挂着温柔笑意，语气平静地开口：“你特地向你姐姐打听了今天的事？”
她说着，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一只手轻轻顺着侧边的发梢，动作依旧温柔，眼神却避开了立希的目光。直到站定在立希面前，她才抬眼迎上对方的冷眼：“所以，找我有什么事？”
立希双手抱胸，眉头皱得很紧，开门见山：“乐队，你打算怎么样？就这么算了？”
“不管了。” 素世的回答轻得像一阵风，脸上却还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眼神里却没了温度。
“因为乐队的事，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欸？” 这句话像突然砸下来的石头，让立希愣在原地，显然没料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干脆，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你之前对灯保证过，说自己也会组一辈子乐队的吧？” 立希很快回过神，往前凑了一步，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那个誓言，你忘了吗？”
“誓言？” 素世的目光猛地飘向楼梯间的窗户，顺着头发的手不自觉加快了速度，像是在掩饰什么。
过了几秒，她才缓缓转回头，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当然是骗人的啊？”
没等立希反应，素世又接着说：“那些话，都是我为了留住小灯和你撒的谎。”
她停下顺头发的动作，双手轻轻交握在身前，目光直直看向已经开始动摇的立希：“我本来以为，cRYchIc 解散后大家四分五裂，会很伤脑筋…… ”
“你是指 cRYchIc ？” 立希咬着牙追问，语气里已经带了点火气。
“我没想到，连爱音和乐奈也会加入进来。” 素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立希更疑惑了，皱着眉问：“可是你和爱音不是处得很好吗？你之前还……”
素世脸上露出一抹有些为难的笑容，眼神却冷了下来：“我对她温柔，当然是为了可以利用她啊。”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理所当然：“但是说真的，cRYchIc 本来就不需要她们两个吧？”
立希死死皱着眉，牙齿咬得咯咯响，怒意毫不掩饰地从眼神里冒出来：“你这话，都是认真的吗？”
她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又沉了几分：“之前你为了维持乐队跑前跑后，那样努力，那些全是骗人的？”
素世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又将手放到发梢上，指尖轻轻捻着头发，避开了立希的目光。
这副逃避的模样彻底点燃了立希的火气。她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揪住素世的衣领，将人往自己面前带了带，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愤怒：“你知道吗？灯为了能继续乐队，这段时间有多痛苦、有多烦恼！她每天都在想怎么能让大家重新聚在一起，你明明都知道这些，却一直在背叛她吗？！”
素世被揪着衣领，却依旧没什么慌乱的神色，只是抬起眼，表情异常认真地吐出两个字：“是的哦。”
“砰 ——” 立希猛地松开手，将素世甩开，语气里满是失望和厌恶：“糟透了。”
素世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抬手拍了拍被抓皱的衣领，眼神冷了下来，回敬道：“你也是。”
说完，她转身往楼梯口走。走到台阶边时，她微微侧过头，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只露出一点苍白的侧脸，声音轻得像叹息：“立希你…… 只要有小灯在，就足够了吧？有没有其他人，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刀，瞬间戳中立希的软肋。她僵在原地，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之前的画面 —— 确实，以前组队时，她的注意力几乎全在灯身上，只要灯还在，其他人的想法似乎都没那么重要。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怒火像潮水般冲击着理智，却又被心底的愧疚拽着，进退两难。
立希死死咬紧牙齿，双拳攥得指节发白，连手臂都在微微发抖。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该归为哪一种 —— 是气素世的绝情，是气自己过去的自私，还是气这种被戳穿心事的无力感，或许，三者都有。
楼梯间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素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拐角，可那句问话，却像回声一样，在她耳边反复回荡，搅得她心乱如麻。
没人知道，素世其实并没有走远。她就在楼梯间不远处的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杂乱得不成样子。
她的肩膀在不住地颤抖，眼眶早就红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死死忍着，连一声哽咽都不肯泄出来。她抬手捂住嘴，指缝里漏出的气息都带着颤音 —— 谁知道，那番冷漠又伤人的话，有多少是真心话，又有多少是强撑的谎话……
（感谢各位的支持和打赏，这里加更一章，是一点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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