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学前夕,樱小路把乐队成员的联系方式整理成手册,在每页写下 “下次练习时间”,却在翻到祥子那页时,迟迟没下笔,最后只画了个蓝色猫猫。
自那以后,大家的联系渐渐少了,和不同校的灯、立希更是难得联络。樱小路试着一次次邀请,却总因各种缘由,始终没能让所有人聚到一起。
月之森女子学院的花坛里,睦正提着喷壶给植物浇水,绿发垂在肩头,动作轻得没惊动叶片上的水珠。樱小路从旁边的石板路走过,偏着头朝她笑:“睦,又在种蔬菜啦?这回种的是什么?”
睦的喷壶顿了顿,低头看向脚边菜畦:“黄瓜。”
她的话依旧简短。
樱小路弯了弯眼:“是么?好期待,长好后一定要给我尝哦!”
睦轻轻点头:“会给露娜,还有大家。”
“对了,素世还在追问祥子的事吗?”
睦有些为难,还是慢慢点了头。
“真是的,明明早和她解释过,睦才不是不喜欢乐队。算了,我再去好好和她说!”
说罢,樱小路抱了抱睦,深深吸了口她头发的香气,转身走时还扬着声:“每天的绿色能量补充完毕啦!”
走廊的风裹着远处长笛的旋律飘过来,樱小路侧过身,看着素世无意识抠着指甲边的手 —— 指甲盖边缘泛着红,是最近常这样抠的痕迹。
“素世,我都说了,祥子的退出和睦没关系,她有自己的难处。” 樱小路的声音轻得压过了风响,目光落在素世紧绷的侧脸。
素世指尖顿了顿:“露娜,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升学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话尾顿了顿,又攥紧了衣角,“而且…… 你不想要再组建 cRYchIc 了吗?”
“怎么不想?” 她抬眼时,目光里带着点怅然,又很快软下来,“但你总追问睦,她心里也不好受 —— 祥子有自己的原因,睦夹在乐队和祥子中间,左右为难,你再追问,不也是在伤害她吗?”
樱小路拍了拍素世的手:“我相信祥子一定会回来的,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cRYchIc的羁绊啊!哼哼!“
素世听了,只是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好吧,我再等一等。”
樱小路刚要开口说些安抚的话,肩头忽然被轻轻拍了下 —— 回头见是穿深色西装的女性,手捏着叠得整齐的手帕,语气恭敬。
“大小姐,夫人从法国回来了,车已经在门口等着。”
樱小路愣了愣,随即转向素世,眼底带着点歉意:“抱歉啊素世,我得先去机场。” 说完便跟着保镖快步走了。
黑色轿车稳稳停在机场到达厅外,樱小路跟着西装女性走进大厅,冷气裹着旅客的喧闹扑面而来。电子屏上滚动着航班信息
她顺着人流往出口走,远远看见穿米白色风衣的女性站在围栏外,身边的行李箱贴满了各地的行李贴。听见脚步声,女性回头,笑着朝她招手:“露娜,好久不见,想妈妈了没有?”
樱小路加快脚步迎上去,轻轻抱了抱对方,鼻尖蹭到风衣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嗯,很想妈妈。” 她埋在母亲肩头轻声说。
白发母女相拥的身影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格外惹眼,不少旅客路过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人群里,一位粉色少女,望着那一幕轻轻叹气:“真好啊,这样温馨的气息,和刚从伦敦留学失败的我,完全是两个极端吧 ——” 话音落,她攥手提杆,垂眸顺着人流继续往前走,粉色发梢随着脚步轻轻晃着。
黑色轿车平稳驶离机场,樱小路靠在车窗边,指尖无意识蹭着玻璃上的水雾,沉默半晌才轻声问:“妈妈,祥子她,还好么?”
母亲握着保温杯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很好哦。她在服务中心工作,还在补之前落下的功课,靠着自己的努力慢慢往前赶呢。”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樱小路的手背,语气又软了些,“等她什么时候能彻底原谅自己,你们这群孩子,一定能和好的。”
“那我能去看看她么,cRYchIc的大家也很想她。”
“不行哦。现在的祥子,心里肯定还没准备好。你们要是贸然过去,反而会戳到她的自尊,让她更愧疚、更自卑。还是等事情慢慢落定,她自己想通了再说比较好。”
樱小路垂眸沉默着,指尖轻轻绞着裙摆,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无言地点了点头,认可了母亲的话。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向后掠,车厢里一时静悄悄的,只余空调出风口的轻响。
巷子里的独栋小楼静悄悄的,祥子卧室的窗半开着,一旁的书桌上摊着刚写完的功课,练习册旁压着羽丘学院的奖学金申请,字迹被反复勾划得有些重。
她坐在电子琴前,指尖悬在琴键上方没落下,目光落在琴身侧面 —— 那枚樱小路当年贴的蓝色猫猫贴纸,边角虽有点卷翘,颜色却还鲜亮,让她盯着看了好久,思绪慢慢飘远。
现在的大家,还好吗?就算我不在,她们也一定还在好好练习吧?不知道有没有新写的歌。没有我的编曲也没关系,露娜的编曲本来就很厉害 —— 就是这样一来,她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偷点小懒,要多辛苦些了。不过啊,露娜那么细心,一定能像以前一样,好好联系着大家的吧。
祥子这样想着,眼前的电子琴键慢慢模糊,指尖还悬在琴键上方,一滴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下来,砸在贴了蓝色猫猫的琴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现在的我这么不堪,还自顾自伤害了大家,到底怎么才有脸回 cRYchIc 啊。
她抬手抹了把脸,却止不住眼眶发热,声音也发颤:“我真的,好想大家,好想 cRYchIc 啊……”
她抬手抹泪,却摸到琴键上的蓝色猫猫贴纸,指尖轻轻戳了戳它。
微风吹过窗边的窗帘,轻飘飘扫过少女的脸颊,带着点傍晚的凉意 —— 像是在轻轻拍着她的肩,悄悄抚慰着这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又陷在自责里的姑娘。
月之森女子学院的放学铃声刚落,人潮渐渐散去,樱小路就追上素世,伸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别总一个人琢磨啦,我知道你还想着祥子的事,不如我们去 RiNG 找立希?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而且,那里的红茶很好喝哦!“
素世脚步顿了顿,侧过头看了樱小路一眼,轻声应了句:“好。”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里,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沿着街边的树影,慢慢往 RiNG 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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