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睡前和钟云野聊了坐月子的事,能可这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
她梦见自己躺在一个铺着干草的硬板床上,剧烈的疼痛一波波袭来,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用力!孩子快出来了!”
接生婆的声音尖锐地传来,她忍着剧痛疑惑地循声望去,看见不远处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穿花裙子的男人。
那个男人,似乎也在生孩子。
只见他双手死死抓着床沿,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发出凄厉的呻吟。
“呃啊!啊啊啊!”
男人嘶吼着、哀嚎着,表情痛苦万分,居然生的比她还投入。
剧烈的疼痛又一次袭来,能可觉得自己特别需要帮助,可几个接生婆全部围在那穿裙子的男人身边,大声鼓励着他。
“加油!孩子爹!看到头了!再使把劲!”
能可惊呆了,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是我在生!孩子是我在生!”
她喊得好大声,可那几个接生婆好像听不到,依旧围在那男人身边,递水的递水,擦汗的擦汗。
最让她心寒的是,她看见自家老妈也挤在人群中,一脸心疼地握着那男人的手,不住地念叨着:“好孩子,你受苦了,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所有人都围着他,自己却无人问津,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响起。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一个接生婆欢呼着,从男人身下抱出一个血次呼啦的孩子。
“臭小子,就知道折腾你爸我。”
男人如释重负地瘫软下去,脸上露出虚弱而满足的笑容。
“好孩子,辛苦了!这下好了,有了儿子就能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了。”
能可眼睁睁看着自己妈妈一脸心疼的给男人戴上了一顶厚厚的毛线帽,将他严严实实地裹进被子里。
很快,屋外一堆人涌了进来,他们围着那男人,七嘴八舌的道喜,祝贺他一举得男。
“快好好躺着,别受风!”
“看看这孩子,眼睛鼻子多像他爸爸!”
“能不像嘛,毕竟是他爸亲生的。”
他的孩子生出来了,那我的呢?
能可低头看去,就见自己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瘪了下去。
她颤抖着手摸去,指尖触到的不是平滑的皮肤,而是一个湿漉漉、血淋淋、深不见底的黑洞。
她的肚子,居然被开了一个大洞?!
她的孩子呢?!
“不!!!”
能可尖叫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大口喘着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还好,还好,肚子是平的,也没有大洞,呼~”
“这梦也太吓人了!”
出了一身冷汗,身上实在难受,能可干脆起身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散了可怕的梦境,能可玩着泡泡,突然觉得有点饿。
“噩梦果然可怕,居然会让人饥饿难耐。”
饥饿感来得又急又狠,能可怕自己饿晕在浴室,着急忙慌的裹着浴袍到了客厅。
原本想找点零食填填肚子的,可扒拉了半天,这不想吃,那不想吃。
不想吃零食,想吃饭。
能可打开了冰箱,很快翻出一堆食材。
摘菜、清洗、切配、腌制……
没过多久,腌入味的排骨裹着薄薄的淀粉滑入热油,滋啦一声,金黄色的油花欢快地翻滚起来。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油脂的焦香,瞬间填满了整个厨房。
这香味像一只无形的小手,悄悄钻到客厅,精准地挠了挠正在专属小火炕上呼呼大睡的啾啾。
睡得四仰八叉的啾啾,粉嫩的小鼻子先是轻轻抽动了两下,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小家伙显然还没完全开机,但身体已经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胖乎乎的身躯像个橙色小炮仗,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厨房。
“啾啾~”
小家伙一跃而起,直接窜到台面上,不管不顾地就要去扒拉滚烫的锅沿。
“弄啥嘞?!我的祖宗!”
能可被它吓得魂飞魄散,眼疾手快地单手抬高锅柄,另一只手闪电般拎起啾啾后颈的软肉,将它整个提溜起来。
“想进油锅了是不是?!想把自己炸成酥脆鼬条吗?啊?!”
“啾啾!啾啾啾~!”
被拎在半空的小家伙对能可的恐吓充耳不闻,四只小短腿在空中不停地扑腾着,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锅里金黄的排骨。
看着它那执着的小模样,能可简直被气到没脾气。
怕小家伙真的忍不住进油锅,能可还是夹了两块排骨出来,让它先啃着。
十五分钟后,餐桌前摆上了三菜一汤,能可和啾啾面对面坐着,愉快的吃着宵夜。
同一时间,另一个时空。
钟云野躺在借宿民居的硬板床上,翻来覆去,身体仿佛烙了上百张大饼,睡意却依旧毫无踪迹。
这一晚上,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复闪过一张脸。
这张脸不是他的初恋,不是他的爱人,也不是牵挂的亲人朋友,甚至……不是一个他认识的人。
这村落保留着极为传统的生活方式,居民家里没有现代卫生间,依旧沿用着老式的尿桶。
钟云野睡的这个房间角落,也摆放着主人家热心为他准备的尿桶,但他实在用不习惯。
临睡前,他依照惯例,拿着手机出了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村头那间公用的旱厕摸去。
夜里的山风吹着,旱厕那熟悉的陈年老垢味远远飘来。
钟云野垂着头,一手捂着鼻子抵御那无处不在的味道,闷头往前走。
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他差点与一个佝偻的身影撞个满怀。
他抬起头,隐约看出那是一个干干巴巴的老头,瘦得像秋收后遗落在田埂上的秸秆。
他穿着一身几乎与浓稠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老式布衫,悄无声息。
要不是差点撞上,钟云野都几乎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抱歉,没撞到您吧?”
钟云野下意识后退一步,带着几分歉意和尴尬,连忙向老爷子道歉。
那老头站稳了身子,视线落在钟云野脸上,两人的视线对上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老头突然很平静地吐出一句话。
“换过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钟云野猛地定在原地,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换过了?
是什么意思?!
什么换过了?
难道……这干瘦的老头,一眼看穿了这皮囊之下的秘密?
他知道这身体换了主人?
等钟云野从巨大的惊骇中回过神,眼前哪里还有老头?
前方是空荡荡的村路,鼻尖是旱厕那辣眼睛的味道。
视线所及之处,除了模糊的土墙和晃动的树影,空无一人。
按理说,钟云野应该回头看一眼,看看那老头是不是在自己身后。
但是此时的他,脖颈像是生了锈,根本不敢转动一点。
他害怕自己一转头,会看见那张干瘪枯槁的脸,贴在自己的后颈。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钟云野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脖颈处,被什么轻轻地、若有似无地吹了一口气!
啊啊啊啊!
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钟云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了那间散发着恶臭的旱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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