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如幽灵般在狭长的走廊里肆意弥漫，林婉晴目光直直地盯着突然现身于手术室门口的男人，心中犹如一团乱麻——林默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还没等她理出个头绪，林默已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笔挺的西装袖口不经意蹭过墙壁上的消毒指示牌，他的脸上同样闪过一丝意外，微微挑眉道：“林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身为医生，自然该待在医院。”林婉晴轻轻挑了挑眉，反问得模棱两可，目光带着一丝审视，“倒是林先生，您来这医院所为何事？”
医生？
林默微微眯起双眼，锐利的目光扫过那扇虚掩的手术室门。今天olivia在这儿主刀手术，他特意放下手头事务赶过来，就是想请olivia诊治叔叔的病。也正因olivia的缘故，这层楼今天只安排了一台手术。
那她出现在这儿，难道刚见过olivia？
他又望向手术室，心中暗自思忖——这时候手术该结束了吧？
懒得跟林婉晴多纠缠，林默礼貌地颔首，语气简洁：“来找位专家。”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像是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周凯一边摘着手术手套，一边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出来，林默立刻大步迎上去，眼神中满是期待。
周凯的缝合技术堪称一绝，这台手术完成得近乎完美。林婉晴也是确认了手术结果后才准备离开的。
见林默朝着手术室方向走去，林婉晴心中一喜，转身便快步离开——可算能回家补个觉了。
“您好，请问您是olivia教授吗？”林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
“？”周凯摘下口罩，露出被手术灯照得发亮的额头，一脸疑惑地说道，“我是周凯，olivia教授早在半小时前就走了。”
林默瞬间愣住，眉头紧锁，追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手术结束前半小时。”周凯想起林婉晴交代过要保密，顺口补了句，“olivia先生那时候已经走了。”
先生？
olivia是男的？这倒不稀奇，外科医生大多是男性。
林默皱起眉头，心中有些懊恼——叔叔的诊断还没确定，能找到olivia总归稳妥些，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手术室下楼，刚走进停车场，就看见一辆熟悉的吉普车从面前疾驰而过。
他扫了眼驾驶座，只见是个年轻姑娘，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开车，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像是急着回家，擦身而过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林默无奈地摇了摇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前座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恭敬地问道：“回家吗，林总？”
“去幼儿园接小芸。”
“好嘞。”
车子拐上彩虹路，窗外的梧桐树飞速掠过，林默望着窗外出神。最近他推掉了所有应酬，亲自接送女儿，可再没在幼儿园遇到过柳婉清。问过小芸，说柳老师还在上班，难不成是故意躲着他？
——
幼儿园里，最后一节课是舞蹈课。
过几天就是园庆，孩子们要上台表演，最近增加了不少舞蹈练习。
叶梓轩耷拉着脸，面无表情地跟着孩子们跳动着，心里满是不情愿。好在儿童舞蹈不分男女，但他还是感觉臊得慌——
因为！他得穿着裙子跳舞！
叶梓轩一边跳，一边偷偷叹气，心中暗自嘀咕：小苹果跟爸爸待得这么开心，怎么还不换回来？再这么下去，他都要成舞蹈小天才了！
又练了一轮，柳婉清拍了拍手，声音清脆：“原地休息会儿！”
叶梓轩正感觉憋得慌，想上厕所，便起身往外面的卫生间走去。刚出舞蹈教室，就看见门口有个小小的身影在踮脚转圈——是林小芸。
林小芸身子弱，平日里从来不参加运动舞蹈课，这会儿却在偷偷学刚才的舞步。
叶梓轩慢慢走过去，他的纱裙下摆扫过林小芸的碎花裙。林小芸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停了下来，仰起小圆脸，大眼睛忽闪忽闪，满是羡慕地说：“刚才你们跳得真好，小苹果！”
“小芸？”叶梓轩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林小芸低下头，双手绞着手指，睫毛扑簌簌地眨动，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我太无聊了。”
舞蹈课期间，其他教室有手工课、绘本课，她却跑来看跳舞...
叶梓轩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思，温柔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跳舞？”
林小芸犹豫了一下，轻轻点点头，可又赶紧摇头，眼神中满是纠结。
那副怯生生的模样，连向来不爱管闲事的叶梓轩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语气坚定：“到底喜不喜欢？”
林小芸平时总把心思藏在心底，可面对“小苹果”时却打开了话匣子：“喜欢……但妈妈不让我学。”
她垂着小脑袋，声音闷闷的。她一直喜欢跳舞，听见音乐就忍不住跟着动，可妈妈总说她身体不好，不许学。医生明明说过可以适当锻炼增强体质，为什么妈妈总拦着？
正想着，叶梓轩突然拉住她的手，带着她走进舞蹈教室，径直走到柳婉清面前，语气不容置疑：“跳刚才那套。”
柳婉清一脸惊讶：“？”
林小芸也是一脸茫然：“？”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了眼柳婉清，又看了眼叶梓轩，像是得到了鼓励，她深吸一口气，在柳婉清面前跳了起来。
柳婉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想收个徒弟带出去比赛，可总没碰到合适的。没想到林小芸这么有舞蹈天赋！
这小身板儿，这柔韧性，跳起来比班上所有孩子都灵动！
“想学跳舞吗？”她蹲下来，指尖虚虚托住林小芸的腰，眼神中满是期待。
林小芸又看向叶梓轩，叶梓轩用力地点点头。
“想！”林小芸眼睛亮得像星星，声音清脆而坚定。
柳婉清差点脱口而出“跟我学吧”，可想起林小芸的身份——这是云城林氏的掌上明珠，收她当徒弟，怕是又要和林默那个笑里藏刀的男人打交道...
正纠结呢，放学铃“叮铃”响起，清脆的铃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柳婉清拍拍手：“回教室拿书包！”
孩子们一哄而散，林小芸抱着书包一步三回头，眼神中满是不舍。
柳婉清别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带，心中有些纠结。
幼儿园门口，林默坐在保姆车里，目光时不时看向手表，显得有些焦急。手机突然震动，接通后，林致远的声音传来：“dNA检测报告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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