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命运的褶皱与温柔的馈赠
海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难掩兴奋：“行了，都早点回去歇着吧。”他目光扫过围坐的众人，最后落在海雅和海蓝身上，眼底漾着笑意，“明天就是雅儿和海蓝的大日子，有的是活儿要忙，养足精神才是正经事。”
“哎，知道了大哥。”海露率先应着，伸了个懒腰，刚才被故事勾起来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眼角带着点湿润，“这故事听得我心都揪着，还好结局是好的。”
海丽抱着已经睡熟的暖暖，阳阳趴在她肩头，小嘴微张，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显然是在梦里尝到了什么甜头。“可不是嘛，”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声音放得极轻，“孩子们都睡沉了，我先带他们回房。”
海威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站起来：“二伯四姑，祝你们明天新婚快乐！我也去睡了，明天要早起给四姑当花童呢。”
众人笑着应和，各自散去。海雅走到海威和阳阳、暖暖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轻轻给他们掖了掖被角。孩子们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像是在梦里继续追逐着什么美好的东西。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阳阳的脸颊，心里一片柔软。
回到房间时，海蓝正坐在床边等着她。房间里只开了盏床头灯，暖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墙上，像是一幅安静的画。
海雅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打着，屏幕的光映亮她略带怅然的眉眼：【你说，为什么李雪会遭遇那场车祸呢？若不是那场意外，她本该是最优秀的运动员。能跳两米高呢，多厉害啊。】
海蓝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他叹了口气，指尖滑到她的脸颊，轻轻擦去她不知何时染上的泪痕：“就像天上的云，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飘向哪里，会变成什么形状。有些人顺风顺水，有些人却总要绕些弯路。”
海雅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字里行间满是惋惜：【我就是觉得太可惜了。这就好比一只鸟，好不容易长出了翅膀，正要展翅高飞呢，翅膀却被生生折断了。】
她抬起头，眼里闪着水光，像是替故事里的人感到无尽的委屈。那些关于跳高的梦想，那些在阳光下奔跑的汗水，那些即将触手可及的荣耀，就这样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碾得粉碎，换谁都会心疼。
海蓝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可你看，”他柔声说，“翅膀断了，她也没放弃飞翔啊。”
他想起故事里李雪在山村教书的日子，想起她在竹片上抄写课文的认真，想起她面对孩子们时眼里的光：“她没能在赛场上跳过两米的横杆，却在山村里，为孩子们撑起了一片比天空还广阔的世界。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飞翔？”
海雅愣住了，指尖停在屏幕上。是啊，李雪后来虽然没能成为运动员，却用另一种方式实现了自己的价值。那些被她教过的孩子，那些被她温暖过的心灵，都是她飞过的痕迹。
“命运有时候会给人开个残忍的玩笑，”海蓝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说给她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但它也会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悄悄打开一扇窗。窗外的风景，未必就比门内的差。”
他想起自己和海雅的相遇，想起那些曾经的艰难和阻碍，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如果不是那些曲折，或许他们就不会如此珍惜此刻的相守。
海雅看着他，眼里的水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明。她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指尖轻快了许多：【你说得对。就像陈涛，他虽然看不见那么多年，却在黑暗里，把心修炼得比谁都明亮。后来能看见，反倒是命运给的额外馈赠了。】
“嗯。”海蓝笑着点头，握紧了她的手，“所以啊，不用替他们可惜。他们走过的每一步，不管是平坦还是坎坷，都铺成了通往彼此的路。那场车祸虽然让李雪失去了双腿，却让他们看清了对彼此的心意，这或许也是一种收获。”
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是在安抚她为故事牵动的心绪：“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该想想开心的事。”
海雅被他吻得脸颊微红，点了点头，在手机上打：【嗯，不想了。】
她放下手机，靠在海蓝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渐渐变得踏实。是啊，不管命运如何辗转，只要身边有彼此，有家人，有这份沉甸甸的爱，再难的路也能走得从容。
就像李雪和陈涛，他们用一生证明了，真正的相守，从来不是看对方拥有多少，而是无论对方失去什么，都愿意握紧彼此的手，一起走下去。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明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洒下一片银辉。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海雅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明天，就是她和海蓝的婚礼了。
这一次，是属于他们的故事，是温暖，是圆满，是往后余生里，无数个被爱包裹的日子。
她知道，他们的故事里，不会有那么多的坎坷，因为他们会用爱，为彼此撑起一片永远晴朗的天空。
夜渐渐深了，万物都沉入了梦乡，只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寂静的夜里，跳动着同样的频率，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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