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乌云压得很低,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药圃里的紫苏苗在雨里瑟瑟发抖。小木抱着膝盖蹲在屋檐下,看着自己种的那畦“新品种”,急得眼圈发红——刚冒头的嫩尖被雨打得歪歪扭扭,有几株甚至被泥水埋了半截。
“别蹲这儿发呆了。”墨尘拿着竹编的挡雨棚跑过来,棚架上还沾着去年的稻壳。“搭个棚子就能护住,愣着干啥?”他把挡雨棚往小木手里一塞,自己扛起铁锹,“去把排水沟挖深点,水积多了会烂根。”
小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冲进工具房,抱着几捆干草跑出来。他把干草铺在紫苏畦边,用石头压住,这样雨水就不会直接冲刷泥土,溅起的泥点也染不到苗叶上。墨尘挖排水沟的铁锹“咚咚”响,泥水溅了他满身,却头也不抬地喊:“把那边的旧木板搬来,垫在棚子底下,别让棚架陷进泥里!”
雨越下越大,苏清鸢撑着油纸伞从外面回来,伞沿的水流成了小瀑布。她手里提着个布包,进门就喊:“我从张婶家借了些草木灰,撒在根上能防烂根!”她把布包往廊下一放,立刻去帮小木扶挡雨棚,伞扔在一旁任雨水冲刷,裙角全湿透了,却毫不在意。
凌虚扛着几块木板从柴房出来,木板上还带着柴刀劈过的痕迹。“垫这几块够了吧?”他把木板往泥里一插,溅起的泥水溅了自己一脸,却笑着说,“当年在山里遇着暴雨,比这大多了,咱们这棚子算结实的。”
小木蹲在棚子下,用手指轻轻把埋住苗尖的泥水拨开,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琉璃。苏清鸢撒完草木灰,蹲下来帮他一起弄,指尖沾着灰,却笑得温柔:“你看这小苗,看着弱,其实皮实着呢——去年我种的薄荷,被暴雨冲得找不着影,后来不也自己冒出来了?”
墨尘挖完排水沟,直起身抹了把脸,雨水混着泥水流进脖子里,他却指着远处:“快看!”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雨幕里,之前移栽的金银花竟抽出了新叶,嫩黄的芽尖顶着雨珠,像刚出生的雀雏,在风里轻轻晃。
“原来它没蔫!”小木惊喜地喊,刚才只顾着护紫苏,竟忘了那株金银花。凌虚走过去,用树枝在它周围圈了个小土埂,“这样水就不会积在根上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却特意把土埂堆得比别处高些。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点亮来。小木掀开挡雨棚的一角,发现自己种的新品种紫苏也没蔫,只是被雨洗得更绿了,反而比旁边的老品种精神。墨尘把湿透的外套脱下来晾在绳上,忽然指着棚子下的草叶:“你们看。”
只见草叶上的水珠正顺着叶脉往下滴,落在紫苏苗的根上,像给小苗喂了口水。苏清鸢捡起片被雨打落的紫珠叶,叶面上的雨珠滚来滚去,映着天边的彩虹,像颗会跑的星星。凌虚把淋湿的葡萄串挂在屋檐下,水珠顺着紫色的果皮往下淌,在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里面盛着半道彩虹。
小木忽然跳起来:“我知道了!雨是来给小苗喝水的,不是来欺负它们的!”他跑到药圃边,小心地把挡雨棚再掀开些,让阳光露进去,“这样它们就能喝着水,还能晒着太阳了。”
墨尘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凌虚手里正在修补的挡雨棚,忽然觉得这雨下得好——那些看似凶狠的风雨,其实都在悄悄帮新苗扎根,就像日子里的磕碰,疼过之后,反而让人更结实。屋檐的水滴还在“滴答”响,混着远处雨后的蝉鸣,像在说:所有打不倒你的,终将让你长得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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