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败家猫……”老妈蹲下来看鱼干摆成的形状，“嗯？是个箭头？”
鱼干指向墙上的电子日志。
屏幕早就碎了，但便签纸上还留着哥哥潦草的字迹：
【tS-7原型需活体神经链接，晶体在寻找宿主】
我后背猛地窜起一股凉气。
培养皿里的晶体像是感应到什么，跳得更欢了，在玻璃上撞出“哒哒”的声响。
“冷冻库！”老K突然指着角落说，“先把它冻上！”
我们手忙脚乱地把培养皿往冷冻库搬，晶体在低温下渐渐安静，表面那层血管似的红纹却越来越明显。
小七趴在冷冻库门口，尾巴把鱼干往我这边推。
“它让你吃？”老妈挑眉。
我捡起鱼干，发现下面压着张内存卡。
插进读卡器，屏幕上竟然跳出我最近写的小说文档——只不过……男主外貌描写全被改了。
什么“广袖流云”，什么“檀香萦绕”，活脱脱是萧烬那厮的形象。
“这醋吃得好。”我妈笑。
培养皿里的晶体毫无预兆地裂了条缝，冷冻库的温度计开始疯涨，从-20c眨眼跳到了0c。
“不好！”老K往防静电服里缩，“它要出来了！”
小七在这时发出凄厉的尖叫，转身就往门外跑。
我追出去，看见它撞翻了一箱实验器材。
玻璃瓶砸在地上，里面的液体碰到防静电服，立刻“滋啦”冒烟。
“脱衣服！”老妈一把扯开我领口。
防静电服落地的瞬间，晶体“砰”地冲破培养皿。
它在空中划出一道蓝色轨迹，直奔我面门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小七从侧面扑来，硬是用身体挡住了晶体。
蓝光暴涨，猫崽子在半空蜷成团，“咚”地摔在地上不动了。
“小七！”
我尖叫着扑过去，看到它睁开了眼睛。
原本琥珀色的瞳孔里，数据流像闪电般划过。
小七抖了抖耳朵，跟没事猫似的站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正要抱它，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tS-7！”老K脸都绿了，“他们怎么找到——”
老妈一钢管捅开通风网：“爬！”
我还愣了一下，结果看她手往前一指。
我们刚钻进管道，下面实验室的门就被炸开了。
小七跑在最前面，尾巴尖的蓝光在黑暗里画着之字形。
奇怪的是，它现在的跑姿特别像……模仿萧烬那家伙广袖飘飘的样子？
“左边岔口！”老妈拉住我。
后面追兵的手电光已经能照到我们脚后跟，就在转弯处，老妈紧急刹住车！
前面通风管破了个大洞，下面是堆满医疗物资的仓库。
“抗生素！”老K眼睛都直了。
老妈二话不说就往下跳。
当我们全部落地后，仓库门被踹开，三个tS-7的人端着枪冲进来，领头的那个直奔药柜。
“操！”老妈抄起输液架就扑过去。
接下来是我永远不愿想起的画面——
老妈抢到最后一支抗生素的同时，生锈的钢筋从天花板掉下来，“噗”地扎穿她右肩。
血瞬间浸透了她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
“妈！”
我拿起椅子砸过去时，萧烬的投影在药柜玻璃上凝实。
这次实得能看清他的每根睫毛，檀香味浓得呛鼻子。
他广袖一挥，最前面那个tS-7的人就像被卡车撞了似的飞出去了。
但这么一下，投影立刻开始像素化，边缘碎成马赛克。
“走……”萧烬的声音断断续续，“带她……走……”
小七不知从哪叼来捆电线，我手忙脚乱接过来缠在钢管上。
老K拆了台心电图机，我们现做了个简易除颤器。
“按住她！”我把通电的钢管往老妈伤口附近一贴。
她浑身一抖，勉强地扯开嘴角笑：“正好……省了染发钱……”
血把她的白头发染红了一大片。
我忍住心中剧痛和眼泪，尽量不想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
小七突然跳上药架，把藏在各处的鱼干全推下来，在老妈身边堆成个小山。
流浪汉的孙女丫丫也跟来了，蹲在旁边唱起童谣：
“小燕子穿花衣……”
奶声奶气的调子混着血腥味，诡异又温馨。
老妈咬着改锥给自己缝合伤口，tS-7的增援也到了。
我们拖着物资箱往紧急通道撤，小七却停下来，扭头看向追兵。
它的眼睛——天啊，那根本不是猫的眼睛。
瞳孔里流动的蓝光组成了一串串代码……
最前面的tS-7成员突然抱头跪地，面罩下的脸痛苦扭曲。
其他人也跟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
“小七？”我试探着喊它。
黑猫回头看我一眼，眼神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它小跑过来蹭我的脚踝，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但当我们拐过转角时，我分明听见tS-7的对讲机里传来惊恐的喊叫：“所有单位注意！实验体tS-7-217已激活！重复，217已——”
信号戛然而止。
毫无目标地跑了一段路后，我们看到了图书馆的牌子。
我眼前一亮，拉着老妈的左手就往里面冲。
图书馆的玻璃门在我们身后合拢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滋啦”一声全灭了。
小七从我的怀里跳下来，尾巴上的蓝毛在黑暗里划出荧光轨迹。
“这边！”老妈的精神好了许多，又换成她扯着我往书架区跑，“金属书架能挡信号！”
我们躲进经济学专区，正门被炸开，三个穿tS-7制服的人冲进来，领头的边走边摘头盔。
是个戴护目镜的瘦高个，下巴上还粘着创可贴。
“别开枪！”他出其不意地举起U盘，“我是来投诚的！”
老妈从书架缝隙里伸出钢管：“演，接着演！”
见我们不信，护目镜男直接扯开防护服内衬，掉出几张泛黄的纸页。
我一眼认出哥哥的字迹，那些潦草的公式边上还画着个小笑脸。
小七突然从我脚边窜出去，冲着来人的小腿就是一口。
“嘶——”护目镜男单膝跪地，“217还是这么凶……”
老妈用钢管抵住他喉咙：“你叫它什么？”
“实、实验体tS-7-217……”他颤抖着摘下护目镜，右眼竟是机械义眼，“林教授早被主脑控制了！我是偷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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