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三皇子萧景渊就抱着一个厚厚的木盒,匆匆赶到萧惊寒的军帐。
帐内烛火未熄,萧惊寒正与沈清辞研究北狄援军的动向,见三皇子神色急切,还抱着木盒,两人皆是一愣。
“萧凛王,沈大小姐,” 三皇子将木盒放在案几上,语气郑重得近乎颤抖。
“这里面是‘柳嵩派亲信在边境的所作所为清单’,从他派王大人延误军饷、私吞银两,到派幕僚试图烧毁粮仓,再到让张大人催促我构陷你。”
“每一件事的时间、地点、参与人员,我都详细记录在里面,还有部分亲信的供词和物证,足以证明柳嵩在边境的阴谋。”
萧惊寒和沈清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 他们没想到,三皇子会如此迅速地整理出这份清单,更没想到清单内容会如此详尽。
萧惊寒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叠放着数十张纸,第一张就是 “军饷延误事件详情”,上面不仅记录了王大人的行动轨迹,还附上了他私吞银两的账目副本;
后面几页则是幕僚烧毁粮仓的现场草图、张大人与三皇子的对话记录,甚至还有柳嵩给亲信的密信抄本。
“这些…… 你是怎么收集到的?” 沈清辞忍不住问道,清单中的很多细节,连清鸢卫都未曾完全掌握。
三皇子苦笑一声,指尖划过纸上的字迹:“其实从柳嵩派王大人来边境开始,我就隐隐觉得不安,偷偷记录他亲信的动向,没想到这些记录。”
“如今竟成了指证他的证据。之前我被他蒙蔽,助纣为虐,现在只能用这些证据,弥补我之前的过错。”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愈发坚定:“除此之外,我还想亲笔写信给幼帝,揭发柳嵩拖延军饷、私通北狄、意图谋反的罪行,再附上这份清单,让陛下和朝中大臣看清柳嵩的真面目!”
萧惊寒看着清单,又看向三皇子真诚的眼神,心中对他的芥蒂渐渐消散:“这份清单和你的信,对我们至关重要。”
“有了它们,京城的人才能更清楚地了解柳嵩的阴谋,提前做好应对兵变的准备。只是,写信时要注意措辞,既要揭露罪行,又要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明白,” 三皇子立刻取来纸笔,坐在案前开始写信。
他的笔锋不再像往日那般犹豫,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字里行间满是对柳嵩的愤怒和对大靖的忠诚。
信中不仅详细描述了柳嵩在边境的所作所为,还提及柳嵩计划三日后在京城发动兵变,请求幼帝立刻加强皇宫守卫,彻查柳嵩党羽。
沈清辞站在一旁,看着三皇子认真的模样,悄悄对萧惊寒说:“三皇子的转变,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彻底。”
“现在,我们有了清单、信件,还有之前截获的密信,证据链已经基本完整,只差最后一块‘拼图’—— 柳嵩与北狄私通的直接证据。”
萧惊寒点头:“你是说苏眉从北狄军营带回的那封真实密信?”
“没错,” 沈清辞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袋,里面装着苏眉之前缴获的柳嵩与兀颜烈的真实通信。
“这封信是柳嵩亲笔所写,上面明确提到‘割让三城’‘扶持三皇子登基’的约定,还有他的私印,是指证他私通北狄的最直接证据。”
“之前没拿出来,是怕三皇子还未完全转变,如今他主动提交清单、写信揭发,正是拿出这封信的最佳时机。”
此时三皇子刚好写完信,听到两人的对话,立刻转身问道:“沈大小姐,你说的真实密信,是不是柳嵩写给北狄的那封?若有它,我们的证据就更完整了!”
沈清辞将牛皮袋递给三皇子:“你看一下便知。这封信是苏眉潜入北狄军营时,从兀颜烈的大帐暗格中找到的,上面的内容,比我之前伪造的密信更狠辣,也更真实。”
三皇子打开牛皮袋,取出密信仔细阅读,越看脸色越沉。
当看到 “割让边境三城”“待三皇子登基后,需配合天狼部控制大靖兵权” 等内容时,他猛地将信拍在案上,怒声说道:“柳嵩竟真的打算出卖大靖的土地!若不是我们及时发现,大靖恐怕早已沦为北狄的附庸!”
他拿起自己写的信,又看了看清单和真实密信,语气坚定:“这三样证据结合在一起,足以彻底坐实柳嵩的罪行!”
“萧凛王,沈大小姐,我们必须立刻将这些证据快马送回京城,不能给柳嵩任何喘息的机会!”
萧惊寒立刻召来镇北军中最快的三名骑手,亲自检查他们的马匹和行囊:“你们三人分三条路线前往京城,务必在两日内将证据和信件送到幼帝手中,交给御前侍卫统领,绝不能让柳嵩的人截获!”
“若途中遇到危险,优先保护证据,就算牺牲自己,也要让证据安全抵达!”
“末将遵命!” 三名骑手单膝跪地,接过萧惊寒递来的证据和信件,小心翼翼地藏在贴身的衣袋中,翻身上马,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晨雾中,军帐内的三人却仍紧绷着神经 —— 他们知道,这三匹快马,承载着大靖的安危,若证据被截,后果不堪设想。
三皇子走到帐门口,望着骑手远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期盼:“希望他们能顺利抵达京城,希望陛下能尽快下令彻查柳嵩。我已经害了母妃,不能再让大靖因我而陷入危机。”
沈清辞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和京城的人。”
“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准备应对北狄援军的进攻,还有柳嵩可能派来的刺客。”
果然,当天中午,清鸢卫就传来消息:柳嵩派了十余名死士,潜入雁门关,目标是刺杀三皇子,销毁证据。
幸好清鸢卫早有防备,在三皇子的军帐周围布置了暗哨和机关陷阱,当场抓获三名死士,其余死士虽逃脱,却也不敢再轻易靠近。
“柳嵩真是疯了!” 三皇子得知消息后,愤怒地砸了一下桌子,“他以为杀了我,销毁证据,就能掩盖自己的罪行吗?真是痴心妄想!”
萧惊寒冷静地分析:“柳嵩派死士来刺杀你,说明他已经慌了,知道证据对他的威胁有多大。”
“接下来,他很可能会加快兵变的步伐,甚至不惜让北狄提前攻城,转移京城的注意力。”
“我们必须加强雁门关的防御,尤其是粮仓和军饷库,不能让他再有可乘之机。”
沈清辞补充道:“我已经让苏眉带着清鸢卫,在雁门关内展开地毯式搜查,寻找柳嵩的死士和潜伏的细作。”
“另外,我们之前制定的‘诱敌设伏’计划,也该提前准备了,北狄援军随时可能发动进攻,我们必须抢占先机。”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萧惊寒前往城墙,检查防御工事;沈清辞与苏眉汇合,部署搜查任务。
三皇子则留在中军大帐,整理柳嵩党羽的补充名单,标注出那些可能在京城兵变中发挥关键作用的人物,希望能为京城的防御提供更多帮助。
傍晚时分,雁门关外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 —— 北狄援军开始攻城了!
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射,巨石朝着城墙砸来,城墙上的守军立刻举起盾牌,抵挡石块的冲击。
兀颜烈的声音在城外回荡:“萧惊寒,沈清辞,三皇子!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若乖乖打开城门,我可以饶你们一命,否则,今日就是雁门关沦陷之日!”
萧惊寒站在城墙顶端,手持长枪,对着城外怒吼:“兀颜烈,你勾结柳嵩,背叛盟约,还想攻占我大靖城池,简直是痴心妄想!今日,我们定要让你尝尝大靖将士的厉害!”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即将展开激战之际,一名清鸢卫成员骑着快马,从京城方向疾驰而来,他的马背上插着一面红色的旗帜 —— 这是紧急军情的标志!
清鸢卫成员冲到城墙下,大声喊道:“凛王殿下!沈大小姐!三皇子殿下!京城传来紧急消息,柳嵩提前发动兵变,控制了京营部分兵力,正朝着皇宫进攻!”
“幼帝已经下令,让您立刻率领镇北军回京支援!”
萧惊寒、沈清辞和三皇子脸色瞬间惨白 —— 柳嵩果然提前发动了兵变!京城告急,皇宫告急!
可雁门关外,北狄援军正在攻城,若此时撤军,雁门关很可能会沦陷,边境将彻底失守;若不撤军,京城一旦被柳嵩控制,大靖的江山就会易主!
“这该怎么办?” 三皇子焦急地问道,眼中满是慌乱,“京城和雁门关,我们到底该救哪一个?”
萧惊寒紧紧握着长枪,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 —— 一边是京城的安危,一边是边境的防线,无论放弃哪一个,都会给大靖带来灭顶之灾。
沈清辞看着城外的北狄援军,又看向京城的方向,突然开口:“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兼顾两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计划。
而城外的兀颜烈,听到 “京城兵变” 的消息,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 他要的就是这种局面,让萧惊寒陷入两难,再趁机攻破雁门关,夺取边境三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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