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排的肾上腺素针剂、多巴胺注射液、地塞米松磷酸钠注射液、硝酸甘油片、各类强心剂…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安瓿瓶和注射器,是应对生死一线的最后防线。
最里层,是几个体积稍小、但密封性更好的银色恒温箱。打开箱盖,里面是排列整齐的胰岛素注射笔芯(门冬胰岛素、甘精胰岛素)、以及装在特殊保温容器里的干扰素、生长激素等需要严格冷链保存的生物制剂。丝丝缕缕的白色冷气从箱内逸散出来,带着生命维系所需的、苛刻的低温。
除了药品,还有数量庞大的辅料:无菌纱布、绷带、医用胶带、一次性注射器针头、输液器、各种型号的缝合线、手术刀片、消毒碘伏、酒精棉片…堆积如山,如同白色的海浪。
一位穿着条纹polo衫、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当地药房老板(掮客联系的供应商)拿着厚厚的货物清单,跟在陈星灼身边,一边核对着箱号,一边忍不住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惊叹:“小姐,您这批货…简直抵得上我们这边一个整个普吉岛医院一整年的储备量了!这是要…开连锁医院吗?”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昂贵的生物制剂和成箱的强效抗生素,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探究。
陈星灼神色平静,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周转箱上的标签和批号,手指在平板电脑的清单上快速滑动核对,语气淡然:“私人医疗储备,有备无患而已。清单核对无误,品质抽查也过关。尾款马上安排。”
药房老板咂咂嘴,识趣地不再多问。在这个地方,金钱和神秘往往相伴而行。
核对完毕,支付完成。仓库大门缓缓关闭。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陈星灼和周凛月,以及那堆积如山的、散发着药味和寒气的白色箱子。
陈星灼走到集装箱前,伸出手,指尖拂过冰冷的周转箱外壳。一样一样的货物准确的来到了药品区域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效率高得惊人。几分钟后,巨大的仓库变得空空如也,只剩下冰冷的金属内壁和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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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品的接收只是序幕。随后而至的,是更为庞大、也更具“力量感”的货物——能源。
港口深水泊位,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一艘体型庞大、船体呈深蓝色的阿芙拉型成品油轮缓缓靠岸,如同钢铁巨兽匍匐在海面上。船体上印着国际知名石油公司的标志。
船上的大型输油臂如同巨人的手臂,缓缓伸出,精准地对接到岸上早已准备好的、一排排巨大的圆柱形储油罐的接口上。这些储油罐每个都高达数米,罐体厚重,漆成醒目的银灰色或橘红色,静静地矗立在专用的装卸区,如同沉默的金属巨人。
第二日,这些储油罐,便已经来到了陈星灼的仓库里。
“陈女士,这是第二批,十二万吨成品油料。按照您的要求,汽油(92#,95#,98#)和柴油(0#,-10#,-35#)按比例分装,全部注入特制储油罐,每个罐都配备了符合国际标准的防爆呼吸阀、液位计、温度计、压力表和底部紧急切断阀。”负责此次交接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穿着船长制服、神情严肃的白人男子,他递过一叠厚厚的文件,“所有罐体在装船前都经过严格清洗、惰性气体置换和密封性检测。这是所有检验报告和交接单据。”
陈星灼接过文件,快速翻阅。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复杂的参数和盖章,最终落在核心数据上:总量十二万吨。汽油约八万吨,柴油约四万吨。分装在十二个巨大的专用储油罐中。
“辛苦了,船长。”陈星灼点点头,将文件递给身边的周凛月保管。她走到最近的一个储油罐旁。罐体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触手冰凉。她伸出手,指尖沿着罐体上那个醒目的、黄黑相间的阀门转轮缓缓滑过。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还得再多加一船。”陈星灼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这沉默的钢铁巨兽宣告。
油轮完成卸货,缓缓驶离。陈星灼联系掮客再多加一船的油料,交货期可以在明年。
接着港口又迎来了几艘稍小的散货船。船上卸下的不再是油料,而是黑色的固体——煤炭和木炭。
优质的无烟煤块,乌黑发亮,大小均匀,堆成了几座黑色的小山,散发着淡淡的矿石气息。旁边则是同样堆叠成垛的机制木炭,包装整齐,每块都棱角分明,密度很高,燃烧值远胜于普通柴薪。
“陈女士,无烟煤一千吨,高热值机制木炭五百吨。全部按合同要求,水分控制达标,包装密封完好。”工头递上签收单。
陈星灼看着这些黑色的燃料。它们是能源的另一种形态,更原始,却也更可靠。在电力断绝、油料耗尽或需要隐蔽生火的极端情况下,也是可以救命的。
药品、油料、煤炭……这些冰冷的、庞大的、代表着生存底线的物资,如同汇入大海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她们的空间里。两周的时间,在高度紧张和精确到分钟的物资接收、核对、支付、转移中飞速流逝。当最后一吨煤炭消失在空间里,巨大的仓库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空旷。夕阳的金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进来,照亮空气中悬浮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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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箱处方药消失在空间深处,当最后一艘装载着木炭的货船鸣笛离港,紧绷了两周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普吉岛的阳光、海浪和带着咸味的风,不再是忙碌间隙的背景板,重新成为了生活的主角。
那辆熟悉的半旧踏板摩托车再次被租来,引擎发出轻快的轰鸣。陈星灼跨坐上去,周凛月熟练地跳上后座,双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油门轻拧,小摩托如同灵活的游鱼,汇入普吉镇午后慵懒而充满生活气息的车流中。
没有目的地,只有方向——随心所欲的方向。
风是热的,带着海水的咸湿、路边摊椰子冰激凌的甜腻、烤鱿鱼的焦香,以及无处不在的热带植物那种浓郁到化不开的青草气息。她们穿过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泰式寺庙,金色的佛塔在阳光下闪耀;掠过售卖艳丽丝绸和手工木雕大象的旅游商店。
她们骑着车,沿着海岸线公路飞驰。阳光将皮肤晒得发烫,海风将头发吹得凌乱。周凛月在后座兴奋地尖叫,指着远处海面上跃起的飞鱼。她们在僻静的白沙滩停下,脱掉鞋子,赤脚踩在细软滚烫的沙子上,追逐着退去的浪花,又在下一波海浪涌来时尖叫着跑开,留下两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海水抚平。
傍晚,夕阳将天空和海面染成壮丽的橘红与金紫。她们再次来到那座位于半山腰、香火鼎盛的寺庙。并非旅游高峰,但寺庙内外依旧有不少虔诚的本地人和游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线香和蜡烛燃烧的气息,混合着热带花卉的芬芳。
金色的佛像在夕阳余晖和摇曳烛光的映照下,面容慈悲而宁静,俯视着芸芸众生。人们安静地跪拜、祈祷、献上莲花、或绕着佛塔顺时针行走。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
陈星灼依旧没有进去,只是将摩托车停在寺庙外围的树荫下,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看着。夕阳的金辉勾勒着她清冷而深邃的侧脸轮廓。周凛月则买了两支细长的香烛和几朵洁白的莲花,走进了寺庙。
她学着当地人的样子,在佛像前双手合十,虔诚地跪下,闭上双眼。烛火在她面前跳跃,温暖的光映在她白皙宁静的脸上。她心中默念,不是为虚无缥缈的来世,而是为当下,为身边那个人,为她们艰难争取来的、这偷得的浮生时光:
愿我所爱之人,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愿这风雨飘摇前的宁静,能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愿我们携手走过的路,无论通向何方,都能彼此照亮。
她将莲花轻轻放在供台上,花瓣洁白柔软,沾染着烛火的暖意。起身时,她回头望了一眼寺庙外树荫下那个静静伫立的身影。陈星灼也正看着她,隔着袅袅的香烟和虔诚的人群,目光交汇,无声胜有声。
离开主岛,她们乘坐快艇,探访了附近几个风景绝美的离岛。皮皮岛的碧海银沙,皇帝岛清澈见底、如同果冻般的海水,珊瑚岛色彩斑斓的水下世界……在这些宛如天堂碎片般的地方,周凛月彻底释放了天性。她穿着那件陈星灼“钦定”的黑色连体泳衣,身姿窈窕,像一尾灵动的美人鱼,在清澈温暖的海水里浮潜,追逐着身边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群,兴奋地指着海底形态各异的珊瑚礁,发出惊叹。
浮潜归来,她又被当地渔民刚捕捞上来的海鲜吸引。巨大的龙虾在塑料水箱里张牙舞爪,手臂粗的濑尿虾活蹦乱跳,脸盆大的螃蟹吐着泡泡,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极其鲜美的海鱼、贝类……
“星灼!买这个!活的青龙虾!多买几只!”
“哇!这个皮皮虾好大!肉肯定超多!”
“还有这种鱼!老板说清蒸最好吃!来两条!”
“海胆!新鲜海胆!买一盒回去现开现吃!”
周凛月化身海鲜采购狂魔,眼睛亮得惊人,对着琳琅满目的海产指点江山。陈星灼依旧含笑站在一旁,负责付钱,以及在她兴奋地拿起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虾差点被夹到手时,眼疾手快地捏住龙虾的背壳,解救出她纤细的手指。
新鲜的海获没法被放进空间,不是先吃的,就又请商家急速冻上,再被迅速转移到空间里。
夜晚是属于夜市的。普吉岛的夜市,是光、热、香、味的交响曲。巨大的灯串在头顶交织成网,照亮了鳞次栉比的小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摊主的吆喝声、游客的谈笑声、食物在滚油中发出的“滋啦”爆响……汇成一片充满原始生命力的海洋。
周凛月拉着陈星灼的手,兴奋地在拥挤的人流中穿梭。她们在一个生意火爆的泰式炒粉摊前停下。戴着汗巾的摊主手脚麻利,大铁锅在猛火上颠簸,河粉、豆芽、鸡蛋、虾仁、花生碎在酱汁的包裹下翻飞,香气霸道地直往人鼻子里钻。
“老板!两份!一份微辣!一份不要辣!”周凛月踮着脚喊。
很快,两份热气腾腾、油光发亮的泰式炒河粉递到了她们手里。周凛月迫不及待地用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大筷,吹了吹就塞进嘴里。
“唔——!”下一秒,她漂亮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眼睛猛地瞪大,被那股直冲天灵盖的、混合着小米椒和鸟眼椒的凶猛辣意呛得眼泪狂飙,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小巧的鼻尖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张着嘴,拼命用手扇着风,像一条搁浅的鱼,发出“嘶哈嘶哈”的抽气声。
“水…水!星灼!辣!好辣!为什么微辣都这么辣..”她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汪汪地看着陈星灼,那模样又可怜又好笑。
陈星灼赶紧把手里那杯刚买的冰镇椰子汁递过去。周凛月接过来,仰头“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口,冰凉清甜的椰汁暂时压下了舌尖的火焰。她缓过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辣出的眼泪和嘴角的椰汁,心有余悸地看着手里那份“加辣”的炒粉,控诉道:“这…这比以前在重庆吃的变态辣火锅还凶!比你自己煮的酸辣粉还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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