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争晃了一下,像是被风吹歪的稻草人,偏偏还不倒。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胳膊,结果系统经验条“嗡”地一抖,差点当场表演个清零蹦极。
“别、别动!”我压着嗓子吼,“你现在就是根高压电线,碰一下全网断电!”
他站稳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踩的地,又抬头看了眼那还在发银光的种子,嘴唇动了动,没出声。可我脑子里刚升上去的预知权限已经开始抽风——画面断断续续,像老电视信号不好,一会儿是他蹲下捡土,一会儿是他突然抬手,再一会儿干脆黑屏三秒。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内存超载。”我揉了揉太阳穴,“刚升级就给你整出马赛克未来,这破系统是打算拿你当显卡烧?”
我没等他回应,直接把刚解锁的“因果锚定”甩出去。蓝光一闪,锁定了他接下来三秒的动作:站着,不动,右脚小拇指蜷了一下。
安全。经验值稳住了。
我松了口气,赶紧低头扫地面。焦黑的裂缝里卡着几截藤蔓残枝,断口整齐,像是被人用剪子利落剪过。但我知道不是人干的——谢无争种东西时有个怪癖,修根从不用刀,全靠手指一掐,力道精准得像在给植物理发。
这些断枝的切面,跟他平时处理枯苗的手法一模一样。
“我说……”我戳了戳他小腿,“你去年埋那棵金纹苗的时候,是不是顺手把旁边两根旁枝也剪了?”
他眨了眨眼,语气平淡:“嗯。太挤了,影响主根呼吸。”
“好家伙,你还给菜讲空间美学?”我翻白眼,“那你说,这些断枝为啥现在才冒头?之前塌方都没见它们露脸?”
他没答,只是赤脚往旁边挪了半步。就在他脚掌落地的瞬间,一道极淡的金线从焦土里浮起,顺着断枝连成一个弧形,像被看不见的笔画出来的一样。
我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机关残留……这是你当初干活时留下的能量印子!你走过哪儿,哪儿就自动打卡签到!”
“差不多。”他点头,“种地的人,总会留下点痕迹。”
“所以钥匙根本不是啥铁疙瘩?”我越说越激动,“是你当年在这片地里干过的活儿本身?锄头震几下,剪掉几根枝,埋土时说了句啥废话——全是密码组成部分?”
他没否认。
我立刻调出预知权限,想看看他下一步会不会触发什么。结果视野里又是乱码,只勉强捕捉到一个画面:他轻轻点了三下地。
我盯着他脚底板,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习惯收工前敲三下锄头,算是收尾仪式?”
他眼神都没变:“是。”
“那现在能不能麻烦您老人家,复制粘贴一下去年的操作?咱别搞原创了,来个经典复刻行不行?”
他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催菜催到店门口的食客。但还是抬起脚,轻轻点了三下地面。
咚。
咚。
咚。
空气忽然泛起涟漪,一圈圈金色符文从地下升起,不是横着铺开,而是往上长,像一片倒悬的田地浮在空中。田埂分明,沟渠清晰,甚至能看出哪块地刚翻过,哪块地等着播种。
我张大嘴:“这……这是你脑子里的种地地图成精了?”
“不是地图。”他抬头看着那浮空田,“是记忆。”
“所以只要还原你当时的动作、节奏、甚至心情……就能唤醒整个机关系统?”我眼睛亮了,“那你当时心情咋样?惆怅?悲壮?还是单纯觉得这苗死得有点冤?”
“我觉得。”他顿了顿,“它睡着了,只是换个地方继续长。”
我一愣。
就在这时,浮空田中央裂开一道细缝,投影出一段模糊影像:谢无争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株枯苗,轻轻放进坑里,然后盖土,最后说了句话。
我看不清口型,但耳朵嗡了一下。
“你当年说了啥?”我转头问他。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菜叶:“我说——‘你先睡一会儿,我还会回来浇水’。”
话音落,地面“咔”地一声裂开,一根焦黑的根须缓缓升起,表面开始泛出银光,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重新注入了生机。
我伸手去碰,指尖刚挨上,一股温热顺着指腹窜上来,不烫,却让人清醒得头皮发麻。
“这玩意儿……活了?”
“不是活。”他摇头,“是被记住了。”
我盯着那根须,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实物。是你当年种它、信它还能回来的那份‘顺其自然’?”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抬手,像是要碰那根须,又停在半空。
我脑中的系统疯狂刷屏:【成长值持续上涨】【预知权限稳定】【因果锚定冷却中】。一切都在提示——他还稳稳地站在“普通人”的壳子里,没破防,没爆发,甚至连情绪波动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对劲。
这片地记得他。
这根须回应他。
连空气都在等他说下一句话。
他不是在破解机关。
他是机关本身。
“喂。”我低声问,“如果现在有人想强行撬宝箱,会怎样?”
“封印会反噬。”他平静道,“不只是身体,还有记忆。所有试图跳过过程的人,都会被抹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我打了个寒战:“所以这不是防盗,是防‘不懂种地的人’?”
“差不多。”
我盯着那根发光的须,忽然笑了:“那你可真是够绝的。别人藏宝怕人偷,你藏宝怕人急。谁要是心浮气躁想速通,直接给你删号重练。”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想笑,又压了回去。
就在这时,那根须突然轻轻颤了一下,银光顺着裂痕往地下蔓延,像是在连接什么更深的东西。浮空田的投影也开始轻微晃动,符文流转速度变慢,仿佛进入某种待机状态。
“怎么了?”我问。
“它在等下一步。”他说。
“下一步是啥?开门?交货?还是来段种菜教学直播?”
他没答,而是慢慢蹲下,手指虚悬在那根须上方,距离一寸,不再靠近。
我屏住呼吸。
他知道该做什么。
但他不能做。
一旦他主动触碰,就是干预,就是打破规则,就是让所有累积的经验值灰飞烟灭。
所以必须有人替他问出那句话。
必须有人,用他的语言,唤醒他的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学着他刚才的语气,轻声问:
“你还记得……那天的土是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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