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摩托吭哧吭哧地停在离顾家老宅后山围墙很远的一片林子里。不能再近了,那宅子跟个铁桶似的,到处是摄像头和巡逻的保安。
三人躲在树丛后,远远望着那栋气派却阴沉的大宅子。
“怎么进去?”苏晚压低声音,“硬闯就是送死。”
顾砚深眉头紧锁,死死盯着老宅三楼一个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我知道一条老路,小时候贪玩发现的。可能还没被堵上。”他指了指围墙西北角,“那边有个废弃的排水口,铁栅栏锈坏了,能钻进去。进去后是花园杂物房后面,相对隐蔽。”
“走!”苏晚立刻说。
沈澈状态还是很差,靠在一棵树上喘气:“我…在这…接应…黑掉他们的监控…给你们…十分钟…”
“十分钟?”顾砚深皱眉,“不够!”
“最多…十分钟…”沈澈拿出他那破手机,手指虚浮地敲代码,“他们的安防系统…升级过…有军方背景…十分钟后…必触发…隐藏警报…”
没时间犹豫了。
“十分钟就十分钟!”苏晚咬牙,“你看准时机!”
她和顾砚深猫着腰,借着树木掩护,快速摸到围墙西北角。果然,有个不起眼的排水口,铁栅栏烂了一半,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过去。
两人先后钻入,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废弃的花盆、工具,落满灰。
顾砚深熟门熟路地拉开一道小门,外面是荒废已久的小花园。他指着主宅侧面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那是以前佣人走的通道,直通厨房和后楼梯,监控少。”
两人屏住呼吸,贴着墙根阴影快速移动。顾砚深对这里的布局太熟了,完美避开了几队巡逻的保安。
很快,他们溜进了那扇小门。里面是空旷的大厨房,这个时间没人。老旧的后楼梯就在前面。
“去三楼?”苏晚问。
顾砚深点头,眼神冷厉:“那个拉着窗帘的房间,是我祖父的书房。他很久不让任何人进去了,包括我。”
两人悄无声息地爬上楼梯。老宅内部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心跳声和老旧地板偶尔发出的吱呀声。
快到三楼时,下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董事长今天心情很不好,吩咐了谁都不见。”
“是,管家。但安保部说外围系统刚才有极短暂的异常波动,已经排除了。”
“加强巡视,非常时期,不能出一点差错。”
是管家和保安队长!
顾砚深猛地拉住苏晚,闪身躲进旁边一个放清洁工具的壁橱里。空间狭小,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能听到彼此紧张的心跳。
脚步声从楼下经过,渐渐远去。
“走!”顾砚深等外面没动静了,才轻轻推开门。
三楼走廊铺着厚地毯,脚步声被吸收。书房就在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双开门。
顾砚深试着拧了拧门把手。
锁着的。
“让开。”苏晚从头发里摸出一根细铁丝——跟沈澈学的野路子。她耳朵贴在锁眼上,仔细听着,手指极轻地拨动。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响动,门锁开了。
顾砚深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苏晚没说话,轻轻推开门。
书房里很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厚重的窗帘果然拉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书籍和雪茄混合的味道。
书房很大,摆满了红木书架和古董。正中间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
两人迅速分开搜查。
苏晚检查书架和墙壁,看有没有密室开关。顾砚深则快速翻看书桌的抽屉。
“都是些普通文件和书籍。”顾砚深压低声音,有点焦躁,“难道猜错了?”
苏晚的目光落在办公桌后那幅巨大的油画上。画的是顾家的家族图谱,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关系线。其中一个名字似乎被反复摩挲过,颜色都比旁边的浅——林雪晴(顾振华之妻)。
她心里一动,伸手去摸那个名字。
果然,名字旁边有个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凸起!
她轻轻一按。
咔咔咔…
旁边一个书架突然无声地移开,露出后面一道向下的、闪着金属冷光的楼梯!
密室!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和紧张。
下面隐隐传来机器低沉的嗡鸣声,还有…一种很奇怪的、类似营养液的味道飘上来。
“我下去看看。”顾砚深说着就要往下走。
“一起!”苏晚拉住他。
就在这时——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老宅!
“操!十分钟到了!”苏晚骂道。
“不是沈澈触发的!”顾砚深脸色难看地指着密室楼梯下方,“是下面!下面有独立安防!我们一打开门就触发了!”
密集的脚步声正从楼下冲上来!
“怎么办?下去?”苏晚指着密室。下面可能是线索,也可能是绝路。
顾砚深眼神挣扎,最终一咬牙:“下去!赌一把!外面全是人,跑不掉了!”
两人不再犹豫,立刻闪身进入密室,苏晚在里面摸索着找到一个按钮,书架迅速合拢,隔绝了外面刺耳的警报和喊叫声。
密室楼梯很深,旋转向下。越往下,那股消毒水和营养液的味道越浓,机器的嗡鸣声越大。
终于到底了。前面是一条 short 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像是医院用的气密门。
门上有个小观察窗。
顾砚深凑过去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怎么了?”苏晚心里咯噔一下,也凑过去看。
只见门后是一个灯火通明、布满各种精密医疗仪器的房间!简直像个小型高端IcU!
房间正中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插满了管子,脸上戴着呼吸机。
而那个人那张苍白瘦削、却依旧能看出轮廓的脸——
竟然是早就对外宣称重病去国外疗养的顾家真正掌权人、顾砚深的祖父——
顾鸿钧!
但他看起来根本不是去疗养,而是像个植物人一样被维持着生命!
更让苏晚头皮发麻的是,病床旁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白大褂,背对着门,正在查看仪器数据。他身材高大,听到警报声,正缓缓转过身来——
赫然就是那个在病房里出现过、穿着白西装、被“琥珀”称为“先生”的“老头子”!
可他此刻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乌黑,脸上几乎没有皱纹!只有那双眼睛,透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冰冷和苍老!
他看到门外的两人,似乎并不意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然后,他抬手,按下了墙上的一个按钮。
气密门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一个冰冷的、经过处理的电子声音从房间里的扩音器传出,回荡在走廊里:
“既然来了,就进来看看吧,孩子们。”
“看看‘方舟’计划…最伟大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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