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战洗了澡,又换了身衣服出门,却不曾想,驿馆门口还有人等着他。
在来人的带领下,他在一处僻静的巷子,进了一扇小门。
穿过一个长长的光线不太好的通道,便到了一处院子。
来人替他推了门,示意他自己上楼即可。
等他上了楼去,就见立于窗边的俏丽背影。
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说话,贺战自己坐到了桌子边,然后倒了杯茶。
云琅这才回过头来,目光落在贺战身上。
“看来,表哥并不想见到我。”
“公主言重了。公主召见,臣哪敢不来。”
云琅微笑着走到桌边,也坐下身来。
“是嘛?那是我小人之心了。可能是表哥昨夜太过辛劳,毕竟两位美人当是个中好手,表哥辛苦些,也是自然。”
贺战刚刚一口茶进嘴里,听到这话,顿时被呛到。
“你一个姑......”他本来想说‘姑娘’,但想到云琅如今已经嫁作人妇,转而道:“公主嫁给了老鳏夫,就学了这些不正经的?”
云琅轻扯嘴角,“表哥这是只能自己做,不许别人说?”
贺战轻哼,“公主让人监视我。”
“表哥误会了。不巧,表哥醉酒与美人玩乐的酒楼正好是我的产业。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表哥,表哥如今还没未娶妻,偶尔玩一玩倒也无妨,这要是玩坏了身子,让贺家绝了后,叔祖母怕不只是会打断表哥的腿了。”
“谁坏了身子,你家老鳏夫才是坏了身子。”
贺战像个孩子似的怼了回去,“别仗着你嫁了人,什么话都敢说。你才多大年纪,说话跟个深宅老妇人似的......”
贺战叨叨了两句。
云琅觉得他说得也没错。
前世活了三十几年,她不就是个深宅老妇人吗?
贺战见她不吱声,又觉得自己这话过分了些,想要找补几分,“我不是说你......
你自己想想刚才的话,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该说的吗?
皇上也真是,不疼爱你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把你嫁给一个老鳏夫,让你给人当填房......”
“我喜欢老鳏夫,无痛当娘,白捡一个女儿,多好。”
贺战被她的话惊得无语。
他们是多年未见了,但这个丫头怎么就变成这般了。
从前胆子很小,从前别人欺负她,她都不回嘴的。
居然......
他抬头看向云琅,云琅含着笑,眼睛闪亮亮的,比小时候漂亮了不知多少倍。
不只是漂亮,现在的云琅在他眼里,似乎还添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成熟韵味。
不是长相,是那种感觉。
她才嫁人几天?
果然,老鳏夫就是坏,肯定没少折腾人。
想到这个,贺战又有些气,愤愤道:“有你哭的时候!”
“嗯,那表哥护我?”
云琅依旧保持着微笑,看得贺战有点心乱。
这个漂亮丫头知道这样笑着看一个男人,是很危险的事吗?
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而且,这里只有他们孤男寡女。
“你那老鳏夫不中用?”
句句都是不好听的,句句都刺耳。
“表哥为什么生气?是舍不得我嫁给蒋安澜,还是舍不得我嫁给别的男人?”
一向牙尖嘴利的贺战,居然被她给问住。
她问得那么坦然,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仿佛看到他心里去一般。
他的心跳有点快,顿时有些结巴,“我......我哪有生气,你......不知好歹......”
看贺战吃瘪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前世,眼前这个男人是为数不多,算是待他好的。
有时候嘴不饶人,但确实也是为她着想,只是她从前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她看眼前的贺战,怎么看都是欢喜的。
“你......别那样看我!”
贺战别过头去,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些,他只得猛往自己嘴里灌茶,以平抚那乱了的心绪。
“表哥,今日请你过来,其实想跟你说几件事。其一,府里那场大火本可控制,是我纵容的。”
贺战心绪还未平复,听得这话,猛又转过头来看她,颇有些惊讶。
“我的本意是,借此查处与海寇勾结的官员。
定州的水很深,既然有人想烧我的公主府,那我也不妨借这把大火烧一烧定州的官场。
海寇年年来犯,年年征战,百姓受苦,将士死伤无数。我不信没有内贼......”
云琅打开了话匣子,就把她对于定州的所有打算都和盘托出。
贺战越听越心惊胆颤。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谨小慎微的丫头吗?
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做这些,是为了老鳏夫?”
“表哥,他是我的驸马。我对他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我敬他是英雄。
能守住定州海防,能重创海寇,那就是我大乾最好的将军。
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叫他老鳏夫。就算不称他一声驸马,也该称一声将军。”
云琅严肃起来的样子,还真有点让人肃然。
“更何况,出嫁路上,他也救过我的命。若是没有他,我早死在路上了......”
云琅又大概说了一下路上的事,以及后来屠村之事。
听完,贺战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来时,他只知道马车出了事,却不知道后来还有破庙的杀戮以及屠村。
难怪出发之前,端王妃特意叫了他去,叮嘱道:“此去定州,不管你把案子办成什么样,恐怕都会招人记恨。
最好的结果就是,你就是个糊涂蛋。不要陷入定州的泥潭里。”
那时候他还以为是端王妃年纪大了,想多了。
原来,不是想多了,而是早已经知道一些事,只是不便说破,如此委婉叮嘱他。
“我们贺家,不求谁给的荣耀,姑祖母只望你做个富贵闲人。”这话,是端王妃常挂在嘴边的。
所以,他虽进了刑部,但一直无所作为,被同僚诟病,甚至还有人怀疑他当初考中进士,可能都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
他也甘于做个浪荡子。
但现在,云琅告诉他这么多事,他还怎么去做个糊涂蛋。
“表哥,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偏帮于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定州并不只是海寇,也牵扯到朝堂争斗,我不想让那些污水脏了表哥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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