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夏忙活了这一段时间,总算是把学堂的老师找齐了,这接下来就要好好想想教材的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
这天,雨点子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跟下饺子似的。
楚知夏盯着桌上那本翻得卷了边的《女诫》,手指头在“曲从舅姑,敬事夫主”这行字上搓来搓去,心里头火直冒——这都什么年代了(哦不对,她现在确实是在古代),还搞这套裹小脚的理论?
这满京城都找遍了,还真是没有一本教材合她心意。
“公主,先生们都到齐了。”
小丫鬟话音未落,苏云萝已经抱着一摞书跨进门,发间的木簪还沾着雨丝。
后头跟着教算数的周夫子,手里攥着算筹直叹气,教书画的林娘子倒是精神,裙摆上还沾着颜料点子。
“都坐都坐!”楚知夏“啪”地合上《女诫》,桌上的砚台都震得跳了跳,墨汁溅出来差点染了书稿:“你们瞅瞅这破书!说女人就得像块橡皮泥,谁想捏就捏?咱这学堂的教材,必须得大改特改!”
周夫子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叹了口气:“公主啊,这教材哪是说改就改的?先帝定的《闺范》,都传了几十年了,跟老祖宗似的......”
“正因为传了几十年,才该换换样!”
楚知夏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子,哗啦倒出一把彩色粉笔,“你们瞧瞧这宝贝,写字快得很,还清楚!咱编的教材也得这样,让人一看就觉得新鲜!”
她心里偷偷补了句:“这可是现代课堂的标配,比你们这毛笔砚台高效多了。”
苏云萝眼睛一亮,伸手摸了摸粉笔:“公主的意思是,同意我的意见,我们要自己编教材?把诗词歌赋、天文地理,还有您说的那些“代数”“几何”都写进去?”
话音刚落,屋里炸开了锅。
林娘子拍着大腿叫好,周夫子却直摇头:“代数是个什么玩意儿?用算筹不好好的,折腾这些花架子......”
“周夫子,您试试就知道了!”
楚知夏抓起一把粉笔,在白墙上画了个大大的“1+1=2”,“您看,用阿拉伯数字,比写“壹加壹等于贰”是不是快多了?”
周夫子瞅着墙上的符号,像看天书似的:“这弯弯曲曲的,学生能认得?”
“我当初学的时候,也觉得难。”
楚知夏掰着手指头举例,“可等熟练了,算十位数的账,比用算筹快三倍!上次王记布庄的老板娘,用我教的速算法,当场揪出了伙计的贪污!”
众人正争论着,外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雷响。
楚知夏灵机一动,指着窗外:“说到天文地理,咱们就该讲讲这打雷是怎么回事!别再说是雷公电母发怒,要告诉学生,这是云层相撞产生的自然现象!”
说到编文学教材,吵得更凶了。
教诗词的吴先生捧着《漱玉词》:“李清照的词多温柔,最适合姑娘们学。”
教历史的赵先生却拍案而起:“要我说,就该多选花木兰、平阳公主的故事,让姑娘们知道女子也能顶天立地!”
“哎哎,都别吵!”
楚知夏往两人中间塞了块绿豆糕,“咱们既要教“知否知否”的细腻,也要讲“万里赴戎机”的豪情。就像这绿豆糕,光有甜味儿不行,还得配上桂花的香!”
可真动起笔来,困难比想象中更多。
苏云萝咬着笔头,对着空白的宣纸直发愁:“公主,这“物理”该怎么写?水为什么会结冰,火为什么会燃烧,这些道理太难讲清楚了......”
“那就打比方!”
楚知夏抓起茶壶往杯里倒热水,“您看这热气往上跑,就像咱们都想往高处走。这就是“热空气上升”的原理。把复杂的事儿说简单了,这才叫本事!”
接下来七天,公主府西跨院就没消停过。
苏云萝带着俩小丫鬟,把厨房折腾得底朝天。
烧开水看蒸汽顶壶盖,冻冰块量大小,连腌菜缸里的卤水都舀出来研究。
有天半夜,周夫子被院里动静吵醒,推门一看,苏云萝举着蜡烛蹲在井边,盯着月光透过水瓶在地上的光斑,念叨:“这就是折射,对,光拐弯了......”
算术房里更热闹。周夫子起初总把“3”写成横过来的“e”,气得把粉笔头扔了一地。
直到第三天,他用阿拉伯数字算完府里月钱,发现比往常快一个时辰,才默默捡回粉笔头,在纸上反复练“0”的写法。
楚知夏路过时,见他在页脚画了个小算筹,旁边却工工整整写着“100”,忍不住笑:“这就叫螺旋式上升,旧的没扔,新的也来了。”
文学组天天吵得脸红脖子粗。
吴先生选了“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赵先生非要加“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楚知夏搬把椅子坐中间,谁吵得凶就塞块桂花糕:“婉约是看问题的角度,豪情是解决问题的勇气,缺了哪个都不行,这叫全面性。”
最头疼的是史传。赵先生翻遍史书,把能找到的女将军、女医官都列出来,写着写着犯了难:“蔡文姬归汉时写了《悲愤诗》,算才女还是志士?”
楚知夏正往铁皮盒里装粉笔,抬头笑:“为啥不能都是?就像这粉笔,红的能画花,白的能写字,各有各的用,这叫多元价值。”
第七天清晨雨停了,众人把编好的书稿往桌上一摞,竟比楚知夏的腰还高。
周夫子的算术课本里,算筹和阿拉伯数字并排写着,页边还画了小巧的算盘示意图;苏云萝的格物书里夹着晒干的花瓣,标着“叶子咋造养料”(她实在说不清光合作用);文学课本扉页上,楚知夏亲笔写着:“笔是剑,墨是锋,姑娘们也能活出自己的江湖。”
周夫子摸着算术书封面,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打开竟是竹片削的阿拉伯数字模型,个个磨得溜光:“我琢磨着,让学生先摸模型再写字,就跟小孩先抓东西再学拿笔似的,符合认知规律。”
苏云萝红着眼圈,从袖中抽出张画:“这是我画的太阳系,把太阳画成牡丹花,行星用彩线串着,姑娘们肯定喜欢。”
画上地球旁边,她特意画了只蝴蝶,翅膀上写着“地动说”——这是楚知夏教她的,说地球绕着太阳转,跟人总得往前走路似的。
楚知夏拿起史传课本,翻到平阳公主那段,赵先生加了行小字:“公主麾下有女兵三百,拉弓射箭不比男人差。”
正看着,林娘子捧着本画册进来,册子里的仕女不再弱不禁风,有的在马背上拉弓,有的在案前研墨,眼神亮得很。
“这才像样!”楚知夏把书稿拢在一起,晨光透过窗棂照在纸页上,像镀了层金边。
楚知夏抓起支红粉笔,在墙上写下“女子学堂教材初编”,笔锋比初见时挺括多了。
她心里清楚,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但只要这些崭新的文字能在姑娘们心里埋下种子,总有一天会发芽——就像她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不也在这古代扎下根了吗?
屋檐上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楚知夏望着满桌书稿笑了,这哪是编教材,分明是在给这些姑娘们的人生,写一本全新的说明书啊。
她知道,这些凝聚着众人心血的教材,就像撒出去的种子,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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