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夏在街角茶棚听了眼线回报,得知那支西域商队落脚在城西悦来客栈,领头的人叫阿古力。
身体像铁塔般壮实,左脸有道三寸长的刀疤,整日带着七八个胡商模样的随从,出入礼部侍郎府。
她心里好好想了一下,计划乔装打扮一翻。
她回府取了顶瓜皮小帽,换了身酱色锦缎长袍,腰间别了个盛满碎银的荷包,往脸上抹了层炭粉。
生生把个白皙秀美的面庞扮成了古铜色,又往嘴里塞了团棉花,两腮鼓起来,倒像个常走塞外的富态商人。
“姑娘这扮相,竟比前几日在城隍庙,卖大力丸的王胡子还像生意人。”
丫鬟小桃捧着铜镜忍笑说道。
楚知夏对着镜子转了圈,见自己腰间还别着块羊脂玉佩,便解下来塞给小桃:“去换两斤牛肉来,记着,别让人认出这是宫里的物件。”
说完又摸出个假胡子,用米胶粘在下巴上,这才背着个装着账本的木箱出门。
酉时三刻,悦来客栈正是热闹时候。
大堂里摆着七八张松木桌子,坐满了牵马扛货的商客,胡琴琵琶声混着烤肉香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楚知夏刚跨进门,便有店小二迎上来,点头哈腰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她粗着嗓子道:“住店,要间上房,再切两斤酱牛肉,烫壶烧酒。”
说着往桌上丢了块碎银,那银子在灯光下泛着油光,一看就是常经人手的“行货”。
“好嘞!客官楼上请!”店小二眉开眼笑地,领着她上了二楼,推开西头第二间房门。
楚知夏刚放下木箱,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大笑,夹杂着几句生硬的汉话:“……侍郎大人果然爽快,这第三车葡萄干……”
她心中一动,假装整理袖口,侧着身子凑近墙板,却听“吱呀”一声,隔壁房门开了,一个浓眉大眼的胡商,扶着个腰间佩刀的壮汉出来,正是那商队首领阿古力。
“陈老板?”阿古力下楼时忽然回头,一双鹰眼盯着楚知夏腰间的荷包。
原来楚知夏方才弯腰时,荷包带子松了,露出一角绣着的骆驼纹样——那是她特意从城西皮货商处买来的“行头”。
楚知夏心中一紧,面上却堆起笑来:“这位爷眼尖,在下正是走西口的陈大富,久仰阿古力首领的名号,今日有幸得见。”
说着拱了拱手,从荷包里摸出两颗波斯蜜枣递过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阿古力接过蜜枣,放在鼻尖闻了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陈老板倒是个爽快人,不知走的哪条道?”
楚知夏早有准备,顺口答道:“回首领的话,在下常年在肃州、甘州一带倒腾皮毛,上个月在玉门关外听说京城闹黑衣人,还想着要不要绕道呢。”
这话半真半假,既报了“来路”,又巧妙引出话题。
阿古力眼神一闪,却没接话,只是拍了拍楚知夏的肩膀:“陈老板既是行家,夜里可愿来后院喝两杯?咱们胡商规矩,见了同行要喝‘接风酒’。”
楚知夏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首领肯赏脸,是陈某的福气!”
楚知夏按照约定来到后院,见石桌上已摆了三只粗陶碗,阿古力正坐在树下磨刀,旁边还坐着个鹰钩鼻的瘦子,腰间鼓鼓囊囊,显见藏着兵器。
“这是我兄弟阿里木。”阿古力指了指瘦子,示意楚知夏坐下,随后拎起酒坛往碗里倒酒,琥珀色的酒液里浮着几粒枸杞,“陈老板尝尝,这是从龟兹带来的葡萄酒,比你们汉人的米酒烈得多。”
楚知夏端起碗,故意皱了皱眉:“首领果然豪爽,不过在下平日喝惯了低度酒,这酒怕是……”
话没说完,阿古力忽然大笑起来:“陈老板莫不是怕了?咱们胡商喝酒,第一碗敬天地,第二碗敬兄弟,第三碗……”
他忽然压低声音,刀锋在月光下闪过冷光,“敬敢说假话的人!”
楚知夏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试探,当下把心一横,端起碗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呛得她眼眶发酸。
阿古力见状又倒了一碗:“陈老板好胆量!听说肃州卫的王千户是你表哥?前些日子他还从我这儿买了二十张狼皮。”
这话如同一记闷棍,楚知夏没想到对方竟会突然问及“表哥”——那不过是她随口编的幌子。她强作镇定,用袖口擦了擦嘴:“王表哥前几日还托我带话,说首领的皮子货真价实,就是……”
她故意顿了顿,“就是价钱比往年涨了三成,不知今年行情如何?”
阿古力眯起眼,忽然拍着大腿笑起来:“果然是行家!不瞒陈老板,今年西边不太平,咱们走货的道儿被劫了两回,不得已才加价。不过……”
他忽然凑近,身上的羊皮膻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若是陈老板肯入咱们的伙,以后走货保准畅通无阻,说不定还有大买卖可做。”
楚知夏心中剧震,面上却做出犹豫模样:“大买卖?莫不是……”她压低声音,“跟京城近来的黑衣人有关?”
阿古力和阿里木对视一眼,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阿里木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戳了戳楚知夏的肩膀:“陈老板倒是聪明,不过这儿……”他忽然收了笑,“你听说过‘血月教’吗?”
楚知夏摇摇头,心中却想起宫里档案记载的西域秘闻:血月教是个以暗杀着称的神秘组织,专替权贵行刺政敌,行事时必在现场留下血月标记。
阿古力见她反应,便认定她是“外行”,又灌了口酒,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那些黑衣人就是血月教的杀手,这次来京城,可是受了贵人之托……”
“慢着!”楚知夏故意打断他,“贵人?莫不是礼部侍郎大人?我今儿个见你从侍郎府出来,那府里的管家还跟你称兄道弟呢。”
这话其实是诈他,她根本没看清阿古力是否进了侍郎府,只是赌一把对方喝多了口风松。
阿古力果然一拍桌子:“陈老板果然是明白人!不瞒你说,侍郎大人答应了,等新皇登基……”
他忽然打了个酒嗝,舌头开始打结,“到时候整个朝廷都是咱们的人,你我这样的生意人,还不是想怎么走货就怎么走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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