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任三界守护使的第三年,我与凌越决意寻一处凡间净土隐居,好好体味不同于天界的烟火温情。遍历凡间名山大川后,我们选定了清溪镇旁的溪云村——这里依山傍水,炊烟袅袅,村民们眉眼间皆是淳朴笑意,更难得的是距苏清瑶的“济世堂”不过半里路程,方便彼此往来照应。
我们在村尾租下一间带小院的青瓦房,泥墙黛瓦,院里还有一株老槐树,枝繁叶茂遮出半方阴凉。对外,我们只称是从远方避世而来的普通夫妻,绝口不提天界与青丘的身份。为了真正融入村落生活,凌越竟主动跟着村东的李伯下田耕种。昔日执掌裂穹枪、叱咤战场的天界战神,如今握着粗笨的锄头,起初竟连入土的角度都掌握不好,弄得满手泥污,额角冒汗。我倚在田埂边看着,忍不住用灵力凝出一缕清风为他擦汗,他回头冲我笑,眼底的金光藏得极好:“别急,战神学东西,从来不会差。”
果然不过半月,他便已娴熟掌握插秧、除草、灌溉的技巧。清晨天未亮便扛着锄头出门,日落时带着一身泥土香归来,衣襟上还沾着草叶与野花。村民们常围着他打趣:“凌大哥看着文绉绉的,干起农活比庄稼汉还利落!”他总会笑着拱手:“都是李伯教得好,多练便熟了。”夜里我烧好热水给他擦身,指尖触到他掌心因握锄头磨出的薄茧,心中又酸又暖。他却反过来握住我的手,将我指尖贴在他掌心摩挲:“这样的日子,比天天守着战神殿踏实多了。”
我则跟着村中的王婶学做凡间饭菜。天界仙肴皆是灵力凝聚,只需掐诀便能成型,可凡间炊饮却要亲自动手:拾柴生火、洗菜切菜,土灶里的火苗总不听话,呛得我鼻尖通红。第一次炒青菜时,火势没控制好,菜叶子炒得焦黑发苦,我捏着筷子有些懊恼,凌越却端起盘子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蘸了米饭,含糊着说:“盼柠亲手做的,便是焦了也比天界的琼浆玉液香甜。”
后来我渐渐摸到门道,土灶的火候掌控得炉火纯青,能用院里种的青菜、村民送的鸡蛋,做出鲜嫩的炒时蔬、香滑的鸡蛋羹;逢年过节,还能学着做红烧肉——冰糖炒出琥珀色的糖色,肉块炖得酥烂入味,香气能飘出半条村;甚至跟着王婶学会了包饺子、蒸年糕,逢年过节时,小院里飘出的香气总能引来邻居家的孩童扒着院墙张望。凌越便会笑着拿出刚蒸好的年糕,分给孩子们每人一块,看着他们蹦蹦跳跳地跑开,再回头对我挑眉:“我家盼柠的手艺,能当溪云村第一厨娘了。”
在凡间的日子,最热闹的便是过节。
春节时,凌越踩着梯子贴春联,我在下面扶着梯子,时不时递上胶带与剪刀,他故意把“福”字贴歪,惹得我笑骂,最后用灵力悄悄将字正过来;除夕夜,我们和邻居们围在村口的篝火旁跳民间舞蹈,凌越身姿挺拔,学起舞步却有些笨拙,总踩我的裙摆,却紧紧牵着我的手不肯放;元宵节,我们跟着村民们扎灯笼,我用九尾灵力在灯笼纸上画出灵鹿桃花,夜里点亮时,光影流转引得众人惊叹,凌越则拉着我去猜灯谜,赢回一包香甜的桂花糖,剥一颗喂到我嘴里,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底;中秋节,我们在老槐树下摆上月饼、水果,与邻居们围坐赏月,听李伯讲村里流传的狐仙故事,凌越悄悄凑到我耳边:“比起故事里的狐仙,我家九尾狐更动人。”我掐了他一把,却忍不住笑弯了眼。
苏清瑶时常提着药篮来小院做客,带来她新研制的薄荷草药茶,清热解暑;我则端出刚做好的桂花糕、绿豆糕,听她讲济世堂里的趣事——谁家的孩童误食野果被救,哪个村民的老寒腿被她用草药治好。有时我们会一起去田间散步,看着绿油油的稻浪随风起伏,孩童们在田埂上追逐嬉戏,苏清瑶轻声感慨:“当年我犯下大错,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这样安稳度日,三界和平,真好。”我握住她的手,看向不远处正在帮村民修栅栏的凌越,他恰好回头看来,目光交汇间满是温柔:“这都是大家一起守来的日子,该好好珍惜。”
隐居的时光平淡却温暖。每到夜晚,凌越会在小院里布下隐匿结界,用战神神力编织出迷你星空幻境——星辰流转,银河璀璨,比天界的星空更添几分烟火气的浪漫。我们坐在竹椅上,我依偎在他肩头,他手臂环着我的腰,听着虫鸣,看着幻境里的星辰,偶尔聊起当年对抗邪族的往事,却更多是说着眼前的琐事:明天要种的蔬菜,后天要学的新菜式。我会用九尾灵力化作轻柔的光丝,为他梳理劳作后疲惫的筋骨,灵力缓缓渗入他的经脉,他便舒服地喟叹一声,低声讲着白天在田里听到的村民趣事。
没有战神与狐主的身份束缚,没有三界危机的日夜操劳,只有彼此的陪伴与柴米油盐的温情。这样的烟火日子,是我们守护三界数百年,最珍贵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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