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和常恒两人在满洲里买了去赤塔的车票，国际车到赤塔才有，他们打算到了赤塔在补票。
满洲里到赤塔的列车也有豪华车厢，但是常恒、海因里希选择了普通车厢。
满洲里火车站的凌晨，已经充满了寒冷的气息。
常恒和海因里希在旅馆吃了红菜汤和大列巴之后，就早早的来到了车站。
耳边传来的是蒸汽机车的轰鸣声，和车站工作人员用中俄双语喊出的检票声。
在查验完行李检完票之后，常恒和海因里希登上了站台，开始寻找自己的车厢号码。
等进入包厢之后，常恒发现是四个人一间的，除了海因里希常恒之外里面已经有了两个亚洲面孔。
好像车上的这一切都是刻意被安排好的，但常恒两人并不在意。
常恒按照最近几天扮演的角色，把两人的行李摆好，然后把乘务员没有收拾整齐的下铺整理好，请海因里希坐下。
尽管常恒和海因里希做好了防寒的准备，但是也没有想到，在检查行李和检票上花了那么多的时间，衣服早就被寒风吹透了。
看着海因里希在上车之后还打着哆嗦，常恒尽职尽责的跑去放箱子的角落，拿出了两件大衣，先给海因里希披上，然后自己再披上。
蒸汽的轰鸣夹杂着汽笛的嘟嘟声响起之后，窗外的零星灯火逐渐后退，列车在黑暗中驶向了西伯利亚平原。
海因里希看着窗外的一望无际的黑暗，就把相机拿起对着窗户外面拍照，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
常恒无聊的拿出自己准备的一本《西伯利亚生活》杂志借着灯光阅读。
那两位看着海因里希也觉得这个德国佬大概疯了，因为镁光灯已经把玻璃熏黑了。只不过他们也很克制没有喊列车员过来，而是默默地远离了海因里希、常恒，并投来警惕的目光。
常恒和海因里希都坐在海因里希的下铺，常恒慢慢挪动屁股慢慢远离了海因里希这个显眼包。
在关了门的包厢外面传来的隐约俄语嘈杂声和火车哐哧声中，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亮。
车外的草原，在朝阳的照耀下，一望无际，草尖泛着银白色，远处零星散落着牧民的毡包与骆驼群，这一切显得很美好，安静与神秘交织。
常恒看了一会就视觉疲劳了，收拾了一下，就爬到上铺躺了下去，昨晚他好像吃坏了肚子，一晚上没怎么睡，准备小憩一会。
海因里希则无聊到爆炸，老早就和旁边的两人聊的火热，常恒在断断续续聊天声中知道了那两位客人准备去莫斯科去。
在他们的交谈声中常恒得知，在莫斯科开餐馆的中国人，在新经济政策废除之后，驱逐的被驱逐，流放的被溜放。
他们两兄弟，在收到在莫斯科流离失所亲人的电报之后准备去那里把人接回来。毕竟在计划经济体制和排外之下，亲人早就没有了活路。
“醒醒，王(常恒）该去餐车吃饭了。”常恒在海因里希故作粗鲁的催促声中，醒了过来。常恒从上铺下来，掏出怀表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
穿好鞋后，常恒就紧跟着海因里希后面，走出包厢，穿过车厢向着餐车走去，至于那两位不知真假的同胞，他们表示阆中羞涩，已经在包厢里啃着大篮子里的食物。
常恒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时看向向窗外，此时窗外一望无际的草原已经不见了，随之出现在面前的是，起伏不定的丘陵地势，长在上面的岛状山杨、白桦林。
河谷湿地里的灰鹤和鸿雁已经准备向南迁移了，布里亚特少年笨拙的把水桶往马背上提。
常恒正看着起劲忘了看脚下的路，结果把海印里希的脚后跟上踩了一脚，惹得他转过身对着常恒的屁股狠狠的踹了几脚，常恒才回过神来。
常恒觉得海因里希这家伙肯定在公报私仇，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经过这个小闹剧之后，又穿过一节车厢后，常恒两人终于到了餐车上。餐车里用餐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坐在前端的几个毛子和坐在中间的几个波兰人之外就没有人了。
常恒和海因里希坐定之后，常恒喊服务员过来点餐，菜单上有红菜汤、盐渍鲱鱼配黑面包牛肉炖土豆、烤鸡腿、红茶配柠檬等几道简单的菜品和饮品。
常恒作为一个合格的仆人，在看过菜单之后，把它推到了坐在对面的海因里希那里。海大爷豪横的把所有菜品和饮品都点了双份，也不管能不能吃的完。
在经过短暂的等待后，一道道粗犷的菜品迅速的被端上了餐桌。常恒内心感叹这上菜的速度好快，快得让他甚至怀疑这些菜都是预先准备好的预制菜。
面对眼前的异域美食，常恒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碗甜腥的红菜汤上。他对这种口味独特的汤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那盘盐渍鲱鱼配黑面包。这种搭配在他看来有些奇特，而且鲱鱼的腥味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当他看到那盘牛肉炖土豆和烤鸡腿时，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两道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常恒对这两道菜可谓是情有独钟，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吃特吃。
可是，作为一名随从，他必须要等到雇主点头应允后才能开吃，因为这一餐是海因里希付的钱。
常恒眼巴巴地看着海因里希，只见他脸上挂着一丝坏笑，却始终不开口。常恒心里暗自叫苦不迭，这个家伙显然是在故意捉弄他。
终于，在常恒的苦苦等待下，海因里希慢悠悠地开口了，邀请常恒一起吃饭。常恒按照他现在扮演角色的正常反应开始吃饭了。
看着海因里希，沉浸式的扮演，表现出的高傲。
常恒在心里暗暗给这个大哥判了无数次死刑，觉得这家伙一定是对角色扮演上了瘾，才会如此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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