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翼失控后的恐惧，这几天一直在精心调养下渐渐淡去，她也恢复了活力。
阿尔特斯暂停了所有实战训练，但温养和感知的课程却以另一种形式开始了。
今夜，魔殿上空的模拟天幕呈现出罕见的澄澈，一轮巨大的、散发着清冷辉光的冥月悬于中天，将朦胧的光辉透过水晶窗格，洒落在藏宝库静谧的侧室里。
璃莹正趴在黑玉台上，对着冥月的光华，尝试进行阿尔特斯布置的新功课，引导月华之力，温和地洗练自己的鳞片和翅膀。
这并不容易，月华之力中正平和，但与她的光明本源终究有些微差异，需要极其精细的操控才能引入体内而不产生排斥。她全神贯注，周身散发着莹莹微光，鳞片在月华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那对实体的小翅膀也微微舒展开，努力承接月光。
阿尔特斯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没有打扰她，倚在门框边，抱着手臂观看。
冥月的光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影，头发流淌着冷辉，紫眸在阴影中显得愈发深邃。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卷轴或文件，似乎只是单纯地...来看看。
璃莹努力了半天，进展甚微，有些气馁地停了下来，懊恼地用爪子拍了拍玉台，一抬头，正好对上阿尔特斯的目光，吓了一跳。
阿尔特斯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因为努力而有些凌乱的翅膀和沾染了细微灰尘的鳞片上。
他忽然伸出手，不是蕴含魔力，只是骨节分明的、微凉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翅膀根部和背脊的鳞片。
璃莹浑身一僵，鳞片都差点炸起来！
【他他他...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
“放松。”
阿尔特斯的声音格外低沉，在寂静的月夜下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月华洗练，需身心通透，鳞片缝隙积存杂质，能量运行便会滞涩。”
说着，他手掌凝聚魔力，散发着淡淡灵气，手掌抚摸她的身体，动作极其自然而又出人意料地开始为她梳理背上那些细密的鳞片！
手掌划过鳞片，带来一阵轻微而奇异的酥麻感，有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但她浑身都僵硬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梳理得很仔细，从脖颈一直到尾椎，连翅膀连接处的地方都耐心地抚平。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带着一种程序化的精准，但那份专注和亲昵，让璃莹整条龙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地趴着，感受着那微凉的指尖和玉梳划过身体的触感。
璃莹还是人的时候都没享受过这种按摩和抚摸，现在变成龙后却享受到了。
身体浑身都变得敏感，但她努力忍住的不发出声音，避免自己的杂念。
【这...这算怎么回事？大魔王给宠物龙梳毛？！】
【深夜特色spa服务？你要不要再抹点精油？】
她内心疯狂刷屏，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光芒都不稳地闪烁起来。这比面对深渊魔物还让她紧张！
“别动。”
阿尔特斯似乎察觉到她的僵硬，手指微微用力按住她。
“心浮气躁，如何感知能量？”
璃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仿佛浑身都是性感带，他每抚摸一次自己都忍不住会颤抖。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他呼吸时极轻的气流，以及玉梳梳理时带来的那种令人放松的节奏。
冥月的光辉笼罩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暧昧的气息。
璃莹努力抛弃杂念。
【自己是条龙呢，现在还是个宝宝呢，而且她们之间有生殖隔离吧？】
虽然她现在是龙，但她以前当过人啊，被这样抚摸，顺其自然脑子里就会想歪。
抛开杂念，她看着远方的风景，配合着宁静的月光，还是逐渐平静了下来。
阿尔特斯慢慢地梳理着，目光落在她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和变得光滑莹润的鳞片上，紫眸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心血来潮做这种事，只是觉得，这小东西努力又笨拙。
梳理完毕，他收起了手。
璃莹感觉整个后背都轻松了不少，能量流动似乎也顺畅了许多，她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他正望着窗外的冥月，侧脸在月光下俊美得不真实。
“你...”
阿尔特斯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有名字吗？”
璃莹愣住了，名字？她当然有。
但她无法说出口。
她只能眨了眨蓝宝石般的眼睛，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带着疑问的轻哼。
“啾？”
阿尔特斯收回目光，看向她，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波动了一下，又迅速归于平静。
“没什么。”
他淡淡道。
“继续练习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侧室，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璃莹却久久无法平静。她趴回玉台，心里像是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他...在问她的名字？
是什么意思？
是开始在意她了吗？还是仅仅出于一种对所有物的好奇？
冥月的光辉依旧清冷，但璃莹却觉得鳞片下有些发烫。
她甩甩头，再一次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重新尝试引导月华。
但这一次，她总是忍不住分神，去回想刚才那微凉的指尖，和那句轻飘飘的询问。
【哼，狗魔王，梳毛技术还行...】
她内心傲娇地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
月光下，小龙崽的身影似乎不再那么孤单。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如同月华下的薄雾，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而此刻，走出藏宝库的阿尔特斯，站在空旷的回廊上，看着天幕上的冥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柄玉梳。
名字...
他似乎，真的开始好奇，这个意外闯入他冰冷世界的、麻烦又有点特别的小光团，究竟该被称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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