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夜黑风高。
一支军队悄无声息地穿过太行山的崇山峻岭，直插大周王朝空虚的腹地。
燕倾城一马当先，一身黑色劲装取代了素缟，那张绝美的脸庞在月色下冷冽如霜，宛如地狱归来的复仇女神。
她的身后是两万名复燕军最后的精锐。
他们是死士，是疯子。每一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对大周朝廷的仇恨，以及对胜利的无限渴望。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河东路最东边的一座小城——平阳。
按照顾长生那份“剧本”上的记载，平阳城守军不足八百，且守将是个贪财好色的废物。
当复燕军到城下时，城墙上的守军甚至还在睡梦之中。
没有惨烈的攻防，没有惊天的呐喊。
数十名复燕军中的武道好手，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飞爪上墙，抹断了哨兵的喉咙，干净利落地打开了城门。
当睡眼惺忪的守将被从温柔乡中拖起来时，冰冷的刀锋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天亮之时，平阳城头，大周的龙旗被悍然斩断，一面绣着黑色玄鸟的“燕”字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胜利来得如此轻易，如此迅速，甚至有些不真实。
军中的将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看向燕倾城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然而，燕倾城却依旧冷静得可怕。
她站在城楼上，俯瞰着这座唾手可得的城池，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反而警惕到了极点。
她知道这只是开胃菜。
顾长生那个家伙，绝不会送给她一份如此简单的大餐。这看似平坦的道路背后，必定隐藏着更深的陷阱。
但她没有选择。
开弓没有回头箭。
“传令！打扫战场，安抚百姓，收缴府库钱粮，继续向西！”
她冰冷地发布着命令，没有丝毫停歇。
接下来的半个月，整个中原大地陷入了一片血与火的烽烟之中！
复燕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河东路！
第二座城，沁源。守将刚愎自用，被燕倾城用一支偏师引出城外，主力趁虚而入，一日而下！
第三座城，晋城。当地豪族与官府不和，被燕倾城的谋士温慕白策反，里应外合，兵不血刃！
短短十五天！
三州六郡，尽数易主！
复燕军的兵锋，已经直逼中原的咽喉要地——洛京！
天下震动！
大周立国百余年，除了北境蛮族，何曾有过如此奇耻大辱？
更可怕的是，这股叛军并非流寇，他们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甚至开仓放粮，只针对官府与不肯归顺的士绅豪族。
一时间，中原百姓竟对这支“叛军”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好感。
消息传到京城，金銮殿上彻底炸了锅。
年幼的小皇帝被吓得哇哇大哭，满朝文武慌作一团。
“反了！反了！一群前朝余孽，竟敢如此猖狂！”
“必须立刻出兵镇压！派大军镇压！”
“派谁去？大军主力都在防备北境那个顾长生！现在调兵，万一那顾长生趁虚而入怎么办？”
“顾不了那么多了！北境只是心腹大患，但这股叛军已是燃眉之急！再不扑灭，就要烧到京城了！”
以魏忠为首的一众权臣，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慌之后，迅速做出了决断。
他们被迫将原本准备用来对付北境，甚至在必要时刻可以“南下平叛”的二十万京畿主力大军，火速调往中原，全力镇压那股势如破竹的复燕军！
一场被顾长生亲手点燃的大火，终于在中原这片干枯的草原上，熊熊燃烧起来。
大周朝廷与复燕军这两个势不两立的仇敌，就这么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推到了一起，展开了不死不休的血腥绞杀。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境，都护府。
顾长生正悠闲地坐在后院，陪着自己的三个孩子玩耍。
三岁的秦平安虎头虎脑，正拿着一根木棍，指挥着几名亲兵操练阵法，竟有几分章法，不愧是S级天赋【天生将种】。
一岁半的顾安邦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小手里抓着几块算筹，拨来拨去，乐此不疲，对数字的敏感远超常人。
而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顾青梧，则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小手不时挥舞着。
苏清颜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款款走来，。
“夫君，中原那边的最新消息。”她将一份密报递给顾长生，声音轻柔，“大周二十万主力已经开赴河东，与燕倾城的军队在洛京外围展开了大战。打得......很惨烈。”
顾长生接过密报，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握的弧度。
“很好。”
“棋子已经按照我预想的轨迹，开始互相碰撞了。”
他站起身，敛去笑意，转身大步走回书房，在那座推演天下大势的巨大沙盘前站定。
沙盘上，代表大周主力与复燕军的棋子，已经犬牙交错地绞杀在了一起。
而代表着北境的那枚黑色棋子，却依旧静静地待在原地，冷眼旁观。
“夫君，燕倾城此人，确非凡品。”秦凌霜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她已卸下戎装，换了身利落的家常服饰，凤眸中带着一丝凝重，“短短半月，便将两万余卒扩充至五万之众，其手段与魄力，不容小觑。”
“一把锋利的刀，用起来才顺手。”顾长生淡淡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
他知道秦凌霜说得对。
燕倾城不是棋子，她是一头被放出牢笼的猛虎。
现在她会按照自己的剧本去撕咬那头病狼，但当她吃饱之后，她下一个目标，一定会是自己这个将她放出笼子的“猎人”。
所以，在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自己必须准备好一杆足以一击毙命的猎枪。
他转身，看向身旁一直静候的亲兵统领李虎。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通知格物院，让他们将库房里那三百具新式的神臂弩，以及五十台小型的霹雳车，全部运到黑风要塞的秘密大营。”
“再传令给李敢和王平。”
“让他们从神机营和黑虎卫中，各自挑选出最精锐的三千人。”
“明日起，进驻大营，开始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秘密合练。”
李虎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狂热的战意，他知道，真正的大战，要来了！
“遵命！”
顾长生再次将目光投向沙盘，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看到了未来那片血流成河的战场。
......
夜色下，北境某处隐秘山谷中。
一支身披全覆盖式黑色重甲，连面容都隐藏在冰冷面甲之下的军队，正在进行着操练。
他们队列整齐，行动之间近乎无声，只有甲叶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
在他们的营地旁，一架架造型狰狞，结构复杂到足以让当世所有工匠都为之疯狂的战争机器，静静地矗立着。
那是一种全新的，带有精巧配重结构的巨型投石机，足以将百斤重的巨石投出数百步之遥。
那是一种全新的，可以由单兵操作，却能轻易洞穿三层重甲的连发手弩。
这支军队，这批武器，是顾长生倾尽北境之力，利用【神工开物】天赋秘密打造出的，真正属于他的王牌。
是足以颠覆这个时代战争模式的降维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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