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的修仙日常

周睿大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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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佛门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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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佛光招财术(上)

京城西市,富昌王府后花园。

李之源懒洋洋地躺在紫檀木摇椅上,身旁石桌上摆满了时令鲜果和精致点心。他眯着眼,享受着春日下午温暖的阳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王爷,这是本月京城各寺香火钱的账目。秦玉龙递上一本册子,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大轮寺下院护国金光寺又是头名,比上月还多了三成。

李之源眼皮都没抬,啧,这帮秃驴倒是会赚钱。

程度正趴在旁边石桌上,精心绘制一幅《贵妃醉舞图》,闻言抬头插话:源哥儿你是不知道,现在去金光寺上香的多是商贾,听说那儿的求财签灵验得很!我前儿个还见着赵侍郎家的夫人捐了百两银子的灯油钱呢。

求财签?李之源终于睁开眼,坐直身子,和尚庙不劝人看破红尘,倒帮人求起财来了?

秦玉龙轻笑:如今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佛门也要吃饭,自然要投香客所好。

李之源眼珠转了转,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既然他们这么爱财,本王就帮他们一把。

程度顿时来了兴趣,丢下画笔凑过来:源哥儿又有啥好点子了?

李之源却不直接回答,反而问道:老程,你前儿不是说得了块上好的羊脂玉,能仿古做旧么?

程度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不是跟你吹,就前几日,我仿了个前朝的玉璧,连宫里老供奉都没瞧出破绽,硬说是真品,最后还是我实在不忍心,才说了实话。

那你仿个佛骨舍利,要能透光,内里还要能塞点小玩意儿,可能行?李之源眼中闪着光。

程度拍着胸脯:小事一桩!三日之内必定做得比真的还真!不过...源哥儿你要仿舍利做什么?

李之源笑而不答,转向秦玉龙:玉龙,让你手下那些说书先生、小报文人们准备着,过几日怕是有大新闻。

秦玉龙会意一笑:王爷放心,早已安排妥当。只等您一声令下,保准让这消息一日之内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很好。李之源满意地点点头,又唤来明月:明月,你这几日好生歇着,养足精神,过几日怕是要你夜行一趟。

明月抱剑而立,冷冷点头,一个字都不多问。

三日后的深夜,月黑风高。

程度果然不负所托,送来一枚精巧绝伦的佛骨舍利。那舍利通体乳白,微微透光,内里中空,若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接缝。

李之源将一枚特制的传讯符塞入其中,那符篆被他改过,能定时激发微弱红光。他小心翼翼地将舍利合拢,递给明月:把这个放到金光寺讲经堂最显眼的地方,最好是替换掉他们现在供着的那枚最大的。

明月接过舍利,身影一晃,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不过一炷香时间,明月便去而复返,手中空无一物。

办妥了?李之源问。

明月点头:替换了讲经堂正中的琉璃舍利塔中的主舍利。

李之源抚掌而笑:好!明日就有好戏看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金光寺便炸开了锅。

先是守夜的小沙弥连滚带爬地冲进方丈禅房,语无伦次地说佛祖显灵,舍利放光。起初方丈还斥责他胡言乱语,直到更多僧人慌慌张张前来禀报,方丈才半信半疑地前往讲经堂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那供奉在正中的佛骨舍利果然泛着淡淡红光,在晨曦微光中显得格外神秘庄严。

阿弥陀佛!佛祖显灵!老方丈激动得胡须直抖,当即命人撞钟集众,全寺僧侣齐聚讲经堂诵经礼拜。

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中午,整个京城都知道金光寺舍利夜间放光,佛祖显灵。香客们蜂拥而至,将金光寺围得水泄不通,都想一睹神迹。

寺中僧侣忙得脚不沾地,收香火钱收到手软。老方丈笑得合不拢嘴,以为是佛祖眷顾,特意降下祥瑞振兴佛门。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当天下午,京城各大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们便开始讲述一个全新的版本。

...却说昨夜子时,金光寺佛骨舍利大放红光,你道这是为何?一个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吊足了听众胃口。

台下众人竖起耳朵,纷纷猜测:必是佛祖显灵!定是有高僧大德功德圆满!

说书人却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据知情人士透露,此乃佛祖降下财神法旨,预示京城将有大财运降临!所谓佛光招财是也!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另一处茶馆,另一个说书人讲得更加绘声绘色:...那舍利放出的红光,分明是个元宝形状!这是佛祖明示,要助众生发财致富啊!

与此同时,程度主编的《京城趣闻录》特刊上市,头版头条赫然写着:佛光现瑞兆,财神降京城!,文中详细了舍利红光的真实含义,还附上了一幅夸张的插图,画着放光的舍利和满天飞舞的金元宝。

秦玉龙安排的人手混在人群中,趁机煽风点火: 我说呢!昨儿个梦里就有金甲神人告诉我今日要发财!难怪我今早出门就捡了个钱袋!快快快,去金光寺沾沾财气!

舆论风向悄然转变,从最初的宗教神迹,逐渐转向了发财致富的现实话题。

翌日,更加蹊跷的事情发生了。

京城几家大商铺突然推出一种开光财神像,商家信誓旦旦地宣称,这些财神像昨夜放置在金光寺附近,了佛光祥瑞,请回家中必定招财进宝。

更有几个幸运儿跳出来作证,说自己请了财神像后,果然生意兴隆,甚至有人声称买彩票中了大奖。

程度画的财神像憨态可掬,手上捧着的不是传统的金元宝,而是一个微缩版的、放着红光的舍利,巧妙地将两种意象结合在一起。

价格自然不菲,但抢购者络绎不绝。

金光寺的僧侣们坐不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佛祖显灵怎么就成了财神降世?佛门清净地怎么就跟铜臭扯上了关系?

老方丈气得吹胡子瞪眼,命人在寺门外贴出告示,严正声明:舍利放光乃是佛法显圣,与世俗财运无关,告诫信众勿信谣传,勿被奸商蒙骗。

然而这一辟谣,反而捅了马蜂窝。

秦玉龙安排的人立即在人群中带节奏: 大师何必否认?佛祖慈悲,赐福众生致富,岂不是大功德?就是!莫非寺里是想独吞佛祖赐下的财路?我看他们是眼红人家卖财神像赚钱了!

香客们大多抱着求财的目的而来,自然更愿意相信能带来的说法,对僧侣的辟谣十分不满。一时间,金光寺门外议论纷纷,秩序大乱。

就在这混乱时刻,一辆豪华马车停在寺门前,李之源慢悠悠地走下车来。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佛门清净地,怎么吵吵嚷嚷的?他故作惊讶地问。

立即有香客上前,七嘴八舌地说明情况。

李之源听罢,摇头叹息:这就是大师们的不对了。佛祖慈悲为怀,既然降下祥瑞指引众生求财之路,你们何必阻拦呢?他转向众人,提高声音:诸位放心,本王这就请一尊财神像回府,若真灵验,定当禀明圣上,为金光寺请功!

这话看似帮寺庙说话,实则坐实了佛光招财的说法。民众欢呼雀跃,僧侣们面面相觑,有苦难言。

老方丈闻讯赶来,见到李之源,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强颜欢笑:王爷驾临,有失远迎...

李之源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方丈不必多礼。本王今日来,一是沾沾佛光祥瑞,二嘛...他故意压低声音,却让周围人都能听见:是想捐个香火钱,求佛祖保佑本王生意兴隆。

说着,来福抬上一个沉甸甸的木箱,打开一看,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人眼花。

这里是五千两白银,聊表心意。李之源笑道,若是真灵验,后面还有重谢!

人群中发出惊叹声。老方丈看着银子,又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香客,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收下这笔香火钱。

这一收,可就彻底说不清了。

次日,《京城趣闻录》头版标题格外醒目:富昌王重金捐佛寺,印证佛光招财灵验!,文章详细描述了李之源捐银求财的经过,还配了幅夸张的插图:李之源笑呵呵地指着放光的舍利,身后是满箱的白银。

这下京城彻底沸腾了。连王爷都信了,这还能有假?

金光寺的香火达到了空前鼎盛,然而寺中僧侣却愁眉苦脸。来的香客十有八九是来求财的,捐的香火钱倒是多了,可佛门清净地整日里铜臭熏天,成何体统?

更让他们头疼的是,那些开光财神像的销量与日俱增,虽然寺中并未从中获利,但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寺庙与商家的合作。

老方丈几次想要严正声明,都被李之源的人搅局。要么是有香客获得横财,跑来寺中还愿;要么是有商人财神像灵验,送来牌匾。

金光寺就这样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这日午后,李之源正在府中听曲儿,秦玉龙快步走来,递上一份名单。

王爷,查清楚了。这些是近年来向金光寺捐赠大量田产铺面的富商名单,其中这几个,他指着几个名字,最近生意不顺,正缺周转资金。

李之源扫了一眼名单,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是时候请他们过府一叙了。

当日晚间,富昌王府灯火通明,一场名为品鉴会的宴席正在举行。受邀前来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富商,其中大多曾向金光寺捐赠过财产。

酒过三巡,李之源看似无意地提起:诸位可听说近日金光寺佛光招财之事?

商人们纷纷点头,表情各异。

李之源叹道:说来可笑,本王捐了五千两银子,原想求个财运,谁知这几日连续赔了几笔生意,看来这佛光招财,也不怎么灵验嘛。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共鸣。一个姓张的丝绸商忍不住抱怨:何止是不灵验!我上月才捐给寺里两个铺面,求保佑生意兴隆,结果这个月就亏了大本!

我也是!捐了五十亩良田,结果铺子就走了水!我更惨,捐了三千两现银,儿子科考还是落榜了!

商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

秦玉龙适时插话:说来也怪,佛祖既然显灵指点财路,为何不直接保佑虔诚捐赠的信徒,反而让那些买财神像的发财呢?

程度一边给众人斟酒,一边煽风点火:莫不是寺里根本不会解读佛祖真意?白白浪费了大家的香火钱?

李之源摆摆手,故作大度:休得胡言!佛门清净地,岂是吾等俗人可以妄加揣测的?

但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嘛...若是捐赠时有所约定,而寺方未能履约,依照《玄唐律》,倒是可以请求返还捐赠物的...

商人们眼睛一亮,彼此交换着眼神。

秦玉龙立即接话:王爷说得是。《玄唐律·户婚篇》确有规定,附义务的赠与,若受赠人不履行约定义务,赠与人可撤销赠与。他看向众人,诸位捐赠时,可曾与寺中约定过什么?

商人们纷纷点头:有的约定保佑家宅平安,有的约定保佑生意兴隆,还有的约定保佑子孙科举高中...

那就好办了。秦玉龙微笑,若是寺方未能履行这些约定,诸位完全可以依法要求返还捐赠物。

商人们心动不已,却又犹豫:这...状告佛门,怕是不太好吧?

李之源哈哈大笑:这有何难?本王与京兆尹有些交情,可以代为引荐。再者,这是依法行事,又不是无理取闹。佛门既受供奉,自当履行约定,否则与欺诈何异?

有了王爷撑腰,商人们终于下定决心。很快,一纸状书递到了京兆府,状告金光寺收取捐赠却未履行约定,要求返还捐赠财产。

消息传出,京城哗然。

京兆尹本想和稀泥,但李之源早已通过秦玉龙的父亲秦相爷递过话,加之舆论汹汹,只得依法受理。

就在开庭前一日,程度主编的《京城趣闻录》再发特刊,详细列举了金光寺收取的各类捐赠和对应的情况,数据详实,对比鲜明。文章中虽未直接下结论,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寺方收钱不办事。

庭审当日,京兆府外人山人海,都想看看这桩奇案如何了结。

李之源没有亲自到场,而是派了秦玉龙作为法律顾问陪同原告们出庭。

堂上,寺方辩护称佛法无边,灵验与否全看个人缘分,非寺僧所能保证。

秦玉龙则引经据典,步步紧逼:既然无法保证灵验,为何收受捐赠时要许下诺言?这难道不是虚假承诺,诱使他人捐赠?

他又出示了大量证据,证明寺僧在劝捐时确实做出过各种保证。

佛门虽超脱世俗,然既受世俗供养,就当遵守世俗律法。秦玉龙义正词严,否则,今日可许愿而不还愿,明日就可骗财骗物,长此以往,佛门清净何存?

这一番话说得堂上堂下纷纷点头。

京兆尹左右为难,既不敢得罪佛门,又不敢忤逆相府和王府,更怕激起民愤。

最终,他采取了折中之策:判决金光寺返还部分争议捐赠物,其余部分则寺方与捐赠人协商解决。

虽然并非全胜,但开了这个先例,已经足够。消息传出,更多捐赠人跃跃欲试,想要要回自己的捐赠物。

金光寺顿时陷入无数诉讼之中,寺产被陆续冻结,僧侣们焦头烂额。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之源,此刻正悠闲地坐在王府花园中,听着来福汇报战果。

王爷,按照您的吩咐,咱们的人已经低价收购了三位商人从寺里要回来的铺面,比市价低了足足三成!

李之源满意地点头,又问:寺里那边怎么样了?

乱成一锅粥了!来福笑嘻嘻地说,听说香火钱少了大半,僧人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方丈气得病倒在床,已经向大轮寺本宗求援了。

大轮寺?李之源挑眉,他们自顾不暇,哪有空管这下院的事。

果然,大轮寺本身也面临类似问题,无力支援下院。金光寺只能变卖部分未冻结的资产维持运转,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这时,秦玉龙快步走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王爷,有好消息。金光寺愿意抵押部分田产向我们借钱渡过难关。

李之源眼睛一亮:哦?他们终于撑不住了?

正是。秦玉龙递上一份清单,这是他们愿意抵押的资产,包括京郊八百亩良田和城内三处铺面。要价很低,几乎是半卖半送。

答应他们。李之源毫不犹豫,不过要快,在他们反悔之前把手续办妥。

已经安排好了。秦玉龙做事向来周全,明日就能完成抵押手续。不过...他压低声音,据咱们的人打探,寺里似乎还在暗中联系其他买家,想多凑些钱应付官司。

李之源冷笑:想得美。程度!

程度应声而来:源哥儿有何吩咐?

你连夜赶制一批佛门负债,变卖祖产的小告示,明日一早贴满京城大街小巷。要写得惨一点,让人看了都觉得这寺快要倒闭了。

程度拍手笑道:妙啊!这么一来,谁还敢借钱给他们?怕是要债主盈门了!

果然,次日一早,整个京城都在传言金光寺资不抵债,即将破产。债主们纷纷上门讨债,原本有意借钱给寺里的富户也望而却步。

走投无路的金光寺,只得将更多资产抵押给李之源名下的钱庄,条件越来越苛刻。

不过半月时间,金光寺在京畿地区的良田、店铺、山林等核心资产几乎尽数落入李之源手中。曾经香火鼎盛的寺庙,如今门可罗雀,只剩下几个老僧守着空旷的殿宇。

这日黄昏,李之源亲临金光寺。夕阳余晖中,古寺显得格外凄凉。

老方丈颤巍巍地迎出来,面色灰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老僧语气平静,却难掩眼中的落寞。

李之源环视四周,淡淡道:本王是来看看,佛门清净地,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

老方丈长叹一声:佛法无边,却不敌人心险恶。王爷好手段,老衲佩服。

李之源挑眉:方丈这是责怪本王?

不敢。老方丈合十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寺中僧众汲汲营营于世俗名利,早已偏离佛法本真,合该有此一劫。

李之源微微一愣,没想到老僧会如此说。

老方丈继续道:只是老衲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解惑。

那舍利放光,究竟是不是王爷所为?

李之源笑而不答,反问道:方丈以为,若是佛祖真身降临,会见这寺中铜臭熏天而不管不顾么?

老方丈怔在原地,半晌无言。

李之源转身离去,留下最后一句话:佛门若真清净,又怎会为外物所扰?方丈好自为之。

走出寺门,夕阳正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来福小声问:王爷,咱们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李之源望着天边晚霞,悠然道:这世上从没有什么绝与不绝,只有成王败寇。今日若败的是本王,你觉得那些和尚会手下留情吗?

来福似懂非懂地点头。

走吧。李之源登上马车,接下来,该会会大轮寺本宗的那些高僧了。

马车缓缓驶离,扬起淡淡尘埃。金光寺朱红色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仿佛一个时代的落幕。

而京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酒肆茶馆中,人们仍在津津乐道着佛光招财的奇闻,以及富昌王如何慧眼识珠,低价收购了大量优质资产的故事。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十七岁少年一手策划的棋局。

而这棋局,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八回:佛光招财术(下)

金光寺易主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京城激起层层涟漪。不过数日,便传到了百里之外的大轮寺。

大轮寺方丈慧明大师闻讯,手中佛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传承三百年的下院,香火鼎盛的金光寺,竟在短短月余间落入一个纨绔王爷之手?

“荒唐!荒谬!”慧明大师气得浑身发抖,“这李之源是何许人也,竟敢如此欺辱佛门!”

下首一位中年僧人合十道:“方丈息怒。这位富昌王乃是当今圣上亲侄,太后最宠爱的孙儿,在京中势力极大。听闻他素来不喜佛门,此次怕是早有预谋。”

“不管他是谁,佛门清净地岂容如此亵渎!”慧明大师沉声道,“即刻备轿,老衲要亲自进京面圣!”

“方丈三思!”另一位老僧急忙劝阻,“那李之源深得圣心和太后宠爱,若无确凿证据,贸然面圣恐适得其反。不如先派人暗中查探,从长计议。”

慧明大师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也罢。慧觉,你带几个精明的弟子先行入京,务必查清金光寺事件的来龙去脉。记住,要暗中查访,切勿打草惊蛇。”

“谨遵方丈法旨。”慧觉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三日后,京城迎来了一批特殊的“香客”。慧觉带着六名弟子,扮作寻常游僧入住城西一家客栈。他们白日里四处化缘,暗中却走访了诸多曾与金光寺有来往的香客和商户。

调查结果让慧觉越发心惊。李之源的手段可谓天衣无缝,所有证据都指向金光寺“经营不善”、“违背佛旨”,而王爷则是“顺应天意”、“低价接盘”。就连那些要回捐赠的富商,也都异口同声称赞王爷“主持公道”。

“师叔,这该如何是好?”一个年轻弟子愁眉苦脸地问,“看来咱们是拿不到王爷的把柄了。”

慧觉冷笑:“表面越是完美,内里越是有鬼。你们继续查,我去会会这位富昌王。”

翌日清晨,富昌王府门前来了位不速之客。

“贫僧慧觉,求见王爷。”老僧合十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门房见是位高僧,不敢怠慢,急忙通传。不多时,来福小跑着出来,笑嘻嘻道:“大师来得不巧,我家王爷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慧觉早料到会吃闭门羹,也不纠缠,只是微微一笑:“无妨,贫僧明日再来。”

第二日,慧觉如期而至,得到的回复依旧是“王爷不适”。

第三日,第四日...连续七日,慧觉天天来访,天天被拒。

第八日,慧觉不再求见,而是在王府对面街角盘膝坐下,敲响木鱼,诵起经来。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绵绵不绝地传入王府。

“王爷,那老和尚还在外面念经呢。”来福苦着脸汇报,“这都念了两个时辰了,吵得人心烦。”

李之源正和程度下棋,闻言挑眉:“倒是执着。让他念,看能念到几时。”

谁知慧觉这一念就是整整一天,从日出念到日落,不吃不喝,不动如钟。

第二日依旧如此。

到了第三日,王府周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和尚怎么回事?天天在王府外念经?” “听说是因为金光寺的事,来找王爷讨说法呢。” “王爷不见客,他就在这儿念经,真是有毅力。”

秦玉龙快步走进花园,神色凝重:“王爷,情况不妙。那慧觉是大轮寺有名的高僧,在信众中威望很高。他这般做派,已经引起不少人同情了。长此以往,恐对王爷声誉不利。”

李之源落下一子,悠然道:“那就让他进来吧。本王倒要看看,这老和尚有多大本事。”

慧觉被请进王府时,面色平静,仿佛连日在门外诵经的不是他一般。

“贫僧慧觉,见过王爷。”他合十行礼,目光如电,直视李之源。

李之源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道:“大师连日在门外诵经,所为何事啊?”

慧觉直视李之源,缓缓道:“王爷何必明知故问?金光寺乃我大轮寺下院,王爷用手段强取豪夺,难道不该给佛门一个交代?”

“强取豪夺?”李之源做惊讶状,“大师此言差矣。金光寺是自愿抵押资产给本王,白纸黑字,手续齐全,何来强取豪夺之说?”

“若非王爷设计陷害,金光寺怎会落到抵押祖产的地步?”慧觉语气转冷。

李之源坐直身子,似笑非笑:“大师这话就不对了。明明是金光寺自己许愿不灵,香客要求返还捐赠,官府依法判决,怎么成了本王设计陷害?莫非大师觉得《玄唐律》判错了?还是觉得佛祖不该显灵?”

慧觉被这番诡辩噎得一时语塞,半晌才道:“那舍利放光之事,分明是有人暗中做手脚!”

“哦?”李之源挑眉,“大师可有证据?”

慧觉顿时语塞。他们暗中查访多日,确实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李之源与舍利放光有关。

李之源见状,语气转冷:“既然没有证据,大师就是诬蔑本王了?按照《玄唐律》,诬蔑皇亲该当何罪,大师可知道?”

慧觉面色微变,但仍强自镇定:“王爷不必威胁贫僧。佛门虽不愿与世俗权势相争,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李之源忽然笑了:“大师言重了。本王对佛门向来敬重,只是看不惯某些人打着佛祖旗号招摇撞骗罢了。”他话锋一转,“不过大师既然提起,本王倒是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听闻大轮寺在江南有几处茶园,生意不太好?”李之源悠悠道,“本王可以高价收购,免得寺中为这些俗务烦心,专心礼佛岂不更好?”

慧觉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分明是要得寸进尺!

“王爷休想!”慧觉断然拒绝,“大轮寺产业乃是历代祖师所传,岂能轻易变卖!”

“那就没办法了。”李之源摊手,“本王一片好心,大师不领情就算了。来福,送客!”

慧觉被“请”出王府,心中愤懑难平。他深知李之源不会善罢甘休,定会继续打大轮寺产业的主意。

回到客栈,慧觉立即修书一封,将京城情况详细汇报给慧明方丈,请求指示。

五日后,慧明方丈的回信到了,只有短短八个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慧觉沉思良久,忽然计上心来。

翌日,京城开始流传一个新的消息:大轮寺慧觉大师乃罗汉转世,有慧眼识宝之能,近日将在京城举行为期三日的“鉴宝法会”,为信众鉴定宝物,分文不取。

消息一出,顿时引起轰动。慧觉大师的名号在信众中本就响亮,如今再加上“罗汉转世”的光环,更是让人趋之若鹜。

法会首日,大轮寺临时设立的鉴宝处人山人海,携宝前来鉴定的百姓排起了长队。

慧觉果然慧眼如炬,不论什么宝物,只需一眼便能说出其来历、价值,甚至还能道出与之相关的奇闻异事,令人叹服。

程度闻讯,也忍不住好奇,偷偷带着几件收藏前去试探。

“大师果然名不虚传!”程度回来后对李之源啧啧称奇,“我那块仿古玉璧,多少行家都看不出破绽,慧觉一眼就说是仿品,连年代和仿制手法都说得分毫不差!”

李之源眯起眼:“这老和尚倒是有两下子。”

秦玉龙沉吟道:“王爷,慧觉此举恐怕别有用心。他这是在积累声望,与我们抗衡。”

正如秦玉龙所料,慧觉通过鉴宝法会,成功挽回了不少佛门声誉。更妙的是,他在鉴宝过程中,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佛法无边,宝光自现”、“心诚则灵”之类的话,暗中回应之前的“佛光招财”事件。

法会最后一日,慧觉当众展示了一枚真正的佛骨舍利。那舍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之前金光寺那枚“放光”的舍利截然不同。

“真舍利宝光内敛,温润如水;假舍利光华外泄,耀目如灯。”慧觉意味深长地说,“佛法亦然,真佛法润物无声,假佛法喧哗扰攘。”

这番话明显意有所指,在场信众无不心领神会。

消息传到王府,程度气得跳脚:“这老秃驴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李之源却笑了:“有意思,终于有个像样的对手了。”

“源哥儿,咱们得想办法扳回一城啊!”程度急道,“再让这老和尚这么搞下去,咱们之前做的事就白费了!”

秦玉龙沉吟道:“慧觉借鉴宝积累声望,我们也可以在这方面做文章。王爷,记得前几日西域商人进贡的那件‘琉璃塔’吗?”

李之源眼睛一亮:“你是说那件晚上会自发光的宝物?”

“正是。”秦玉龙点头,“咱们可以办个‘赛宝大会’,邀请慧觉大师参加。届时王爷拿出琉璃塔,压过他的风头。”

程度拍手叫好:“妙啊!到时候看那老和尚还怎么嘚瑟!”

李之源却摇头:“不够。要玩就玩大点。”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不仅要赛宝,还要赌宝。”

“赌宝?”程度和秦玉龙齐声问。

“没错。”李之源笑道,“咱们设个赌局,就赌慧觉认不认识本王的宝物。若是他认识,本王捐十万两银子给大轮寺;若是不认识,嘿嘿,大轮寺在江南的那几处茶园就归本王了。”

秦玉龙倒吸一口凉气:“王爷,这赌注是否太大了?那琉璃塔虽然稀奇,但慧觉见识广博,万一...”

“没有万一。”李之源自信满满,“你们只管去下帖便是。”

三日后,富昌王府向慧觉发出了正式请柬,邀请他参加“百家赛宝大会”,并附上了赌约细节。

慧觉接到请柬,沉吟良久。弟子们纷纷劝阻: “师叔,这分明是陷阱!” “那李之源诡计多端,必定有诈!” “咱们还是回绝了吧!”

慧觉却道:“若是不去,岂不显得佛门怯懦?何况那琉璃塔老衲确有耳闻,乃是西域奇珍,夜间能发蓝光,但白日里与普通琉璃无异。老衲有把握认出。”

“可是赌注太大...” “无妨。”慧觉自信道,“老衲修行数十载,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难道还认不出一件琉璃塔?”

最终,慧觉接受了邀请。

赛宝大会当日,富昌王府门前车水马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都想亲眼目睹这场佛门与王府的较量。

慧觉带着弟子准时到来,引起一阵骚动。许多人纷纷上前行礼,表达对佛门的支持。

李之源高坐主位,见慧觉到来,笑道:“大师果然守信。今日赌约,在场诸位都是见证。”

慧觉合十道:“王爷有约,贫僧岂敢不来。只望王爷守信,无论输赢,都不要伤及佛门与王府的和气。”

“这是自然。”李之源拍拍手,“来人,请宝!”

八个壮汉抬着一个蒙着红布的巨大物件走上台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中央的展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红布覆盖的宝物上,猜测着里面到底是什么。

程度在一旁煽风点火:“诸位,赌局现在开始!押王爷胜的一赔一,押大师胜的一赔三!买定离手啊!”

顿时,现场气氛热烈起来,众人纷纷下注。出乎意料的是,尽管慧觉声名在外,但大多数人还是押了李之源胜——毕竟这位王爷的手段,京城人士早已领教过了。

慧觉面色不变,心中却暗自警惕。

“大师请。”李之源做了个请的手势。

慧觉缓步上前,仔细打量那被红布覆盖的宝物。他绕行三周,时而闭目感应,时而屈指推算,一派高人风范。

良久,慧觉睁开眼,自信道:“此物高六尺六寸,通体琉璃造就,塔分七级,檐角悬铃。乃西域火焰山深处琉璃晶髓所制,白日吸收日光,夜间能发蓝光,可谓稀世珍品。”

众人哗然,没想到慧觉连宝物的大小、形状、材质和特性都说得分毫不差!

程度脸色微变,紧张地看向李之源。

李之源却抚掌笑道:“大师果然慧眼如炬!那么请问大师,可知此宝名称和来历?”

慧觉沉吟道:“此宝当名‘七级琉璃塔’,据传是三百年前西域高僧鸠摩罗什大师所制,原供奉于大漠深处的千佛洞中,后因战乱流失。不知王爷从何处得来?”

李之源笑而不答,反而问道:“大师确定这是‘七级琉璃塔’?”

慧觉自信点头:“确定无疑。”

“大师可敢立下字据?” “有何不敢!”

当下立下字据,画押为证。

李之源这才缓缓起身,走到展台前,朗声道:“诸位,慧觉大师确实见识广博,将此宝的材质、特性说得分毫不差。”

慧觉面露得色,众弟子也都松了口气。

然而李之源话锋一转:“但是,大师却说错了一样最重要的——此物根本不是什么‘七级琉璃塔’!”

说罢,他猛地扯下红布!

红布落下,露出的果然是一座精美的七层琉璃塔,在日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众人面面相觑,这不就是慧觉大师所说的琉璃塔吗?

慧觉皱眉道:“王爷这是何意?此物分明就是七级琉璃塔!”

李之源哈哈大笑,走到塔前,伸手在塔基某处轻轻一按。

只听“咔嗒”一声轻响,琉璃塔最下面一层突然弹开,竟露出一道小门!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李之源从塔中取出一尊小小的金佛!

“此物真名乃‘琉璃藏佛塔’!”李之源高举金佛,朗声道,“塔只是外壳,真正珍贵的乃是塔中这尊‘无声说法佛’!此佛乃天竺高僧菩提达摩所携,能发梵音,度化众生!”

说着,他在金佛背后某处轻轻一按,那金佛果然发出阵阵梵音,庄严神圣,令人心生敬畏!

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琉璃塔中竟还藏有如此奥秘!

慧觉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一步:“这...这不可能!”

李之源冷笑道:“大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认出外壳,却不知内藏玄机。按照赌约,是大师输了。”

程度立即跳出来:“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慧觉大师未能完全认出此宝,是大轮寺输了!江南茶园归我家王爷所有!”

慧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之源:“你...你诈我!”

李之源无辜摊手:“赌约只说认宝,又没说只认外壳。大师自己眼光不够,怪得了谁?”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看得出李之源耍了诈,但赌约字据写得明明白白,慧觉确实没能完全认出宝物,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慧觉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昏厥过去。弟子们慌忙上前搀扶,场面一片混乱。

李之源悠然道:“来福,帮大师们准备车马,送他们回寺。别忘了带上地契转让文书,让大师们顺便签了。”

这场赛宝大会,以佛门的惨败告终。

消息传回大轮寺,慧明方丈长叹一声,知道佛门这次是彻底栽了。他不得不签字画押,将江南茶园拱手让出。

然而佛门的厄运并未结束。

就在慧觉回寺的第二天,程度主编的《京城趣闻录》推出特刊,详细报道了赛宝大会的经过,将慧觉描写成一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和尚,最终“自食其果”。

更有甚者,文中还暗示大轮寺僧人不守清规,暗中经营商业,与民争利。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就对佛门拥有大量产业不满的朝臣们,趁机纷纷上奏,要求限制寺产,课税纳粮。

皇帝李琰早就对佛门坐大心存忌惮,顺势下旨:即日起,天下寺观田产超过百亩者,超出部分按亩纳税;寺观经营商铺者,需领取官凭,依法纳税。

这道圣旨无疑给了佛门沉重一击。许多靠田产和商铺维持的大寺院,顿时陷入财政危机。

更妙的是,圣旨中还规定:寺观不得从事放贷、典当等金融业务——这恰恰是许多寺院的重要收入来源。

“王爷这招真是绝了!”秦玉龙看着圣旨抄本,由衷赞叹,“不仅拿下大轮寺的茶园,还借此机会说动陛下限制整个佛门的产业。”

李之源得意地晃着酒杯:“佛门不是喜欢清净吗?本王就让他们清净个够。”

程度好奇地问:“源哥儿,你是怎么说动陛下的?”

李之源轻笑:“简单。我跟伯父算了一笔账:天下寺观田产不下百万亩,若都能课税,一年能多收多少银子?再者,佛门势大,迟早尾大不掉,不如趁早限制。”

“陛下就答应了?” “当然不止。”李之源眨眨眼,“我还答应,新增的税收,分三成充入内帑。”

程度恍然大悟:“难怪陛下答应得这么痛快!”

正说着,来福匆匆进来:“王爷,大轮寺慧明方丈求见。”

李之源挑眉:“哦?终于坐不住了?让他进来吧。”

慧明方丈此次前来,不再是之前的意气风发,而是面带憔悴,仿佛老了十岁。

“王爷...”老方丈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佛门认输了。还请王爷高抬贵手,给寺中僧众留条活路。”

李之源故作惊讶:“方丈何出此言?本王何时不为佛门着想了?陛下下旨课税纳粮,也是为了佛门清净,免得僧众为俗务所扰嘛。”

慧明方丈苦笑:“王爷说笑了。寺中数百僧众要吃饭,庙宇要修缮,若无产业支撑,如何维持?”

李之源悠悠道:“这也不难。本王可以低价收购大轮寺名下所有产业,寺中僧众的生活费,本王按月发放,如何?”

这分明是要把大轮寺变成王府的附属!

慧明方丈气得浑身发抖,却敢怒不敢言。如今佛门势微,若再不低头,恐怕真要山门破败了。

沉思良久,老方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就依王爷吧。”

当下,双方签订契约:大轮寺将名下所有田产、商铺作价卖给李之源,王府则负责寺中所有僧众的生活开支和庙宇修缮费用。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传承数百年的佛门第一大寺,竟就此落入一个纨绔王爷手中!

签约那日,慧明方丈老泪纵横,在佛祖像前长跪不起。

李之源却心情大好,当晚在府中大摆宴席,庆祝又一场胜利。

宴至半酣,程度好奇地问:“源哥儿,你要那么多寺庙产业做什么?咱们又不缺钱。”

李之源抿了口酒,悠悠道:“你懂什么?这些寺庙大多建在名山大川,风水宝地。本王将来有用。”

秦玉龙若有所悟:“王爷莫非是想...”

李之源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天机不可泄露。”

宴席散后,李之源独自来到书房,展开一幅巨大的玄唐地图。地图上,许多名山大川的位置都被标记了出来,其中大部分都是佛寺所在。

“风水宝地,灵脉汇聚...”李之源手指轻点地图,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假以时日,这些都将是本王的修道之所。”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映出一种与平日纨绔形象截然不同的深邃。

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似只知吃喝玩乐的富昌王,心中装的竟是这般惊天动地的谋划。

而京城的夜,依旧繁华似锦。只是从那以后,人们发现京城周边的佛寺渐渐少了往日的气派,多了几分落寞。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道观开始悄悄修缮扩建,香火日渐旺盛。

有人传言,这些道观背后都有同一个神秘金主支持。

但没人会想到,那个金主就是曾经“佛光招财”的富昌王李之源。

在这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李之源站在窗前,远望星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佛门只是开始...接下来,该是道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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