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意外的转机？
就在我们几乎要习惯了这种缓慢煎熬、看不到尽头的恢复日常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再次打破了碎星神墟边缘这片区域的平静。
那是一个相对“晴朗”的日子——指周围空间裂缝和能量乱流相对较少，空气中弥漫的法则尘埃也稀薄了一些，让昏暗的光线得以稍微清晰地照亮这片废墟。
林疯狂刚刚结束一次为期两天、报酬稍微丰厚一点（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的远程信使任务，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如果电动车也能用这个词的话）和几块勉强凑够的标准神晶返回。他正用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将换来的几株品质稍好的“蕴神芝”递给我，车灯的光芒因为能量消耗而显得有些疲惫。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而又带着几分陌生生气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临时居所外。
是芸芷女神。
但与上次那被绝望和悲戚笼罩、形销骨立的样子截然不同。此时的她，虽然神袍依旧有些旧，但清洗得干干净净，整齐地穿在身上。脸上那层灰暗的气息消散了大半，露出了一张清秀却带着历经磨难后坚韧的面容，眉眼间虽然还能看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焕发新生的光彩和浓浓的感激。
她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小的、约莫三四岁孩童模样的身影。
那孩子粉雕玉琢，眼眸清澈明亮，带着孩童特有的好奇，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打量着我和林疯狂这奇怪的组合。他周身散发着稳定而柔和的神魂波动，虽然依旧比同龄神子要微弱一些，但那种先天性的残缺和消散感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茁壮的生机！
“苏姑娘！林……林先生！”芸芷女神的声音不再沙哑，带着激动和难以言表的喜悦，她拉着孩子，对着我们就要再次行大礼。
我连忙示意林疯狂用一股柔和的神力托住她。以我现在的状态，可受不起她这一拜。
“芸芷道友不必多礼。”我靠坐在金属板床边，声音依旧带着虚弱，但看到那孩子恢复健康，心中也由衷地感到一丝欣慰，“看来，令郎已无大碍了。”
“托二位天恩！我儿神魂已然稳固，虽比不得正常神子强健，但已无性命之忧，只需日后慢慢温养即可！”芸芷女神说着，眼中又泛起了泪光，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她轻轻将孩子往前推了推，“快，沐儿，谢谢苏姨和……林叔叔的救命之恩。”
那叫沐儿的孩子，眨了眨大眼睛，虽然还有些害羞，但还是乖巧地学着母亲的样子，奶声奶气地说道：“谢谢苏姨……谢谢林叔叔……”
看着这孩子鲜活的模样，再回想当日芸芷女神那绝望无助的神情，我忽然觉得，自己付出的那些代价，似乎……也并非全无意义。
林疯狂静静地停在一旁，车灯的光芒柔和地落在孩子身上，没有任何意念传递出来，但我能感觉到，他核心的波动，在这一刻也变得异常平和。
芸芷女神再次表达了她难以偿还的感激之情，并执意要将一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塞给我。“我知道这点东西远远无法报答二位恩情之万一，但这是我目前所能筹集到的所有，里面有一些神晶，还有一些我夫君生前留下的、或许对修复神魂有些微用处的材料，请二位务必收下！”
我推辞不过，也知道我们现在确实需要资源，便让林疯狂代为收下。
交割完谢礼，芸芷女神似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依旧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气息，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开口道：“苏姑娘，您为了救我孩儿，损伤了自身神魂根基，此事芸芷一直愧疚于心，日夜难安。”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我知一处地方，或许……或许有能快速修复甚至补益神魂的机缘，只是……那里颇为危险。”
我和林疯狂（通过灵魂连接）同时心神一动。
“何处？”我问道。
“哀嚎峡谷。”芸芷女神吐出四个字，神色间带着一丝敬畏和恐惧。
哀嚎峡谷？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是什么地方？”林疯狂的意念通过我询问出来。
“是碎星神墟深处的一处绝地。”芸芷女神解释道，“传闻那里是上古时期一处巨大战场的核心区域，陨落了无数强大的神魔。他们的不甘、怨念、以及破碎的法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哀伤法则’领域，能够侵蚀神魂，消磨意志。寻常神人根本不敢靠近。”
能侵蚀神魂的绝地？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既然如此危险，又何来机缘之说？”我追问。
“危险与机遇并存。”芸芷女神道，“正因那里陨落过强大存在，偶尔会有一些他们遗落的、蕴含强大神魂本源之力的宝物，或者是一些受极端情绪和法则滋养而生的、对神魂有奇效的‘念晶’显现。据说，前不久有神人在峡谷外围，就看到深处有奇异的七彩霞光闪烁，伴随着强大的神魂波动，疑似有古老的遗迹或者某种宝物即将出世。”
她看着我，诚恳地说道：“我知道以此消息回报恩情，实在微不足道，且充满风险。但……这或许是目前已知的、唯一有可能快速修复您神魂损伤的途径了。当然，去与不去，全凭二位自行决断。那哀嚎峡谷确实凶险万分，据说连天神强者都不愿轻易深入。”
说完这些，芸芷女神便不再多留，再次郑重道谢后，带着孩子离开了。她留下了丰厚的谢礼，和一个充满诱惑与危险的信息。
船舱内，再次只剩下我和林疯狂。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上，神识略微探查，里面除了约莫三十块标准神晶外，确实还有一些散发着微弱神魂波动的矿石和不知名的干枯花草，看起来确实像是对神魂有益的东西。
但我的心思，更多的却被“哀嚎峡谷”和“快速修复神魂”这几个字所吸引。
快速修复……
以我目前这种近乎停滞的恢复速度，想要回到受伤前的状态，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而在这危机四伏的神界，没有实力，就意味着随时可能被淘汰，甚至死亡。
林疯狂也需要更多的资源和安全的环境来修复升级。
“哀嚎峡谷……”我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天人交战。
风险，毋庸置疑。连天神都不愿轻易涉足的地方，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但机遇……快速修复神魂的机遇……对我们而言，诱惑太大了。
我抬起头，看向角落里的林疯狂。
他也正“看”着我，车灯的光芒稳定，但通过灵魂连接，我能感受到他核心深处传来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波动——有对那所谓“机缘”的渴望（为了我能尽快恢复），有对“哀嚎峡谷”危险的深深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的凝重。
我们没有立刻交流。
但这个意外的消息，如同一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我们原本近乎绝望的恢复日常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去，还是不去？
这个抉择，沉重地压在了我们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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