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生存危机
时间在碎星神墟这片永恒的昏暗与混乱中，失去了准确的意义。只能凭借自身生命本源的流逝感，大致判断又过去了相当于凡间的数日。
这几日，我们如同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不敢轻易离开这艘废弃星舰残骸。我偶尔会小心翼翼地外出探查，范围也不敢太远，主要是观察这片区域其他底层生灵的活动，试图理解这里的“规则”和寻找可能的机会。
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为了争夺一小块可能蕴含微弱神能的矿石碎片，两个形似蜥蜴的神界生物可以打得血肉横飞，最终胜者叼着战利品钻回巢穴，败者则很快被其他潜伏的掠食者分食殆尽。
为了靠近一片刚刚因为法则碰撞而短暂逸散出精纯能量的区域，十几个气息萎靡的生灵如同饿狼般扑过去，互相推搡、攻击，最终只有最强大的几个能抢到位置，贪婪地吸收那短暂的能量潮汐，而弱者只能在边缘徒劳地嘶吼。
我也亲眼看到，一个似乎是新来的、穿着相对“体面”长袍的生灵，因为不懂规矩，误入了某个小势力的“地盘”，被几个手持简陋骨器、身上魔气森森的家伙围住，搜刮走了身上所有看似有价值的东西，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打断四肢，像垃圾一样扔进了附近一滩腐蚀性的能量泥沼中，连惨叫都未能持续多久，便化为了一缕青烟。
这里没有怜悯，没有秩序，只有最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神晶，是这里唯一的硬通货，是活下去的保障，也是力量的源泉。没有神晶，就意味着无法租赁安全的居所，无法购买信息和食物（如果神界有食物的话），无法修复伤势，更无法提升实力，只能像我们现在这样，躲在废墟中，等待着神力缓慢流逝，或者被更强大的存在发现、掠夺、毁灭。
我自身的状态也在下滑。虽然通过运转《红尘百媚图》神篇（我自己根据仙界篇推演适应神界法则的版本），能极其缓慢地吸收炼化周围那混乱稀薄的神灵气，补充消耗，但效率低得令人发指。而且，每次外出探查，都需要消耗神力抵御环境侵蚀和隐匿气息，入不敷出。我能感觉到，被压制到神人初期的修为，甚至有了一丝不稳的迹象，再这样下去，境界可能还会继续跌落。
而林疯狂的情况，更加糟糕。
他彻底放弃了“喝风”的尝试，因为那带来的“静电”侵蚀远大于收益。他的能量池依旧空空如也，车灯已经无法点亮，连最微弱的意识传音都变得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妹子……我好像……越来越……困了……”
“……感觉……快要……没电……自动关机了……”
“……这次……关机……不知道……还能不能……重启……”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车身那斑驳的外壳，失去了一切灵光，冰冷得像一块真正的凡铁。那几条被法则静电烧灼出的焦黑痕迹，如同丑陋的伤疤，在不断蔓延。他甚至无法再维持最基本的平衡，歪倒在地上，轮子无力地搭拉着。
我尝试渡入神力给他，但依旧如同石沉大海，转化效率近乎于零。我们之间那灵魂契约的联系，也因为他意识的沉寂而变得微弱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我的心。
难道……历经凡界九洲、仙界风云，我们最终要倒在这神界的第一步，因为这该死的“能量危机”？林疯狂要以一辆破旧电动车的形态，在这冰冷的废墟中，彻底“生锈”、沉寂？
不！绝不！
我将他冰冷的车身扶正，靠在自己身边，仿佛这样能给他传递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目光透过残骸的缝隙，望向外面那永恒昏暗、危机四伏的废墟。
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墨管事说的“价值”……那些千奇百怪的交易……一定有我们能做的事情！哪怕再危险，也比眼睁睁看着伙伴“电量耗尽”要好！
我回想起之前探查时，隐约感知到的一些奇特的“需求”波动。那些波动并非语言，而是直接作用于法则层面的某种“渴望”或“悬赏”。有人需要特定的情绪能量，有人需要纯净的法则碎片，有人需要传递加密的信息……
这些，不正是某种形式的“快递”业务吗？只是配送的“货物”，从实体变成了虚无缥缈的法则和情绪！
一个大胆的、近乎荒谬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
或许，“闪电快递”在神界的业务，应该换一种形式开展了。
而第一单业务的目标，我似乎已经捕捉到了一丝眉目——那是一缕纯净的、带着生机与欢欣的“喜悦”情绪波动，从一个方向隐隐传来，而另一个方向，则传来一股急需这种情绪来激活某物的“渴望”。
这缕情绪，能成为我们破局的关键吗？
我低头看了看身边沉寂的林疯狂，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无论如何，必须试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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