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喧嚣随着方源的每一场胜利层层叠加，却始终绕不开“凡人侥幸”的论调。
第二场对战土命途行者古月岩，对方召出半人高的石墙试图困死他。
方源却借着剑刃的反光捕捉石墙缝隙，三剑挑断对方凝聚命途之力的时间。
石墙轰然倒塌时，台下的嘘声里第一次掺了些许慌乱。
第三场对上擅长速攻的风属性命途行者。
那人仗着身法灵动，围着方源不断偷袭。
却没料到方源的剑招看似朴实，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卡在他攻势的破绽处。
最后方源以剑鞘为引，借力转身，铁剑贴着对方咽喉划过。
只留一道浅浅的血痕，那人便僵在原地，再也不敢动弹。
连赢三场时，高台之上的古月度手指已将玉扳指捏出了细纹。
古月姬在一旁低声道：
“这方源的剑招太邪门了，根本不像是凡人能练出来的，要不要……”
话未说完，就被古月度抬手打断。
他盯着场中面无表情的方源，眼底翻涌着阴云：
“急什么？他飞得越高，最后摔得越惨。”
第四场、第五场，方源的对手一次比一次强。
甚至有位命途行者，暗中将毒粉撒在方源必经之路。
可方源像是早有察觉。
战斗中故意引对方踏入毒粉范围，反将其毒倒在地。
五场连胜下来，演武场的议论声终于变了味。
有人开始猜测他是不是藏了命途之力，有人说他得了丰饶孽物之力。
唯独没人再敢说“他撑不过一轮”。
但鄙夷从未消失。
每当方源走下赛场，仍有石子和秽语朝他飞来。
只是扔石子的手不再像最初那样理直气壮，骂声也带着几分色厉内荏。
方源始终不为所动，每场结束后都找个僻静角落擦拭铁剑。
偶尔会取出锯齿金蜈，指尖凝着真元喂它几口。
那只蛊虫的外壳愈发暗沉，隐隐有金色纹路在壳下流转。
这日傍晚，第六场比赛结束，方源刚赢下一位雷属性命途行者。
正准备离开演武场，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
方源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古月方天快步追上来，身上还沾着战斗的尘土。
淡金色的存护命途微光尚未完全散去。
他看着方源的背影，喉咙动了动，语气带着几分复杂：
“你……这些年，你一直在隐藏实力？”
方源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的死水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看着古月方天手臂上未愈合的伤口。
那是刚才对战时被雷属性命途灼伤的，语气平淡：
“与你无关。”
“怎么能无关？”
古月天上前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
“你明明这么强，为什么一直装作凡人？”
“还有药儿说的那些事，是不是有误会？”
方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些？”
古月天被问得一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脸色沉了沉：
“决赛……是我跟你打。”
“哥，我知道你很强，但你不是命途行者，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决赛的时候，你认输吧，我不想伤害你。”
他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保护。
却没看到方源眼底那丝涟漪瞬间消失，重新归于沉寂。
方源看着他，缓缓开口：
“你觉得，你能赢我？”
“我……”
古月天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
“我知道你剑很快，但我的存护命途能挡下你的攻击，而且……”
“不必多说。”
方源打断他的话，转身就走：
“决赛见。”
古月天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急。
想再追上去，却被身后赶来的古月药拉住。
“天儿，别追了。”
古月药脸上带着担忧：
“方源现在肯定听不进去你的话，他说不定还在怪你之前跟他决裂呢。”
（其实你们可以猜一下“小熊饼干”的原材料是谁。）
“你放心，决赛的时候，你只要正常发挥，肯定能赢他的。”
古月天看着古月药，心里的烦躁渐渐压了下去。
他想起族长对自己的期许，想起存护命途的荣耀。
又想起方源刚才冷漠的态度，终究还是没有再追上去。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方源消失在巷口的方向，他心里竟生出几分莫名的不安。
而此时的高台之上，古月度正听着属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
“方天那边怎么样了？”
他问道。
“回族长，古月天已经赢了第六场，接下来就是决赛对阵方源。”
属下躬身答道：
“另外，其他选手都很识趣，对战古月天时都没尽全力，生怕得罪您。”
“很好。”
古月度点了点头，眼底满是满意：
“方天的‘固若金汤’，十分坚硬。”
“方源就算再厉害，也破不了他的防御。”
“到时候，方天赢了比赛，不仅能成为长老。”
“还能彻底断绝族里人对他的质疑，而方源……”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阴狠：
“一个没觉醒命途的凡人，赢了那么多场，本就惹了众怒。”
“决赛输给方天，正好让他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到时候，我再以‘私藏不明力量’为由，把他抓起来。”
“植入控心，一切就都在掌控之中了。”
古月姬在一旁附和道：
“族长英明。”
“方源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就算他决赛输了，也没人会帮他。”
“而且方天对您忠心耿耿，只要他成为长老，我们就能更好地掌控族里的事务。”
古月度冷笑一声，目光再次投向演武场，仿佛已经看到了方源被制服的场景。
他从未怀疑过方天会输。
一来、方天的存护命途本就克制近战。
二来、那些选手的“识趣”让他坚信方天的实力已经无人能敌。
三来、他笃定方天不敢违抗自己，更不敢在决赛中放水。
决赛前一天，演武场的氛围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族民们早早地围在演武场周围，议论着即将到来的决战。
有人赌方天赢，说存护命途无人能破。
有人虽然觉得方源厉害，却还是不看好他，毕竟他没有命途之力。
还有些凡人族民，悄悄为方源捏了把汗。
在这个命途至上的族里，方源的存在，是他们唯一能看到的、反抗命运的希望。
方天在护卫队的陪同下，来到演武场熟悉场地。
他练了几遍“固若金汤”，淡金色的屏障在他身前展开，坚硬如铁。
古月药站在一旁，不停地给他加油打气，说他肯定能赢。
可方天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他总能想起方源那双死水般的眼睛。
想起小时候哥哥护着他的样子，甚至开始怀疑。
族长让他参加大比，真的只是为了让他成为长老吗？
而方源，直到决赛当天清晨才从山林里回来。
他没有去演武场，而是直接去了族地边缘的小河边，仔细擦拭着那柄铁剑。
河水清澈，映出他平静的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空窍内的真元已经达到了二转高阶的巅峰。
（我写的很慢了，已经有好几年了。）
“该去了。”
方源收起铁剑，转身朝着演武场走去。
此时的演武场已经人山人海，高台之上。
古月度和几位长老都已就位，古月姬坐在一旁，眼神紧紧盯着入口处。
当方源的身影出现在演武场入口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鄙夷，有好奇，有期待，也有恐惧。
方天站在演武场中央，看到方源走来，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再次劝道：
“哥，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认输吗？”
“我的防御，你破不了的，别到时候受伤了……”
方源没有看他，径直走到演武场的另一边，握紧铁剑，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阳光洒在他身上，粗布短褐显得格外单薄，却没人再敢轻视他。
裁判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古月度，见他点头，高声喊道：
“族内大比决赛，古月方天对战古月方源，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古月天便凝聚起存护命途之力。
淡金色的屏障瞬间在他身前展开，如同铜墙铁壁。
“哥，我不想伤你，你要是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他看着方源，语气带着最后一丝期待。
方源没有回答，只是双脚微微一蹬地面，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古月天冲去。
铁剑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直指那道淡金色的屏障。
这场比赛他不能输。
也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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