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懒洋洋地倚靠在不远处的沙发扶手上，将刚才那场短暂的邀约闹剧尽收眼底。
他灰蓝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意外，只是撇了撇嘴，挂着一张显而易见的不爽的脸。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
相较于无知者，他作为了解你情况的朋友，反而连开口问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凯伦·贾尔斯无形中彻底“拦截”了。
这种连尝试的资格都被剥夺的感觉，让他憋闷不已。
他只能从那个失败者身上找点可怜的优越感。
至少，他有自知之明，不像那个蠢货，连基本的局势都看不清楚就贸然上前自取其辱。
这天的课程，几乎都被“圣诞舞伴”这个话题所笼罩。
课堂间隙、走廊上，不断有或熟悉或面生的男生鼓起勇气上前，试图邀请你。
你保持着礼貌，一遍又一遍地，温和却坚定地重复着拒绝的话语，几乎说到口干舌燥。
最后一节课结束，你刚走出教室，就看到早就出去的哈利等在外面。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在看到你时，碧绿的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他声音带着期待，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科丝科特，关于圣诞舞会……你，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面对哈利，你的语气更加委婉并带着歉意。
“哈利，真的很谢谢你邀请我，但是我的舞伴是凯伦。”
哈利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他勉强笑了笑，“哦……好吧，我猜也是。”
不远处等着他的赫敏和罗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罗恩凑到赫敏耳边，小声嘀咕。
“说真的，我得佩服哈利的勇气。明知道结果，还敢上去问。”
赫敏刚要点头，就听到哈利仿佛不甘心般，又往前凑了凑，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语速加快。
“科丝科特！或者……或者这样行不行？开场舞的时候，你做我的舞伴，我们跳第一支舞，然后你再和贾尔斯跳，我不介意的！我只想和你跳一支舞就好！”
这个“创新”的想法让你彻底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哈利！”
赫敏先一步惊愕地打断了你们，她快步走过来，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这太夸张了！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做两个人的舞伴？！这在舞会礼仪上是史无前例的，对谁都不尊重！”
她引经据典的习惯此刻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哈利被赫敏反驳，眼神再次低落下去。
但他还是用那种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你，仿佛在问你试试又何妨。
你回过神来，心里清楚这绝对不行。
如果你真的答应了哈利，那将把凯伦置于何地。
作为舞伴，应该将彼此的时间毫无保留地贡献，同时作为两个人的舞伴，这样对彼此来说都太不公平了。
你知道即使你答应哈利，凯伦或许也不会对你生气，但你害怕看到他眼中可能出现的，哪怕只有一瞬的失落。
“哈利，这……这不太合适。”
你只能干巴巴地带着歉意再次拒绝。
看着你离开的背影，哈利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罗恩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安慰又有点想笑。
“说真的，你这脑洞……也挺大的。”
就在这时，哈利的左边肩膀被人从后面不轻不重地故意撞了一下。
他们回头，只见德拉科·马尔福已经趾高气扬地走到了前面，他刻薄的声音先于人传了过来。
“哇哦，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异想天开的疤头救世主吗？”
他拖长了调子，灰眼睛里满是讥讽。
“竟然还奢望科丝科特既做你的舞伴，又做贾尔斯的舞伴？你的脑子是被巨怪踩过吗？还是你的知识容量小到连基本的舞会礼仪都没有？”
他精准地戳中了哈利的痛处。
没等哈利、罗恩和赫敏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毕竟，马尔福的话虽然难听，却某种程度上陈述了事实。
德拉科便带着高尔和克拉布，像一只打赢了仗的孔雀般，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走廊。
虽然被干脆地拒绝了，还被马尔福狠狠嘲讽了一番，但哈利抿着嘴，心里那份固执却并未消退。
哈利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错的是他们被僵化的规则所束缚。
为什么不能尝试新的方式呢？
他只是……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而已。
就在你因为接二连三的舞伴邀请而感到有些应接不暇时，科威特带着他那标志性的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的灿烂笑容，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他紫罗兰色的眼睛在霍格沃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那颗小虎牙也随着笑容俏皮地露了出来。
“科丝科特！”
他声音爽朗，没有丝毫其他男生的扭捏。
“我猜，关于圣诞舞会的舞伴，我是不是来晚了一步？”
他说话时，目光意有所指，极其快速地瞥了一眼几乎总是站在你身侧的凯伦。
你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歉意并如实相告。
“是的，科威特，很抱歉，我的舞伴是凯伦。”
出乎意料的是，科威特脸上那阳光般的笑容没有丝毫减退，反而加深了些许，仿佛这答案早在他预料之中。
他非但没有流露出失落，反而用一种带着点调侃，又暗藏机锋的语气说道。
“啊，果然是这样，贾尔斯这是占了时间的优势啊。”
他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时间优势”，巧妙地避开了任何关于情感深度或特殊性的承认。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紫水晶般的眼眸专注地望着你，语气变得格外真诚，甚至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让人不忍拒绝的可怜巴巴。
“我其实真的非常期待能有机会和你跳一支舞。”
他微微歪着头，像一只期待被允许靠近的大型犬。
“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下一次，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他这个问题问得十分取巧，将时间点模糊地定在“以后”“下一次”。
听起来像是一个遥远的不确定的愿望，让你很难拒绝一个朋友这般“卑微”的请求。
你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几乎没怎么犹豫，便对他露出了一个带着安慰意味的温柔笑容。
你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科威特，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
你答应得爽快，心里却对所谓的“下一次机会”感到些许迷茫。
毕竟这样的盛会不会天天有，而且你和科威特除了这段时间在霍格沃茨，之后应该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吧。
然而，你完全没有察觉到，在你给出肯定答复的瞬间，科威特眼中那飞快掠过的，一丝如同狩猎者锁定了目标般的锐利光芒。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阳光，仿佛只是为了你这个承诺而感到单纯的开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愉快地说道，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约定。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机会”，绝非遥不可及的空想。
安提亚斯·阿尔西的信号已经传来。
他这只被雪藏多年，最后终于被想起并放出的回归到主人身边的疯狗，即将回到他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
与凯伦·贾尔斯的对擂，才算真正拉开了序幕。
贾尔斯不过是窃贼，窃取了原本属于疯狗的位置。
小偷，是要被就地处置的。
站在你身旁的凯伦，自始至终沉默着，但他冰蓝色的眼眸在科威特说出“时间优势”和“下一次”时，几不可察地微微眯了一下。
他或许没有完全看透科威特背后的深意。
但那份过于灿烂笑容下的笃定，以及话语中隐约的挑衅，让他对这位德姆斯特朗交换生的警惕，又悄然提升了几分。
或许他该去调查一下这个表面看起来阳光开朗的霍巴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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