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酒店的私人电梯无声上行，镜面墙壁映出众人紧绷的脸。佛手刘站在前方，依旧悠闲地把玩着佛珠，仿佛只是接待普通访客。
“豪哥，你的伤……”四眼仔担忧地低语。
陈豪微微摇头，示意他噤声。腰侧的疼痛阵阵袭来，但他脸上看不出分毫。
电梯停在顶楼。门开瞬间，豁然开朗。整层楼被打通成巨大的空中花园，琉璃穹顶下奇花异草繁茂，远处甚至传来流水声。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侍者静立两侧，姿态优雅得像幅画。
“请。”佛手刘引他们穿过回廊。
刀疤霆凑到陈豪耳边：“这崩牙巨真会享受，比靓坤那破电影公司气派多了。”
阿力始终落后半步，目光扫过每个角落，突然低声道：“七个摄像头，四个暗哨。”
尽头是一张紫檀茶台，有个穿着白色唐装的光头男人正在沏茶。他看起来五十多岁，面容和善，唯有左耳缺了一小块，正是江湖人称“崩牙巨”的澳门赌王。
“坐。”崩牙巨头也不抬，将茶盏推到对面。
陈豪坦然落座，其他人站在他身后。茶香袅袅中，崩牙巨终于抬眼，目光如实质般扫过每个人。
“阿成，三年不见，你终于回来了。”他先对阿成开口。
“巨爷。”阿成微微躬身，态度不卑不亢。
崩牙巨又看向陈豪：“年轻人，你在香港闹出的动静，连澳门都听到了。”
“小打小闹，让巨爷见笑了。”陈豪平静回应。
佛手刘在崩牙巨耳边低语几句。崩牙巨点点头，突然说：“乌鸦在我这里。”
空气瞬间凝固。刀疤霆差点要冲上前，被阿力按住。
“巨爷这是什么意思？”陈豪端起茶盏，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江湖规矩，来者是客。”崩牙巨给自己倒茶，“只要他在我的地盘，就要受我的保护。”
“包括杀人犯？”
“包括任何人。”崩牙巨微笑，“除非……你们能拿出让我破坏规矩的理由。”
阿成突然开口：“巨爷，我妹妹的事……”
“小琳是个好姑娘。”崩牙巨叹气，“我也在查真相。”
这时一个侍者匆匆走来，在佛手刘耳边低语。佛手刘脸色微变，俯身对崩牙巨说：“骆驼在楼下赌场，输了三千万。”
崩牙巨挑眉：“让他输，输到他愿意来见我为止。”
侍者犹豫道：“他说……要见您和陈先生。”
陈豪心中一动。崩牙巨已经起身：“走吧，一起去见见这位东星坐馆。”
赌场VIp室内，骆驼独自坐在百家乐台前，面前筹码所剩无几。见到众人进来，他哈哈大笑：“阿巨，你这里的妞比香港正点！”
他的目光扫过陈豪，却像看见陌生人般一掠而过。
崩牙巨在对面坐下：“骆驼，输够了吗？”
“才刚开始！”骆驼推倒所有筹码，“这把赌大，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输了呢？”
“我告诉你乌鸦在哪。”骆驼咧嘴一笑。
陈豪死死盯着骆驼，这个老狐狸明明知道乌鸦就在酒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赌局开始。荷官发牌时，骆驼突然对陈豪说：“年轻人，借个火？”
在陈豪递火机的瞬间，骆驼快速在他手心塞了张纸条。
牌局结果毫无悬念，骆驼输得精光。他摊手起身：“乌鸦在1708房。阿巨，你的人可以撤了。”
等骆驼离开，崩牙巨对佛手刘点点头：“去确认。”
陈豪借故去洗手间，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账本在巨手里，乌鸦是饵。”
他冲水时，隔间门推开，阿成闪身进来。
“骆驼说了什么？”
陈豪把纸条递给他。阿成看完后脸色凝重：“果然如此。崩牙巨想要账本，所以才把我们和乌鸦都困在酒店。”
“为什么找我们？”
“因为只有我们知道真账本在哪。”阿成压低声音，“我怀疑小琳的死，崩牙巨也脱不了干系。”
回到宴会厅时，佛手刘已经回来汇报：“1708房没人，乌鸦消失了。”
崩牙巨并不意外，反而对陈豪说：“陈先生，有兴趣合作吗？”
“请讲。”
“账本给我，我保证你们安全离开澳门，再送你们一笔安家费。”
陈豪笑了：“巨爷，我们兄弟几个的命，就值一笔安家费？”
“年轻人，贪心会送命的。”
“比贪心更送命的，”陈豪直视崩牙巨，“是知道得太多。”
两人对视片刻，崩牙巨突然大笑：“好！有胆色！你们先在酒店住下，慢慢考虑。”
说是住下，实为软禁。套房门外守着四个保镖。
深夜，陈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澳门夜景。阿力悄无声息地出现。
“查到了，这层楼有十八个保镖，电梯和楼梯都被封锁。”
陈豪点头，从花盆底取出偷藏的卫星电话——这是阿成早就藏在安全屋的。
他拨通坚叔的号码：“把账本内容备份，准备散出去。”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窗外。霓虹闪烁的赌城，仿佛一张巨大的赌桌。
而这一次，他决定把所有筹码，都推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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