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
魏贞站在船头,前方便是明军刚驻军不久的竹岛。
派人上去打探过消息后,这才跟身后黄裳说道。
“看来咱们要耍点小把戏才行~”
黄裳默默点头,朝东瀛方向远眺。
“陛下派你我二人前去协助梁成,难道是打算借题发挥,然后将我们这群人全都杀了?”
如今的朝堂~全在皇帝掌控中,谁也无法脱身,都在局中。
连李贤这样的人也没讨到好,黄裳怕朱祁钰事后以办事不力为由,将他们都杀了...
魏贞连连摇头,目光坚定。
“不会,陛下让我们去。
一来遏制朝堂,二来新增一股势力。
三嘛~”
说到此处时,故意停顿一下,等吊足了黄裳胃口,这才说道。
“小小东瀛跟朝鲜,自然无法让陛下满足。
前些时日那些去东瀛的人不都功过相抵吗?
这就是铁证。
但是~若无人在东瀛获得半点功劳,太和殿的同僚们会丧气、会有牢骚。
所以~我们这次过来就是击散这股丧气跟牢骚...”
魏贞所言不差,可还是没说到重点。
朱祁钰是打算要扶持他们,让朝堂形成好几股力量。
但最终又要跟皇权利益挂上钩。
所以才会派遣他们二人来东瀛。
当夜,一艘小舢板脱离大部队,直接在东瀛停靠。
船上下来五六人,前来接应的都是锦衣卫...
翌日~
江户城百姓,凡侥幸活下来的人都要出来迎接朝廷派来的钦差。
梁成的双眼一直停留在海上,当他看到一艘战船朝码头驶来时,心中稍感落寞。
待船停稳不久,船舱里钻出来一群人。
为首的便是魏贞和黄裳。
以前没出事的时候,梁成进过几次京,自然识得他们。
不敢说跟二人关系要好,只是在酒桌上碰过一两次杯...
刚下船,脚踩在陆地上...
‘呕~’
憋不住的黄裳佝偻着身躯,开始呕吐起来。
魏贞似笑非笑向梁成摊手。
“梁都督~抱歉哈~我俩都是旱鸭子,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船。
所以有点不习惯。”
说完~魏贞也跟着吐起来。
前来迎接的东瀛百姓看到这一幕,心里头自然高兴。
毕竟~没有谁会欢迎侵略者...
梁成早就备好马车,待二人稍微好些后,便让人扶着他们上车。
进车后,魏贞跟黄裳将车帘掀开,朝两旁的百姓挥手致意。
等马车进城时,意外出现了。
一小娃娃,不知因何缘故突然就出现在了街道中央。
要不是马车速度慢,小娃娃多半要命丧黄泉。
原本吵闹的街道顿时安静下来,马车后面的士卒立即前去提溜着小孩。
“大人,不知是哪家娃娃跑到大街上...”
魏贞微笑地跳下车,蹲在小娃娃跟前,又从怀中拿出一块干粮,在他面前晃晃。
“你是哪家的孩子啊?家中爹娘呢...”
四周的百姓无一人站出来,现场更是连呼吸也听得清清楚楚。
半晌后,那小娃娃才用东瀛话说道,翻译不得不跟着解释。
“爹跟娘都被朝鲜人杀了,家里就剩我一人。
天使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才会跑到您的马车前...”
魏贞扫视一眼现场,百姓无一不是躲避他的眼神。
“哼~欺负娃娃算什么本事。”
说着,就抱起娃娃,问道。
“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待不久后,魏贞站在小娃娃的家门口,看着破败不堪的房子,眉头皱了又皱。
正好~
此时的天空开始飘下雨点,砸在众人身上。
前来围观的东瀛百姓,屏住了呼吸,他们想看看大明派来的钦差是如何对待这个小娃娃。
推开篱笆门,魏贞刚走进院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忍着臭味,伸手推开房门。
天空下小雨,屋内也跟着下雨、
呼出口浊气的黄裳,朝身后士卒招手。
“爬上去修缮一下。”
快临近晌午时,房顶漏雨的地方终于修好。
同时~院中也多了两处坟茔。
小娃娃站在坟茔前,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魏贞与黄裳互看一眼,二人心领神会地笑笑。
蹲在小娃娃身前,黄裳的脸上露出一副痛惜。
“你叫什么名字?”
小娃娃怯懦地回道
“竹下三郎。”
伸手在他后脑门爱惜地抚摸着,黄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滴泪,伤感地说道。
“以后在我身边当个跑腿,可好?”
竹下三郎看看周围,见全都流露羡慕,便知道自己有活下去的可能。
“好,可我不会说大明的话。”
“没事儿,我教你。从现在起跟我姓,就叫黄新归...”
安顿好黄新归后,魏贞就要开始自己的表演了。
朝身后的士卒点点头,嘴中喝道。
“来人~扒了他的皮...”
说完,几名士卒上前将梁成撂倒,随即又是褪去其衣物。
这些,都是昨夜派人来跟梁成商议好的。
包括推黄新归跑到街上...
颐指气使的魏贞瞥一眼被人摁住的梁成,不屑的眼神让在场之人看得一清二楚。
“哼~还没上岛就听说东瀛皇室被人杀光。
你是怎么保护的?
朝廷上下都在议论你在此地纵容兵士烧杀掳掠。
梁成~你可知罪?”
既然是演戏,当然要演全套。
当即,便有士卒手持带刺藤条前来。
“陛下念你多年来劳苦功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本官代陛下罚你五十鞭。
服不服?”
梁成当然不服,嘴里还骂骂咧咧着。
随后~带刺藤条朝他身上招呼,每抽一次,身上就多一条血痕。
还没打完,梁成就昏死过去。
看着满背都是血,黄裳有点不忍心看,打算让人收手。
可魏贞却在他耳边轻声问句。
“难道你打算抗旨?”
当下~只能让人抬水过来将梁成泼醒。
醒来后,又是接着打。
百姓们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天朝将军,被人打得半死,不得不抬着回去,心里头那叫一个痛快。
看漫长都在欢呼雀跃,魏贞趁机开口。
“诸位~切莫高兴。
本官想问诸位一句,你们可知昨日是谁在保护皇宫?”
所有人的手指向一名朝鲜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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