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山洞内,寒气弥漫,地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苏晚晴盘膝而坐,那几片冰魄仙莲残瓣悬浮于她身前,散发出柔和而精纯的幽蓝光辉。精纯至极的太阴本源之力,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体内,与她的太阴幽荧体产生着完美的共鸣。
她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金丹中期的壁垒在这磅礴力量的冲击下轰然洞开,并且势头不减,向着更深处稳固推进。周身道韵流转,肌肤莹白透亮,仿佛由内而外被洗涤淬炼,清冷的气质中更添几分高渺的仙意。
李萱在一旁护法,看得目眩神迷,心中震撼无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苏晚晴体内那浩瀚而冰冷的力量,远超寻常金丹修士,带着一种直指大道本源的韵味。羡慕与敬佩之余,那股对力量的渴望愈发强烈。
良久,苏晚晴周身光华渐渐内敛,眼眸睁开,瞳孔深处似有幽蓝月轮一闪而逝,气息彻底稳固在金丹中期,甚至接近了中期顶峰。
“恭喜苏姐姐修为大进!”李萱真心实意地贺喜道。
苏晚晴微微颔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目光落在那失去光泽的残瓣上,若有所思。此物功效,远超她的预期。
就在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直接在苏晚晴心间响起:“冰魄仙莲,乃上界‘广寒仙府’特产。皓月老儿的宝贝。碎片流落此界,倒是便宜你了。看来当年太素玄女那丫头拆人家府邸时,手脚还挺利落,崩飞出来的边角料质量不错。”
苏晚晴:“……”
师尊的解说总是如此…别具一格。她恭敬地在心中回应:“谢师尊解惑。”
沈无争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调侃:“说起来,那太素玄女早年似乎还想拜入广寒仙府门下,却被皓月老儿以‘心性跳脱,不符月神清冷之仪’为由拒之门外,气得她差点拆了人家半座府邸。这碎片,说不定就是她当年打架时顺手劈下来的。”
寥寥数语,却透露出惊人的信息量和上界的恩怨八卦。
苏晚晴听得都怔住了。她没想到这仙莲碎片来历如此之大,竟牵扯到上界仙府和仙君,更没想到师尊与那等存在竟有过节,还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
苏晚晴很快恢复平静,师尊的深不可测她已经有些习惯了。她恭敬地在心中回应:“谢师尊解惑。”
回过神来,便听到李萱说:“苏姐姐,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李芊芊死在这里,还涉及三长老的令牌,宗门那边……”
苏晚晴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收起地上那已化为凡物的莲瓣灰烬,起身道:“先离开再说。”
两人迅速离开山洞,小心隐匿行踪,朝着黑煞城相反的方向遁去,打算先远离这是非之地。
然而,刚行出不过百里,在一处荒凉的山谷中,一道青袍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前方,背对着她们,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李萱心中猛地一紧,立刻拦在苏晚晴身前,火尖枪瞬间入手,赤炎缭绕,俏脸含霜,厉声喝道:“你是谁?!为何拦住我们去路!”她下意识地将对方当成了炎阳宗派来拦截她们的高手,或者是觊觎洞中宝物之人,全身灵力瞬间绷紧,进入临战状态。
那青袍身影缓缓转过身,面容普通,气质淡然,目光平静地扫过如临大敌的李萱,最终落在她身后的苏晚晴身上。
就在李萱准备再次呵斥之时,却见身后的苏晚晴轻轻按下了她的枪尖,上前一步,对着那青袍男子恭敬一礼:
“师尊。”
师尊?!
她猛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晚晴,又看看那看似平平无奇的青袍男子,大脑一片空白。
你小子不是说你是散修吗?怎么就多出来个师尊?姐妹和你心连心,你和姐妹玩脑筋?
沈无争并未在意李萱之前的冒犯,目光平淡地看向苏晚晴:“事了了?”
“是,师尊。”苏晚晴恭敬回应,略一迟疑,还是开口道:“只是……弟子与李萱师妹此番遭遇了些麻烦,恐牵扯其宗门……”
李萱闻言,心中一暖,此时还想着她的困境,这姐妹,还是不错~
沈无争目光转向李萱,仿佛能洞悉一切:“炎阳宗?李芊芊?令牌?”
李萱一愣,只觉得在这目光下无所遁形,硬着头皮道:“是…晚辈乃炎阳宗李萱。李芊芊乃我堂妹,她……她在洞中欲引爆古阵加害我等,却自作自受身亡。她身上还有宗门三长老的执法令牌,此事晚辈恐难以说清,回宗后必受重责……”她越说声音越低,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养育她的宗门,此刻却成了最大的压力来源。
沈无争听完,神色并无变化,只是淡淡地说:“无妨,我会出手。”
不再多言,袖袍一卷,一股柔和力量裹住苏晚晴和李萱。下一刻,三人身影自原地消失。
……
炎阳宗山门之外。
空间微微波动,三人身影浮现。
李萱尚未来得及感受这瞬息千里的神通,就听到山门处传来一声饱含怒意的厉喝:
“李萱!你还敢回来!?”
只见数道强横气息自山门内冲天而起,为首的正是面色铁青的三长老,其身后跟着一众执法弟子,杀气腾腾!
李萱心中一凛,下意识握紧了火尖枪。面对三长老含怒的威压和众多执法弟子,她虽心生惧意,却仍强自镇定,上前一步,将苏晚晴隐隐护在身后——尽管她知道苏姐姐的师尊在此,或许无需她多此一举,但这是她的宗门,她的麻烦,她不能退缩。
“三长老。”李萱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弟子归来,正欲向宗门禀明黑风涧之事。”
“禀明?”三长老怒极反笑,一步踏出,金丹后期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压下,笼罩向李萱,“李芊芊魂灯已灭!她随身携带的执法令牌气息也彻底消失!有人回报最后是与你一同进入黑风涧!你还有何话可说?是不是你见宝起意,残害同门?!”
恐怖的威压让李萱呼吸一窒,脸色发白,但她脊梁挺得笔直,抗声道:“三长老明鉴!李芊芊并非弟子所害!是她自己欲引爆古阵加害我与苏姐姐,结果操控不当,引火烧身,自作自受!”
“胡说八道!”三长老根本不信,或者说不愿相信,“芊芊岂会如此蠢笨?定是你这孽障狡辩!还有你身边这女子,来历不明,定是帮凶!来人!将李萱与此女一并拿下,押入刑堂大牢,严加审讯!”
几名执法弟子立刻应声,面色冷厉地上前。
李萱心中焦急,正欲催动灵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沈无争,轻轻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看似平常,却仿佛踩在了整个天地韵律的节点上。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浩瀚如星海、威严如苍穹的意念,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刹那间,风停了,云滞了,鸟兽噤声。那原本狂暴压向李萱的金丹威压,如同冰雪遇上烈阳,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所有冲向前的执法弟子,包括那位暴怒的三长老,全都身形一僵,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连眼球都无法转动,只有意识还在惊恐地运转。
整个炎阳宗山门前,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绝对寂静之中。
三长老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他金丹后期的修为,在此人面前竟如同婴孩般无力!甚至连宗门深处的护山大阵都没有丝毫反应!此人是谁?!李萱从哪里认识如此可怕的存在?!
沈无争目光平淡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最终落在三长老身上,他的嘴唇未动,但一个淡漠到极致、仿佛源自天道本源的宏大声音,直接响彻在三长老以及所有相关者的灵魂最深处:
“李芊芊,心生恶念,妄动古阵,自取灭亡。其魂飞魄散,乃天道昭彰,与人无尤。”
“执法令牌,为其私自窃用,已毁于阵爆。”
“此事,到此为止。”
每一个字,都如同天道律令,带着不容置疑、不可违逆的绝对意志,深深烙印进他们的神魂深处!这并非简单的告知,而是一种近乎规则层面的“定义”!强行修改、覆盖了他们之前的所有猜测和怀疑,留下了唯一的、不可动摇的“事实”认知!
说完,那笼罩天地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噗通!噗通!
几名修为稍弱的执法弟子直接脱力瘫软在地,冷汗浸透衣衫。三长老也是踉跄后退两步,脸色煞白,大口喘息,看向沈无争的目光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敬畏。他此刻心中再无半点怀疑和愤怒,只剩下对那宏大声音所述“事实”的绝对信服,以及面对无法理解存在的战栗。
“晚辈……晚辈明白了!谨遵……前辈法旨!”三长老艰难地拱手,声音干涩颤抖,甚至不敢抬头直视沈无争。
李萱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位平日里威严无比、此刻却惶恐如孩童的三长老,看着那些狼狈不堪的执法弟子,再次深刻体会到身边这位“苏姐姐的师尊”拥有着何等不可思议的伟力!言出法随,定鼎乾坤!这简直是神话传说中的手段!
她之前那点关于宗门责罚的担忧,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沈无争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转向李萱,淡淡道:“此间事了,好自为之。”
说罢,便欲带着苏晚晴离去。
看着那平淡却伟岸的背影,想到宗门困境被其举手投足间化解,再想到苏晚晴在那金丹中期却能媲美高她一个境界的灵力……李萱心中那个压抑的念头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如此通天彻地的大能!如此护短的师尊!这或许是她此生仅有的机缘!若错过,必将悔恨终生!
宗门养育之恩固然重,但大道在前,岂能固步自封?
“前辈!请留步!”李萱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和决绝而剧烈颤抖,她重重磕下头去,额头触碰冰凉的地面,“晚辈李萱!愚钝不堪,然慕道之心不改!虽不愿叛离宗门,但恳请前辈垂怜,收晚辈为记名弟子!晚辈愿永执弟子礼,勤修不辍,绝不敢有负师恩!求前辈成全!”
她喊出了心底最深的渴望,掷地有声。
苏晚晴看着跪地的李萱,眼神微动。她深知师尊性情淡漠,但李萱心性确实不错,便也轻声开口:“师尊,李萱师妹心性质朴,坚韧重义,天赋亦是上佳。”这是她罕见的为人求情。
沈无争脚步顿住,并未回头,沉默了片刻。就在李萱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时,才听到那淡漠的声音传来:
“可。”
仅仅一个字,却让李萱如闻仙乐!
紧接着,一道流光没入她的眉心,浩瀚的《炎阳真解》上部功法涌入脑海,同时一条霞光流转的“赤羽绫”落入她手中。
“谢师尊!弟子李萱,拜见师尊!”李萱喜极而泣,再次重重叩首,激动得难以自已。
沈无争微微颔首,算是受了礼:“起来吧。”
“是!师尊!多谢师姐!”李萱起身,郑重地收起赤羽绫,感受着脑海中玄奥无比的功法,只觉得天地都开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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