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锚点影业会议室。
四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长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汪言坐在会议桌一端，面前摊开《蝙蝠侠：侠影之谜》的最终剧本，纸页边缘已有磨损，上面布满各色批注。
“九个月。”他开口，声音平静却让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从概念设计到分镜脚本，从哥谭市微缩模型到每件道具，再到维塔工作室把蝙蝠车从图纸变为现实。”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主管们：“我们用了九个月将哥谭从构想变为现实。现在，是时候让布鲁斯·韦恩真正走进他的黑夜了。”
他的指节在剧本扉页的“剧本围读”字样上敲了敲：“下周一上午九点，一号摄影棚。贝尔、连姆、凯蒂、摩根·弗里曼、加里·奥德曼……所有主创必须到场。”
他的目光转向选角导演艾米莉亚：“这是布鲁斯·韦恩的成人礼，也是哥谭的诞生仪式。我需要每个人充分准备，不要带着咖啡因和宿醉过来。”
艾米莉亚立即记录并点头：“明白，所有人都会收到明确通知。”
汪言转向选景导演杰克·罗林斯：“你的团队准备好了吗？”
杰克站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投影仪。屏幕上显示出一幅标记着多个地点坐标的世界地图。
“全球选景已进行三周，”杰克的声音带着奔波后的沙哑但充满干劲，“根据剧本要求，我们锁定了几个关键外景地。”
投影幕布上依次展示：
冰岛，瓦特纳冰川国家公园：无边的冰盖，黑色火山岩刺破冰层，荒芜而冰冷。“影武者联盟的雪山训练基地，拉尔斯·艾尔·古尔向布鲁斯揭示真相的地方。最大的挑战是天气和补给，但值得。”
芝加哥，西尔斯大厦及周边：高空俯拍下街道如棋盘，远处密歇根湖泛着光。“哥谭市的脊梁。芝加哥的老城区和金融区完美融合了所需的新旧碰撞与钢铁感。”
伦敦，圣潘克拉斯万丽酒店及周边：维多利亚式建筑的红色砖石，尖塔和拱窗在阴沉天空下显得古老而阴郁。“韦恩庄园外壳。带着没落贵族的庄严与颓败感，内部结构适合改造。”
纽约，布鲁克林废弃海军船坞：锈迹斑斑的钢铁桁架，空旷的穹顶，倾斜的光柱照亮尘埃。“蝙蝠洞的天然模板。空间感和工业废墟的粗粝感完美，稍加改造就是布鲁斯的巢穴。”
汪言专注地看着这些画面，脑海中逐渐构建出哥谭市的雏形。他点头认可：“做得不错。明天下午五点前我要看到详细可行性报告、预算拆分和风险预案，特别是冰岛和船坞的备选方案。”
他补充道：“哥谭不是一座城市，是一种氛围，一种病入膏肓又渴望救赎的情绪。每个场景都必须将这种情绪传递给观众。实景拍摄是我们保持真实感的关键。”
“明白！”杰克松了口气坐下。
会议继续。服装组展示了新版蝙蝠战衣原型，多层复合材质呈现出哑光与金属光泽的交织。道具组带来多种功能的蝙蝠镖模型。动作指导详细说明了基于克里斯蒂安·贝尔体能特训设计的新格斗体系。
汪言专注听取每个细节，不时询问和记录。
“制作成本，”汪言合上剧本，看向华纳代表安德鲁·米勒，“目前控制在9000万美元以内，包括实拍、场景搭建、道具服装和前期特效开发，以及可能的超支预备金。”
安德鲁推了推眼镜：“9000万制作费，加上3000万营销预算，总计1.2亿。董事会认为对一部重启的超级英雄电影来说过于激进，建议削减实景规模或压缩宣发。”
会议室气氛凝滞。汪言平静回应：“告诉董事会，哥谭市是呼吸着的，布鲁斯·韦恩的恐惧和愤怒不是在绿幕前能演出来的。每分花在实景上的钱都会在成片质感上得到回报。”
他身体前倾：“至于宣发，我们要点燃的是关于恐惧与秩序的全球讨论。3000万可能还保守了。要么相信我和诺兰能重新定义超级英雄电影，要么现在砍掉项目。”
安德鲁最终点头：“我会转达你的意见。”
会议结束。汪言简单用过午餐，继续处理文件。傍晚，他关掉电脑，注意到桌上《南都娱乐周刊》国际版封面——刘艺菲的《仙剑》剧照，标题写着“国民初恋降临！刘艺菲风暴席卷亚洲！”
看着少女清澈的眼眸，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打开笔记本，发出视频邀请。
屏幕亮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柠檬黄色抱枕。刘艺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些许委屈：“汪言哥哥！你总算忙完了！”
她挪开抱枕，素净的小脸露出。刚洗过的长发披散，宽大的t恤衬得身形单薄。暖黄灯光下，她眼神清亮却带着疲惫。
“怎么了？”汪言声音柔和，“看起来像有心事。采访不顺利？还是试镜遇到问题？”
刘艺菲轻叹，手指无意识揪着抱枕：“都不是。就是觉得……很多东西一夜之间变了。”她抬眼，眼神困惑而坦诚，“以前在食堂，大家嘻嘻哈哈开玩笑。现在好多人变得客气又疏远。”
她眉头微蹙：“我没变啊，还是那个会赖床、背台词背到抓狂的刘艺菲。变的是他们看我的眼神。”
汪言静静听着，眼神鼓励。
“还有昨晚的晚宴，”刘艺菲声音低了些，“镁光灯闪个不停，很多人说着漂亮话，夸我‘前途无量’……但他们的眼神和亚文哥、罗进哥完全不同。”她停顿一下，带着超越年龄的锐利，“他们看的是‘神仙姐姐’这个标签，一个成功的商品。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汪言心中震动，为她的洞察力感到欣慰，保护欲也更甚。“名利场就是放大镜和哈哈镜，”他声音沉稳，“它会放大光芒，也会扭曲关系。记住这种感觉，但别被它困住。你只需要做自己，时间会帮你筛选。”
刘艺菲肩膀放松了些，抱着抱枕的手臂紧了紧：“我知道的。就是有时候觉得有点孤单。”
汪言明白这份成熟背后依然是个需要依靠的17岁女孩。
“你那边呢？”刘艺菲转移话题，关心地问，“哥谭的项目要开始了吧？我看报道说预算很大，压力不小？”
“嗯，下周一剧本围读。”汪言简单回应，语气不自觉更柔，“压力是有，但值得。”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温柔，“而且，总得给某个以后想开柠檬园的小姑娘多攒点买地的资本。”
“汪言哥哥！”刘艺菲脸颊泛红，带着嗔怪，“谁要开柠檬园了！我都演过赵灵儿和王语嫣了，是正经演员了！不许总把我当小孩哄！”
她嘴上抗议，眼底却藏着羞涩和欢喜。
“好，我们刘大演员。”汪言眼底笑意更深，“那下次视频能不能抱着《演员的自我修养》？显得专业点？”
“不要！”刘艺菲立即拒绝，把抱枕抱得更紧，“剧本冷冰冰的，哪有抱枕舒服！而且……”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理直气壮，“抱着它，就像你在身边一样，睡得安稳。”
这份依恋让汪言周身的疲惫消散。他看着屏幕里的女孩，窗外洛杉矶的夜景仿佛都温暖了些。
“好，”他声音低沉温柔，“那就抱着吧。抱紧点。”他许下承诺，“等哥谭的夜空点亮，等布鲁斯·韦恩的黑夜理顺，就带你去看看真正的蝙蝠洞。保证比任何模型都震撼。”
“真的？！”刘艺菲眼睛亮如星辰，兴奋地坐直，“一言为定！不许食言！”她伸出小拇指，隔着屏幕，带着期待。
汪言也伸出小拇指，隔着太平洋，郑重地点了点：“一言为定。”
夜已深。洛杉矶的星光与北京的月光，共同照耀着屏幕两端的人。一个在宏大叙事中运筹帷幄，一个在盛名光环下摸索成长，连接他们的是一个柠檬抱枕和一句跨越重洋的承诺。
“很晚了，”汪言看了眼时间，“该睡了。明天还有台词课吧？小心崔老师又罚你练绕口令。”
“啊！对哦！”刘艺菲连忙躺好，对着镜头挥手，“汪言哥哥晚安！你也要早点睡！不许喝太多咖啡！还有……拍戏的时候小心！”
“晚安，茜茜。”汪言看着屏幕里女孩乖乖躺好的模样，眼底温柔，“做个好梦。”
屏幕暗下去，办公室只剩下城市微光。汪言靠在椅背上，疲惫感涌来，但嘴角笑意未散。
他望向窗外洛杉矶的璀璨灯火，那光芒深处，仿佛倒映着一座即将崛起的黑暗之城——哥谭。而在这座城的阴影之下，他决心守护那抹独一无二的柠檬色光芒，永远纯净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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