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天罗收网·弈算乾坤
朱明仙舟，启明殿。
凌曜与怀炎将军对坐弈棋，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如同朱明当下的局势。
“步离残兵已入彀中，云璃与戎韬准备就绪。”怀炎落下一子，声音沉稳，“只是，孙婿你以身作饵，是否太过行险？”
凌曜执白子，轻轻点在棋盘一处要害，微笑道：“爷爷放心，他们所求，无非技术与我的能力。在得到明确答复前，不会轻易动武。况且，”他抬眼，目光深邃，“不深入虎穴，焉能知其真正目的？比如，他们为何对‘烛龙’如此执着。”
此时，云璃走入殿内，她已换上便于行动的劲装，来到凌曜身边，低声道：“曜，听竹轩已安排妥当，我这就去市集购置些物品。” 此举既是真实的生活安排，也是计划中让凌曜“落单”的关键一环。
凌曜点头，暗中捏了捏她的手心，传递着“一切小心”的讯息。
云璃离开后不久，殿外便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奇物「信号静默尘」被激活了。随即，以“慈怀使者”为首的药王秘传众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大殿门口。
“凌先生，时机难得，有些关乎您未来的抉择，需借一步说话。”使者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凌曜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不悦与警惕，他看了一眼旁边光芒黯淡、仿佛失去连接的机器人“白”，沉吟片刻，方才缓缓起身，语气带着一丝讽刺：“邀请？诸位这登门的方式，倒是别致。也罢，我便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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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秘传的秘密据点，一处位于山腹深处的石窟，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腐朽混合的奇异气味。
凌曜被“请”到上座，他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那副“愚者假面”让他显得高深莫测。
“凌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慈怀使者开门见山，“朱明陈腐，规条僵化，扼杀天才。唯有慈怀药王的伟力，方能包容您这等惊世之才，提供您所需的一切资源。加入我们，您将不再受任何束缚。”
“哦？”凌曜轻笑一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不受束缚？就像现在这样？”他环顾四周，意思很明显——被“请”来的，谈何自由？
他也不等对方回答，继续道：“况且，空口白牙谁都会说。我铸造‘烛龙’、‘焚厄’，耗费资源几何，你们可知？邀请我，总得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吧？总不能比仙舟官方还吝啬。” 他摆出了一副待价而沽、重视实际利益的姿态。
使者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为了大计，还是忍了下来，挥手让人端上来自各个世界的奇珍异果与琼浆。“这些，不过是开胃小菜。只要凌先生点头，宇宙间的珍稀材料，任您取用。”
凌曜也不客气，品尝起来，还点评几句：“嗯，这‘星辰果’滋味尚可，就是年份浅了些；这酒嘛，比之余家珍藏，差了点意思。” 他这般做派，反而让使者觉得他是在试探己方的底蕴与诚意。
酒过三巡，凌曜才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说了这么久，你们费这么大劲把我‘请’来，总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换个地方喝酒吧？具体想让我做什么？先说好，伤天害理、自毁长城的事，我凌曜不干。” 他巧妙地划出了一条看似合理的底线。
使者见时机成熟，压低声音道：“凌先生过虑了。我们只是想请您，对‘烛龙’铠甲进行一些……小小的‘优化’。”
“优化？”
“正是。‘烛龙’能延缓魔阴身，此乃善举。但若能更进一步，使其能量场变得……更具‘引导性’，比如，能在特定条件下，略微‘刺激’而非安抚那些执迷不悟、抗拒慈怀恩赐之人的情绪，引导他们更快地‘认清本质’（指堕入魔阴身），岂非更大的功德？这并非毁灭，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救赎’。”
凌曜心中冷笑，果然如此！他们的目的是将救赎之物，扭曲成散布恐惧与疯狂的工具。
他面上却露出沉吟之色，手指在桌上虚划，仿佛在构思：“逆转其核心概念……这倒是个挑战。需要一些特殊的介质，比如……被‘怨嗟之种’深度侵蚀过的‘宁神花’花蕊，而且必须是百年以上的品质，才能承载这种概念反转。你们有吗？”
他故意提出一个极其苛刻且偏门的要求，既是拖延，也是为了探查对方手中掌握的资源和具体技术路径。
使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以为凌曜真的在考虑，立刻道：“此物虽然稀罕，但我教中确有珍藏！只要先生答应，立刻奉上！”
“光是材料可不够，”凌曜继续加码，“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能量稳定的环境进行推演。在这里可不行。”他指了指周围，“而且，我得先看到你们的诚意，比如，先把你们库存的‘虚陵金髓’和‘空桑木心’各拿十份过来，让我看看成色，顺便练练手，找找感觉。”
他报出的两种材料，皆是宇宙间有价无市的顶级铸造材料，价值连城。
使者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但想到一旦成功所能带来的巨大收益，还是咬牙应承下来：“好！我立刻让人去取！还请先生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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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废弃工业区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在青雀远程解锁「烛龙」与「焚厄」的限制后，云璃率领云骑军发动了总攻。
“勘破·流转！”
云璃赤足下绽放出如水流般灵动湛蓝的火焰，身形速度暴涨，巨剑「支离」在她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化作无数道切割战场的蓝色丝线，将负隅顽抗的步离人阵型彻底搅乱。
步离人首领沃里克见大势已去，咆哮着发动濒死反击，巨大的利爪裹挟着腥风抓向云璃。
云璃眼神一凛，之前高速移动留下的蓝色流火痕迹瞬间向她汇聚，注入剑中。
“剑为地纪，刃惊天宗……”
「支离」巨剑上的湛蓝流火骤然转化为焚尽万物的赤金色炎阳风暴！她仿佛披上了太阳编织的外衣，一剑挥出，赤金风暴席卷而过，将沃里克的攻势连同他本人狠狠吞没！
“勘破--炎风！！”
“噗——”沃里克重伤喷血，借助亲卫拼死掩护和一件古老的血色符石，撕裂空间狼狈遁逃。
云璃没有追击，她的任务已完成。然而，就在战斗结束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心悸感传来——通过灵魂链接，她“看”到了凌曜正在药王秘传据点中，被那慈怀使者以强大的精神侵蚀之术攻击！
没有丝毫犹豫，云璃将所有意志凝聚，顺着灵魂链接，斩出了一道纯粹由心念与剑意构成的——
心剑·斩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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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据点内，凌曜正假意研究使者刚刚送来的一小块“虚陵金髓”，实则暗中在其中编织着细微的后门符文。突然，那慈怀使者失去了耐心，强大的精神侵蚀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直刺凌曜的灵魂！
“冥顽不灵！便让你亲身感受慈怀的‘伟力’！”
凌曜面具下的眉头紧蹙，灵魂裂痕隐隐作痛。他正欲调动力量，却感知到一股无比熟悉、无比坚定的力量从灵魂链接的另一端奔涌而来！
那是云璃的意志！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斩断一切虚妄、守护重要之人决心的“心剑”，自凌曜灵魂深处骤然显现，精准无比地斩在了那精神侵蚀的根源之上！
“铿——！”
灵魂层面一声清鸣！使者的法术被硬生生斩断，他本人如受重击，猛地后退数步，脸上满是惊骇！
凌曜抓住这瞬息的机会，眼中寒光一闪，之前被他暗中做过手脚的所有物品——包括他正在“研究”的虚陵金髓、他品尝过的酒水果盘，甚至是他坐着的石椅——同时迸发出禁锢的暗金光环！
“万象悖论·概念禁锢！”
无数符文锁链凭空出现，将石窟内的所有药王秘传成员牢牢束缚！
“你……你一直在演戏！”使者惊怒交加，试图挣扎，却发现自身的丰饶神力与那些禁锢符文产生了诡异的冲突，难以调动。
“彼此彼此。”凌曜淡然道，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血迹，刚才的灵魂冲击他并非全然无事，“不过，我的‘诚意’演示，看来比你们的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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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凌曜控制住据点内局势的同时，将军府内，怀炎将军接到了另一条紧急传讯。
“将军！以淬火为首的被流放匠师七人，利用旧日密道，已突破工造司三道外围警戒，正试图潜入‘泰初秘窖’！”
怀炎眼中精光一闪，毫无意外之色。他站起身，对身旁的副官下令：“启动‘后土’封印，封闭秘窖所有非授权通道。亲卫队第一、第三小队，随老夫亲自去‘送送’这些不忘‘故土’的‘老朋友们’。”
他布局良久，等的就是将所有魑魅魍魉一网打尽的时刻。步离人已解决，药王秘传主力被凌曜拖住并反制，现在，该轮到这些内部蛀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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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据点外，云璃的身影如流星般赶到，与恰好前来清场的怀炎亲卫队汇合。她冲入石窟，看到凌曜虽面色微白但安然无恙，敌人尽数被缚，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结束了？”她走到凌曜身边，轻声问。
“这里，是结束了。”凌曜握住她的手，目光却望向将军府的方向，“但爷爷那边，恐怕还有一场‘清理门户’的戏码，正要上演。”
他自然不会就此回家。与云璃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我们去工造司。”凌曜对亲卫队长道，“这里交给你们。我想，将军大人或许需要一些‘技术支持’，以确保万无一失。”
这场针对朱明的阴谋风暴，核心的漩涡正在被逐个掐灭。而凌曜与怀炎，这一老一少，正以朱明为棋盘，联手落下最后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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