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拔掉塞子,举起酒坛把黄酒倒进缸子里。
一倒出来就闻到酸味——这黄酒可不能直接喝。
她从木头架子上取了包红糖,往缸里撒了些,然后把缸子坐在铁皮炉子上。
这一步叫煮酒,黄酒不煮不好喝。
院子里叽叽喳喳挺闹腾,秦淮茹不知出了什么事,推开门朝外看。
原来是下雪了,大朵大朵的雪花正从空中飘落。
她走到院里,仰头望向天空。
也不知为什么,只要一下雪,她就格外兴奋。瞧那飘落的雪花,真美啊。
秦淮茹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雪花在掌心很快融化,她依然觉得欢喜。
雪渐渐大了,她兴致更高,将屋门打开,把铁皮炉子搬到门前。接着搬来小桌和凳子,此时搪瓷缸里的黄酒正咕嘟咕嘟沸腾。她倒了一杯,坐在门前,边赏雪边饮酒。
下雪天并不寒冷,一杯红糖煮的黄酒下肚,身上很快就暖和起来。喝完后,她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便从空间小超市取出宣德炉和《三国志通俗演义》。
香炉摆在桌上,她从柴堆刮了些松木屑放入炉中,点燃一角,盖上炉盖。袅袅青烟升起,带着松香的气息,她觉得很好闻。
左手执书,右手持杯,院中大雪纷飞,身旁青烟缭绕。这意境让她自己都有些感动。
只是《三国志通俗演义》满纸繁体,读起来实在吃力。想了想,她把书收回空间,另找了一本读起来。
…………
“秦淮茹,你这是做什么?”
二大爷在院中一声怒喝,气冲冲走向她。
“你这是犯错误,知道吗?”
秦淮茹正看得入神,被吓得心口直跳。她捂着胸口,没好气地看着这个胖老头:
“二大爷,我又怎么了?犯什么错误了?”
见她竟敢反驳,二大爷觉得受了冒犯,他可是院里的二大爷。
“你还问怎么了?看看你……”二大爷指着香炉,“这是在干什么?”
见她持书饮酒的模样,二大爷更加痛心疾首:“你连小资情调都搞上了。”
“搞封建迷信,还搞小资做派。”二大爷指着秦淮茹,“必须开全院大会,你的问题很严重。”
“说完了?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秦淮茹合上书,将封面直怼到二大爷眼前。
“你敢说我读这书是搞封建迷信?敢说这是小资?”
此刻她的心还在狂跳,差一点,差一点就出了大事。这个年代,做什么都得小心再小心。
她又气自己大意,更气二大爷无故针对。既然他不留情面,也别怪她不留余地。
秦淮茹指着二大爷:“好你个刘海中,我看这院里就你的问题最大。开会,必须开全院大会!”
二大爷吓得跌坐在地,寒冬腊月,脸上竟惊出了冷汗。
坏了,坏了。他本想踩着秦淮茹往上爬,没想到一脚踏空了。
二大爷慌忙向秦淮茹赔不是,“淮茹,是二大爷不好,我没瞧清楚,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秦淮茹哪肯轻易罢休,“不成,你这错误太严重,必须得好好说道说道。”
她撂下二大爷就往里院走,打定主意要开全院大会,非把二大爷这位置掀下来不可。
二大爷不让她安生,她也绝不让二大爷好过。
…………
漫天飞雪,外院里又摆开了全院大会,左邻右舍都缩在屋檐下,怨声不断,催着一大爷快些开始。
院子中央的桌旁坐着一大爷和三大爷,二大爷则蹲在一旁。秦淮茹作为告状人,也在桌边坐着。
雪片簌簌落下,桌边三人却丝毫没有躲雪的意思。
见人差不多齐了,一大爷起身朝四周道:
“大伙安静,没来的就不等了。今天大雪天喊大家来,是因为出了件影响很不好的事。淮茹,你来说说。”
秦淮茹站起来,“我刚刚在屋里读‘书’的时候,二大爷……就是刘海中。”
“他突然冲进来说我搞封建迷信,搞小资——就是这么个事。”
二大爷一听,立马跳起来反驳:“没有的事!秦淮茹你别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淮茹举起手里的红皮书向大家示意,紧盯着二大爷追问:
“这话你说没说过?你嚷那么响,院里肯定有人听见。”
二大爷顿时蔫了头。
一大爷朝院里问:“还有人听见刘海中喊什么了吗?”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声如洪钟:“我听见了,我就在隔壁屋。”
娄晓娥也举了手:“我也听到一点……”
话没说完,许大茂就拽下她的胳膊,低声喝止:“别掺和这事。”
娄晓娥心里不服,却也没再吱声。
一大爷又问:“还有别人听见吗?”
陆续有几户离秦淮茹家近的举了手,说隐约听见了些。
一大爷转而质问刘海中:“刘海中,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二大爷耷拉着脸,活像霜打的茄子。
“我老眼昏花看错了,没瞧见她手里拿的书……我不是有意的,我是什么人大伙儿还能不知道吗?”
众人议论纷纷。一大爷问秦淮茹:“淮茹,这事闹大了不好,让刘海中给你赔个不是,就这么算了行不?”
三大爷却不赞同:“不行!刘海中作为七级钳工的老同志,觉悟太低了。”
“必须深刻认识错误,做出检讨。鉴于他所犯的错,刘海中同志已经没资格继续当咱们院的二大爷了。”
秦淮茹心中称是,正好借机扳倒二大爷,免得他日后再生事端。
“我同意三大爷的意见。”
一大爷沉默片刻,站起身对着院里的人复述了三大爷的话。
“大家要是同意三大爷说的,就举手。”
二大妈站在院里欲言又止。
秦淮茹和三大爷最先举手,接着院里的人也陆续举起了手。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事就这么定了。行了,都散了吧。”
一大爷说完转身要走。雪下得这么大,他不想多待。
“大家等一下,我许大茂有话说。”
许大茂见二大爷下去了,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既然二大爷不做了,院里得再选个人接替,为大伙服务。”
他走到院子中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咱院里情况大家清楚,看来只能我来担这个责任了。”
秦淮茹在旁边听得直犯恶心。许大茂这不要脸的德性。
恶心归恶心,可不能让他当上二大爷,不然院里准没安生日子。
“我不同意。”
“秦淮茹,你算老几?轮得到你不同意?”许大茂指着她,自己还没找她算账,她倒先跳出来了。
秦淮茹没理他,继续说:
“我在院里也住了七八年,今天就厚着脸皮推荐我自己。”
“以前三位大爷都是男同志,没法为女同志服务,该有位女同志了。”
她说完,院里一片安静,大家都愣住了。
许大茂先哈哈大笑起来,“哎呦,秦淮茹,你可笑死我了!就你?女人也想当院里大爷?你配吗?”
“要当也是我当,你算什么东西?”
秦淮茹立刻反驳:“妇女能顶半边天,这话可是上边说的。许大茂,你别犯错误。”
许大茂不敢接这话,“你……你别瞎扣帽子,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当院里大爷?这是新社会,旧思想都得打破。”
秦淮茹上辈子政治课没白上,大道理张口就来。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许大茂当着众人面不敢硬顶。
“就算我不当,也轮不到你……那也该是我们家蛾子当,你靠边站。”
秦淮茹轻笑起来。就娄晓娥那出身,许大茂还真敢说。
“我家三代贫农,我是工人阶级,谁比我更有资格?”
许大茂哑口无言,“那……那让聋老太来。”
聋老太在边上直翻白眼,“别拉扯我老太太,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许大茂没话说了。
他索性耍起无赖:“反正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秦淮茹心想。她也是临时起意。
反正不能让许大茂当这个“大爷”,就他那德性,一旦上了位,准惹出一堆麻烦事。
秦淮茹也怕许大茂以后针对她,转念一想,不如自己来当这个“大爷”。
要是她当上了院里的“大爷”,往后也就没人敢给她气受了。
“一大爷、三大爷,您二位觉得怎么样?”
“这……”
三大爷犹豫起来,这事儿以前可没出过。自打有这个院子起,管事的都是男的,哪能让女的当大爷?
秦淮茹看出三大爷的迟疑,开口道:“三大爷,妇女能顶半边天,现在都新时代了,老思想可得改改了。”
被她这么一说,三大爷只好应道:“那……我同意。”
秦淮茹又看向一大爷,一大爷却没什么反应,不点头也不摇头。
没办法,秦淮茹只好转向院子里其他人说道:
“我是真心想为大伙儿服务,再说了,咱院确实该有个女同志了……”
许大茂不乐意了:“凭啥是你啊?一大妈、三大妈不都在吗?哪个不比你合适?”
一大妈和三大妈在人群里连连摆手,这活儿她们可不愿接,女的当大爷?多丢人啊。
秦淮茹没理许大茂,继续问道:“我当大爷,大家同不同意?给句话吧?”
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阎解成:“这不成胡闹吗?哪有女的当院里领导的?贾大妈,您也不管管您儿媳妇?这不丢人吗?”
贾张氏脸一沉,扭头就回了屋。
“贾大妈?贾大妈?”
于莉:“呸,阎解成你什么意思?凭什么女的不能当?秦姐,我支持你!”
阎解放:“嫂子,这可不是一回事。院里管事的那都得是德高望重的人。”
刘光天:“就是!姓秦的也想当大爷?做梦吧!”
杨雪:“刘光天,我看就是你爸被撤了职,你记恨秦姐!”
“哼,我是对事不对人。”
…………
院子里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秦淮茹看着这场景,心里有点泄气。除了几个年轻女的,真没几个人支持她。
几个大妈也一脸不认同,在她们看来,女人家就该顾好家里,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秦淮茹暗暗安慰自己:选不上就选不上吧,反正许大茂也没当上,目的也算达到了。
“我支持秦淮茹,咱们这院,确实该有个女同志了。”
眼看院子里吵得没完,聋老太拄着拐杖站起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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