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待不住了,把铜锅塞回麻袋往肩上一甩,就要走。
这下轮到秦淮茹着急了。王爷的后人,家里肯定还有别的宝贝,可不能放他走,非得弄几件值钱的不可。
她赶紧上前拦住:“哎,侯同志,您别走呀!换,我换!”
侯老头这才停步,把铜锅重新拿出来,也懒得说话,放下锅就要去收摊上的东西。
秦淮茹又急忙拦住他,侯老头一脸不解:“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侯老头犹豫片刻,说道:“能不能再多加两瓶白酒?”
秦淮茹爽快应下:“行,那就再补两瓶。”
侯老头目光又移向旁边的富强粉,心有不甘。秦淮茹立刻摆手:“侯叔,这可不行。已经多给了您两瓶酒了。要不这十斤面粉您拿钱买?我不收票,还能算便宜些。”
侯老头无奈叹气:“我要是有钱,也不用来这儿换了。这么着,这十斤面粉算我借的,下回拿东西来抵。”
秦淮茹本就在等这句话,随即点头:“成,侯叔,我信您。面粉您先拿走。今天是腊月十八,下周六二十五号我再来。”
侯老头一拱手,将面粉装进麻袋背起离开。他本信心满满带着铜锅来,没曾想最后反倒欠了账,心里闷闷不乐。
人走后,秦淮茹把铜锅收好,继续叫卖。为多赚些钱,她也顾不上保持低调了。
晌午时分,摊前暂时没人,她盘算着去小河沟一趟。麻袋容量有限,一直在众目睽睽下取货容易惹人怀疑。
她快速收拾好东西,背着麻袋走向小河沟。进了空间小超市,她先拆了包面包填肚子,忙了一上午着实饿了。
吃完,她把《三国志通俗演义》取出,与宣德炉摆在一处。至于那口铜锅,她不打算摆这儿——就算是王府旧物,放在这也掉价,不如带回去刷洗干净,继续当火锅用。
将古书安置妥当,她又往麻袋里装了不少红糖、白糖和十几瓶酒。麻袋沉甸甸的,她艰难地背回黑市,累得满身是汗,敞着棉袄喘了好一会儿。
重新摆好货物,秦淮茹继续吆喝起来。她心里略感遗憾:今天没碰上赵德胜那样的大主顾,否则能多卖不少。她也纳闷:赵德胜该知道她今天出摊的,怎么没来呢?
这时,一位顾客拿起酒瓶端详:“同志,你这二锅头真是红星牌的吗?怎么连标签都没有?该不会是假的吧?”
秦淮茹回过神来,注意到摊位前站着一位穿蓝色大褂、胸前别钢笔的中年男子。他看起来很精神,衣服上一个补丁也没有,像是位干部。她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干部怎么也来黑市?越想越不安。
她赶紧上前拔下酒瓶的木塞,示意对方:“不是假的,您闻闻,地道的二锅头味。”
中年男子闻了闻,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酒瓶。
他这态度让秦淮茹心里发毛,忙说:“同志,您尝尝,绝对是红星二锅头的味道。”
“免费尝?”
“当然,您尝了不满意,尽管走。”
中年男子也不推辞,小心抿了一口,咂咂嘴,觉得比自家喝的还好。
他很满意:“给我拿四瓶,一共多少?”
秦淮茹高兴地说:“四块钱,一瓶一块。要不要红糖?您买得多,再便宜三毛,五毛一包要不要?”
她实在缺钱,便宜卖又舍不得,这样搭着卖正好。
男子觉得确实便宜,供销社一斤要八、九毛呢,便说:“拿一包吧。”
“好嘞,东西多,您拿好。”秦淮茹递过四瓶酒和一包红糖,开心地收了钱。
看他走远,她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不过对方提醒了她。她从空间小超市取来一个杯子,后面再有人对酒感兴趣,她就倒一点让人尝。
结果酒卖得飞快,刮掉商标的全卖完了,最后两瓶红星二锅头连杯子被一位大爷包圆。她有点后悔没多备些酒。
酒卖完了,她不甘心,又去小河沟刮了一箱二锅头出来,要不是太费事,还想多弄点。
她也估计不足,谁想到这年头白酒这么好卖?
她又拆了三袋十斤的大米,之前有人问却没货,白白错失机会。
准备好东西,她背出空间,赶紧继续摆摊。
天色渐暗,黑市人却更多了,大概是附近刚下班的人。秦淮茹见状更卖力吆喝:
“免费尝红糖!免费尝白酒!东西便宜,不要票!”
她算是豁出去了,仗着化了妆没人认得,脸也不要了。
主要是天快黑了,她家离得远,公交也停了,得走回去,太晚不安全——她还记得上次走夜路的情形。
路人都被秦淮茹惊到了,这年头谁见过这样卖东西的?
大家来黑市都恨不得把脸捂上,一是怕丢人,二来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今天真是开了眼。
秦淮茹觉得有些难为情,但她摊位前的顾客却逐渐增多,货物也迅速售罄。
眼见东西卖得差不多了,她利落地开始收拾,不打算再补货,今天的动静已经够大了,见好就收吧。
收拾完毕,她背着麻袋在黑市里转悠起来。手头宽裕了些,便盘算着买些布票,扯块布做被罩和床单。
她空间超市里的被褥颜色过于鲜艳,直接拿出来用太扎眼,还是遮掩一下比较稳妥。
走在鸽子市里,不少陌生摊主主动跟秦淮茹打招呼,她心里纳闷,怎么好像人人都认识她?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片黑市早已名声在外。之前因卖的东西稀奇,已小有名气,今天这一番吆喝,更是让她彻底出了名。
摊主们互相传着,黑市里来了这么一位人物,长相普通,货品奇特,还是个豁得出去的主……
秦淮茹若知道他们背后的议论,非得啐一口不可,她卖点东西容易吗?怎么就成不要脸了?
路过一个摊位,她花四分钱买了颗大白菜,个头不小,装进麻袋后背着沉甸甸的。
这年头蔬菜便宜还不要票,看着大爷摊前仅剩的五六颗白菜,全卖完也就挣两毛多钱。大冷天冒着风险蹲守,就为这点收入,唉,谁都不容易。秦淮茹没让找零,放下五分钱便离开了。
转悠到倒卖票券的区域,她打量一圈,找了个面善的年轻男子上前问道:“同志,有布票吗?什么价钱?”
年轻男子一见是她,顿时热情起来:“哎呦,大姐,我叫刘兵。您来买肯定便宜,四毛一尺,您要多少?”
大姐?秦淮茹愣了愣,自己这就成大姐了?瞧对方年纪,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啊。
见她不说话,刘兵以为嫌贵,忙解释:“大姐,这价别人我可不给,您去别处打听,绝对找不到更低的。”
秦淮茹回过神,大姐就大姐吧,过了年虚岁都二十八了。平日没觉得,被人一喊才惊觉自己已不年轻。
“没,不是价钱的事。”她摆摆手,接着问:“做一套床单加被罩,大概要多少布?”
刘兵一听是大生意,眼睛亮了:“最少也得二十五六尺。”
四毛一尺,二十五尺就要十块钱。秦淮茹暗暗咋舌,光布票就这么贵,买布还得再花一笔。最便宜的大粗布一尺也要两三毛,一套被罩床单下来,确实不便宜。
价格不菲,但秦淮茹还是咬牙决定了,“刘同志,给我三十尺布票。”
三十尺?刘兵心中一惊,他还从没一次性卖出过这么多布票,这笔生意让他赚得不少。
刘兵顿时更加热情起来,从皮包里翻出两张拾市尺的布票,又找了一张伍市尺和五张壹市尺的,凑齐后递过去,顺便推销道:“大姐,您还需要别的票吗?粮票、肉票、工业券,我这都有,便宜给您。”
秦淮茹接过布票,瞥了他一眼,光是这十二块钱的布票已经让她心疼不已,哪还愿意再买别的?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要钱的话,我就要。”
刘兵讪讪一笑,“您说笑了,怪我一时忘了您是做什么的。”
秦淮茹有些疑惑:“同志,你认识我?”
刘兵立刻竖起大拇指,“瞧您说的,这黑市里谁不认识您啊?您可是这行的头号人物。”
他早就听说秦淮茹门路广,连化学制品都能弄到,最近还在卖白酒,这可不容易。在黑市里,大多数卖的是农产品或者像他这样倒卖票证的,而卖工业品和化学品的,秦淮茹算是独一家。
听他这么一说,秦淮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讽刺自己。但看他满脸敬佩,又觉得不像。她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尴尬得脚趾都快抠出三室一厅。
“没、没有,不敢当,也就是混口饭吃……那个……嗯……”
“哎,大姐,您怎么走了?慢点啊!”
秦淮茹羞得赶紧溜走,她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实在太尴尬了,但除了尴尬,心里竟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得意。
……
离开黑市,她把麻袋收进空间,匆匆往家走。这时公交已经停运,她只好步行回去。
北风呼呼地吹,身上很冷,心里却是一片火热。她算了算今天的收入,布袋里的零钱加起来差不多有两百块。在黑市上没敢仔细数,但卖的东西确实不少:白酒三十多瓶,梳子、毛巾、肥皂盒也卖了一些,下午带的三十斤大米也全卖光了,最畅销的还是红糖和白糖。
也多亏快过年了,不然也卖不了这么多。
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她忍不住一次次摸向兜里,那厚厚一叠钱让她兴奋不已——这下搬家不愁了,连自行车也能买了。
心情好,脚步也快,到四合院时,天才刚黑透。
秦淮茹从空间里取出麻袋和铜锅,顺便拿了一包火锅底料,割了一斤羊肉——空间里的羊肉所剩不多,她舍不得多切。又从冰柜里拿了些火锅丸子,幸亏空间里的食物不会变质,不然早坏了。
今晚,她打算好好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她把所有东西塞进麻袋,背着走进四合院。
夜晚寒气刺骨,一路走回屋里,没遇见什么人。
一进门,她立刻丢下麻袋,长舒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槐花还窝在被子里,一见秦淮茹回来,立马跳下床:“妈,你去哪了?我快饿死啦!”
秦淮茹听了忍不住笑:“早上叫你起来吃饭,你偏不起,现在知道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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