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的话确有几分道理,眼下的魏国的确不是任意两方势力联合的对手,适当的服软是必要的,顾冒也可以接受。
不过赵王兴军而来,怎么可能因为他一句议和就不打了呢?
想到这,他问道:
“就算孤有意议和,赵王也不会同意的。”
韩贵听到顾冒松口,当即激动道:“属下保举一人,定可促成此事。”
“爱卿所言何人,他又有何要求?”顾冒好奇地问道。
韩贵回道:“此人乃我昔日故友,秦州名士审伯圭。”
“只要主公愿意退出白澄城,撤回进攻长林的兵马并承诺两年之不攻赵,他就有八成把握做成此事。”
审伯圭之名顾冒素有耳闻,此人是个爱惜名声的。他敢夸下海口,想来是真的有把握。
一旁的张墉听到此事有审伯圭参与,当即附和道:“主公,若是审先生出马,微臣以为可以议和。”
顾冒颔首,命韩贵去请审伯圭前来议事,他则与众人继续商议撤退事宜。
没错,顾冒并未放弃第一方案,而是打算做两手准备,毕竟八成把握议和成功,不是还有两成失败的可能吗?
没多久,审伯圭到来。
此人一身青色儒衫,身长七尺五,长得眉清目秀,眉眼间带着些许自傲之色,却不惹人生厌,反而令人心生欢喜。
他见到顾冒后也不行礼,而是环视周围众人后仔细打量顾冒。
顾冒见状也不恼,反而笑盈盈地任他观看。
“大胆审伯圭,见到魏王后为何不跪,反而如此无礼?”
片刻后,一旁的段明忍不住呵斥道。
审伯圭闻言转头看向他,诧异问道:“我并非魏国人,亦非魏臣,为何要跪?”
“相反,我此来是救魏王性命的,理应他向我行礼才是。”
段明听后大怒,刚要言语,坐于主位的顾冒就挥手打断他道:“段卿,审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你还是安静听着便是。”
说罢,顾冒从主位起身来到审伯圭面前,恭敬行了一礼道:
“审先生。”
审伯圭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他就是口嗨而已,没想到顾冒真这么做了。
其身旁的韩贵手心不住冒冷汗,在心中破口大骂,这个故友也太坑人了!
审伯圭尚未来得及还礼,顾冒就已笑着开口:“审先生,军情紧急,孤长话短说,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见顾冒表情和蔼,不似作伪,审伯圭略微松一口气的同时斟酌道:
“魏王只需告诉我您的底线在哪,再给我魏国使臣该有的东西,我便可以出发了。”
顾冒听后立即答道:“孤愿意退回北原河西两郡,并送还赵王一万普通降卒。”
“而且为表诚意,审先生出发后,孤会退出白澄城,让赵王不费一兵一卒退出此城。”
“好,我明白了。”
审伯圭回道,然后拿着顾冒给的使者身份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他一离开,韩贵立即下跪请罪:
“主公,属下与审伯圭多年不曾往来,未知他如此狂悖无礼,还请恕罪!”
顾冒淡淡道:“此人天性如此,与你无关,起来吧。”
……
“怎么是你?”
次日一早,望着眼前的审伯圭,赵兴诧异地问道,他是真没想到审伯圭竟做了魏国的使者。
他与审伯圭有数面之缘,被其学识折服。
当初他立国之时,曾多次派人去请审伯圭,结果连面都没有见到。
如今再见之时,对方竟成了敌国使者!
“参见赵王。”
审伯圭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令赵兴面色好看了些许。
他正色道:“我此行非是为魏国的利益而来,而是想救您的性命。”
赵兴闻言冷哼道:“审先生这是何意?孤堂堂宗师,手握六万精兵,顾冒小儿拿什么来害我性命?”
审伯圭并未答话,反而问道:“敢问赵王你此行可是为长林守军而来?”
赵兴迟疑片刻,回道:“不仅是为他们,更是为了取顾冒小儿的首级。”
审伯圭笑道:
“那赵王想过没有,倘若魏王避而不战,先逃往长林助那里的魏军攻城,再通过长林退入北原,过天河,与您隔河对峙。”
“届时,您还敢追击吗?”
“不敢。”赵兴闷声答道:“不过这样一来,孤也算把顾冒小儿赶出秦州了。”
审伯圭叹道:
“可是长林守军没了,近三分之一的秦州也将因此满目疮痍。”
“而魏王只需休整一年半载,便可卷土重来,届时您又如何应对呢?”
赵兴笑道:“审兄若能活到那个时候,自会知道孤是怎么应对的。”
审伯圭闻言一愣,而后也笑了,直言道:“魏王想与您议和,不知您意下如何?”
“议和?”
赵兴很诧异,在场的其余人也很吃惊。
审伯圭颔首,接着道:
“没错,只要您答应,他愿意退回北原河西二郡,归还一万普通降卒并承诺两年内不侵犯赵国。”
事到如今,他已然猜到赵王不可能答应议和,故而才这般敷衍。
果不其然,听完顾冒的条件后,赵兴大笑道:“诸位,你们看,魏王他怕了,此战我们定然大获全胜。”
众人闻言尽皆大笑出声,唯独韦博怀疑顾冒议和是假,真实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
片刻后,待众人笑声停下,赵兴冲审伯圭冷笑道: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议和之事孤绝不答应,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审伯圭不再劝说,朝赵王行了一个大礼后便欲离开。
可是赵兴为了麻痹顾冒,不仅没收他的快马,还将其囚禁起来,命手下两天后才能放过他。
与此同时,魏军正大举从白澄城撤离。张进此时正在撤离的队伍中,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白澄城,不由叹了一口气。
“张仟将可是后悔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张进寻声一看,便见到顾冒那张笑脸。
张进心中一凛,连忙下跪行礼,顾冒上前制止了他:“不必如此,回答孤的问题便是。”
“主公,进非反复小人,既已效忠主公,又怎会心存二心?只是马上要离开故乡,心中难免惆怅。”
张进连忙表明心迹,生怕引起顾冒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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