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螭首惊魂，计夺解药
螭首令！
令牌入手冰凉，那独角蛇头浮雕仿佛活物，猩红的宝石蛇眼透着一股妖异的力量，直视人心。林凡握着它，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沉重与不祥。这意外获得的至高信物，如同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直插敌人心脏；用不好，反噬自身，万劫不复。
棚屋内，空气凝固。萧瑟、丙、丁，乃至沉默的“浮尸”老常，目光都聚焦在这枚小小的令牌上，神色各异，有震惊，有凝重，也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你……你竟然拿到了这个……”老常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夏侯淳……丢了此令……比杀了他还难受……”
萧瑟深吸一口气，压下眼中的波澜，快速说道：“我在‘蛇眼’下的秘库中，与一种守护的怪蟒搏杀，险些丧命，最后引爆了携带的雷火弹才侥幸脱身，混乱中在秘库角落发现了此令。夏侯淳定然以为此令已毁于爆炸，这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他指着令牌：“持此令，理论上可号令此地所有‘幽螭’成员。但风险极大，一旦被识破，或者遇到只认夏侯淳不认令牌的死忠，立刻就是灭顶之灾。”
林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令牌是真的，但它的效力取决于使用的方式和对象。直接拿着令牌去命令夏侯淳交出解药，无异于痴人说梦。但若用在其他地方呢？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昏迷的洛璇儿身上，那蔓延的黑线如同催命符。解药在夏侯淳的座船底舱……座船……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林凡的脑海！
“我们不用它去命令谁，”林凡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我们用它……混进去！”
“混进去？”萧瑟一愣。
“对！混上夏侯淳的座船！”林凡语速加快，思路越来越清晰，“夏侯淳刚刚在‘蛇眼’吃了亏，损失了螭首令（他以为毁了），此刻必然暴怒，座船守卫或许反而会因为他的情绪化指挥出现短暂混乱。而且，他绝对想不到，我们敢拿着真的螭首令，直接摸到他的老巢！”
他拿起令牌，仔细端详：“这令牌是最高信物，寻常帮众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实物，只闻其名。我们若能伪装成总舵派来的特使，持令要求登船‘传达密令’或‘查验损失’，或许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计划太大胆了！简直是刀尖上跳舞！一旦登船被识破，就是瓮中之鳖！
萧瑟眉头紧锁，沉吟道：“此计……太过行险。特使的身份、口令、行为举止，稍有差池，立刻暴露。”
“所以需要最精湛的易容，和最完美的扮演。”林凡看向萧瑟和老常，“萧前辈精通潜行暗杀，但对‘幽螭’内部规矩了解多少？老常前辈潜伏多年，可知他们高层传递命令的常见流程和切口？”
老常嗬嗬笑了两声，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光：“总舵特使……向来神秘……通常……黑衣蒙面……持令不语……由随从……传达指令……切口……每年都变……但上月……我刚截获过一条……或许……还能用……”
希望之火再次燃起！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开始准备。萧瑟亲自为林凡易容，将他扮成一个面色冷峻、眼神阴鸷的中年人，与“墨言”的儒雅截然不同。老常则贡献出了他珍藏的、不知从哪个倒霉鬼身上扒下来的“幽螭”中层头目服饰和一面黑巾。
丙和丁则负责扮演特使的随从。至于特使“持令不语”的设定，正好规避了林凡不熟悉具体口令的风险。
老常将截获的切口和可能用到的应对之语反复告知林凡和丙、丁。时间紧迫，只能死记硬背。
子时三刻，正是夜最深、人最困之时。
一艘小艇悄然滑向停泊在鬼见愁核心水域、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的夏侯淳座船——那艘巨大的、船头雕刻着狰狞鬼首的楼船。
小艇上，正是易容后的林凡（持令特使）、丙、丁（随从），以及水下潜行护卫的萧瑟和老常。
靠近座船警戒范围，立刻有巡逻快船上前拦截：“什么人？止步！”
丙按照预定方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慢：“放肆！总舵巡风使在此，持螭首令，有急事面见夏侯舵主！还不速速引路！”
说着，林凡适时地将螭首令在黑巾下微微一亮，那独特的独角蛇头和猩红宝石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幽光。
拦截的快船上，几个水匪看到那令牌，虽然看不太清，但那股形制和威压感让他们心头一凛！总舵特使？持螭首令？这可是天大的事！
小头目不敢怠慢，连忙恭敬道：“不知特使驾临，恕罪！请随小的来！”
有惊无险，小艇被引至楼船下方。放下绳梯，林凡三人“趾高气扬”地登上这龙潭虎穴。
船甲板上，守卫明显比平时多了数倍，气氛紧张。得到通报的夏侯淳的心腹（正是那干瘦老者）快步迎出，眼神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林凡三人。
“特使远来辛苦，不知……”干瘦老者试探着问道，目光扫向林凡手中的令牌。
林凡依旧不语，只是将令牌再次亮出，同时微微释放出一丝听风楼秘法模拟出的阴冷气息（得益于萧瑟的临时指点）。
丙再次开口，语气冰冷：“螭首令在此，如舵主亲临！特使奉总舵密令，查验‘蛇眼’损失情况及……夏侯舵主近期事务！速带我们去见舵主，并开启底舱，特使要亲验秘库备份账册！”
这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蛇眼”出事，要求见夏侯淳合情合理，又以查验备份账册为由，直指底舱！理由冠冕堂皇！
干瘦老者看着那确凿无疑的螭首令（他级别够，认得此令），感受着“特使”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又见对方对内部事务似乎颇为了解，疑心去了大半，更多的是惶恐和疑惑——总舵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还派来了持螭首令的特使？
他不敢阻拦，只得躬身道：“特使请稍候，容小人先去禀报舵主……”
“不必了！”丙厉声打断，“密令紧急，刻不容缓！直接带路！莫非夏侯舵主有何事，见不得光吗？”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干瘦老者冷汗直流，连称不敢，只得硬着头皮，亲自引着林凡三人，向着通往底舱的楼梯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林凡的心跳如擂鼓，袖中的手微微出汗。能否成功拿到解药，就在此一举！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底舱入口时，一个暴怒如同雷霆的声音从上层甲板传来：
“放屁！总舵特使？老子刚跟总舵通过消息！哪来的特使？！给老子拿下这三个冒牌货！”
夏侯淳！ 他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了！而且，他似乎刚刚与真正的总舵联系过！
伪装，瞬间被戳穿！
甲板上的守卫闻言，愣神片刻后，立刻刀剑出鞘，凶光毕露地围了上来！干瘦老者也反应过来，脸色狰狞地堵住了退路！
林凡三人，陷入了真正的十面埋伏，插翅难飞！
千钧一发之际，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将螭首令高举过头，运足内力，声音如同寒冰炸裂，响彻整个楼船：
“螭首令在此！夏侯淳勾结外敌，损毁圣物，意图叛帮！总舵密令，格杀勿论！谁敢助纣为虐，同罪！”
先下手为强，倒打一耙！ 在这生死关头，林凡选择了最疯狂的一招——利用螭首令的权威，直接指控夏侯淳叛变！他要将这潭水，彻底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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