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古玩街的青石板路就沾着露水,凉丝丝的。刘笑扛着蛇皮袋,脚步比平时快了三倍,嘴里还叼着昨晚剩下的半块馒头——他怕去晚了好位置被人占了,凌晨四点就从广场长椅上爬起来,连脸都没洗,就往古玩街赶。
路过公园的水龙头时,他赶紧停下来,用冷水抹了把脸,又对着水龙头喝了几口凉水,才算清醒了些。他从蛇皮袋的夹层里掏出一把捡来的塑料梳子,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结果越梳越打结,最后干脆放弃,用手抓了抓,勉强看起来不那么像“流浪汉”,才继续往前走。
“小伙子,来得挺早啊!”刚走到古玩街路口,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刘笑抬头一看,正是卖旧书的王大爷,此刻正蹲在路边,往地上铺一块蓝色的旧布,布上堆着一摞旧书,看起来都是些老版的小说和杂志。
“王大爷!您也早!”刘笑赶紧跑过去,把蛇皮袋放在旁边,喘了口气,“我怕来晚了没位置,就早点过来了。您这位置还空着吗?我想在您旁边摆个卦摊,跟您做邻居。”
王大爷笑着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早给你留着了!昨天看你在这儿转悠,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来早。这位置好,靠近路口,来往的人多,就是沾点露水,你铺厚点就行。”
“谢谢王大爷!您真是太够意思了!”刘笑激动得差点把蛇皮袋扔在地上,赶紧蹲下来,开始翻自己的“家当”——摆卦摊得有块布当桌子,总不能直接把东西放地上,不然显得太不专业,没人愿意来算卦。
他把蛇皮袋倒过来,“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地上:皱巴巴的《风水入门》、缠了彩色绳子的桃木剑、洗干净的旧毛巾、半瓶酒精、几张纸巾,还有几块捡来的小石子(之前用来压书的)。可翻来翻去,就是没找到合适的布——旧毛巾太小,只能铺一本书;蛇皮袋虽然大,可上面印着“尿素”两个大字,用来当卦摊布,也太丢人了,说不定人家以为他是来卖化肥的。
“咋了?找不着东西了?”王大爷看他急得满头大汗,凑过来问。
“我想找块布当卦摊布,可没合适的,”刘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旧毛巾太小,蛇皮袋又太丑,人家一看就不想来算卦了。”
王大爷笑了笑,从自己的三轮车里拿出一块灰色的旧布,递给他:“这块布你拿去用!我之前用来盖旧书的,虽然有点破,但是干净,也够大,铺你的东西刚好。”
刘笑接过布,摸了摸,虽然边缘有点磨损,但是确实干净,比自己的旧毛巾大多了,足够铺下《风水入门》、桃木剑,还有以后要用来写卦辞的纸和笔。“谢谢王大爷!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等我以后赚了钱,肯定给您买本新的小说!”
“不用不用,”王大爷摆了摆手,“一块破布而已,不值钱。你赶紧铺好吧,一会儿人就多了,别让人家以为你是来捡破烂的。”
刘笑赶紧把灰色旧布铺在地上,用小石子把四个角压好,防止被风吹起来。然后把《风水入门》放在布的中间,封面朝上,还特意把师父写的笔记那一页露出来一点,显得有“真材实料”;接着把桃木剑放在书的左边,剑柄朝着路人,方便人家看到;最后把旧毛巾叠成小块,放在右边,打算用来放以后赚的钱——虽然现在还没钱,但是先准备好,总没错。
“还差个招牌!”刘笑拍了拍脑袋,想起昨天看到的道袍大叔,人家有个木质的招牌,上面写着“风水大师,算卦看相”,特别显眼。自己虽然没有木质招牌,但是可以找块布,写个简易的招牌,至少让路人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
他又开始翻蛇皮袋,想找块大点的布,结果翻来翻去,只找到一块比毛巾大一点的白色破布,是之前捡来的,原本应该是件t恤,被剪得只剩一半,上面还有个小洞。“凑合用吧,总比没有强。”刘笑自我安慰道,把破布铺在旁边的石头上。
可写招牌得有笔和墨啊。刘笑摸了摸口袋,身无分文,别说买笔和墨了,就连一根铅笔都没有。他看着地上的小石子,又看了看路边的树,突然眼睛一亮——可以用木炭当笔!之前在村里,他跟小伙伴们就用木炭在墙上画画,虽然容易蹭掉,但是应急肯定没问题。
他赶紧跑到古玩街旁边的小树林里,找了几根没烧透的木炭(应该是之前有人在这里烧烤剩下的),用石头敲掉表面的灰,露出里面黑色的炭芯,才算有了“笔”。
刘笑蹲在石头旁,拿着木炭,开始在白色破布上写字。他先想好了招牌上的字:“刘半仙传人,算卦测字,不准不要钱”——“刘半仙传人”能拉师父的名声,“算卦测字”说明自己会的本事多,“不准不要钱”能让人放心,愿意来试试。
可真写起来,刘笑就犯难了。他的字本来就不好看,小时候在村里上学,就总被老师批评“字写得像虫子爬”,现在用木炭写在布上,更是难上加难。
“刘半仙传人”的“刘”字,他写了三遍才写对,第一遍把“文”字旁写成了“又”字旁,第二遍“刂”写得太长,像个棍子,第三遍才算勉强能看。写“传”字的时候,他又忘了写右边的“丶”,直到写完“人”字,才发现不对劲,赶紧用木炭尖蘸着唾沫,小心翼翼地补了个点,结果越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像只小苍蝇趴在上面。
最搞笑的是写“不准不要钱”的时候,“准”字的左边“冫”写得太大,右边“隹”又写得太小,看起来头重脚轻;“钱”字的“钅”旁,他直接画了三个小圆圈,代替了笔画,远看像三个小芝麻。
好不容易把字写完,刘笑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招牌——白色破布上,黑色的木炭字歪歪扭扭,有的大有的小,还有的笔画缺胳膊少腿,中间还有个小黑点,看起来别提多滑稽了。
“这……能行吗?”刘笑挠了挠头,心里有点没底。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凑合用了。他找了两根树枝,把破布的两个角系在上面,然后插在自己的卦摊旁边,算是把招牌立起来了。
刚立好招牌,古玩街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有提着鸟笼的大爷,慢悠悠地走过来,瞥了一眼刘笑的招牌,笑着对旁边的人说:“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还敢叫‘刘半仙传人’,我看是‘刘半吊子’还差不多!”
旁边的人也跟着笑,没人停下来。刘笑站在卦摊后面,脸一下子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风水入门》,心里却慌得不行——怎么没人来问啊?是不是自己的招牌太丑了?还是人家觉得自己太年轻,不信自己会算卦?
没一会儿,一个穿牛仔裤的小伙子路过,看到刘笑的招牌,停下脚步,指着“不准不要钱”四个字,笑着问:“哎,小伙子,你这算卦真的不准不要钱?那我要是让你算我今天能不能捡到钱,你要是算不准,是不是得赔我钱啊?”
刘笑赶紧抬起头,认真地说:“大哥,我这算卦是真本事,肯定能算准!要是算不准,我不仅不要钱,还能帮你免费看一次风水!不过捡钱这种事,要看个人运气,我得先看看你的‘气’,才能算出来。”
“看气?”小伙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还会看气?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还神棍呢,赶紧回家上学去吧,别在这儿骗人了!”
说完,小伙子转身就走,还跟旁边的朋友调侃:“你看那小子,拿着块破布当招牌,还说会看气,笑死我了!”
刘笑站在原地,脸更红了,心里也更慌了。他知道小伙子是在调侃自己,可他真的会看气,真的会算卦,就是没人相信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卦摊:灰色的旧布,歪歪扭扭的招牌,皱巴巴的书,断了的桃木剑,怎么看都像个“骗子摊”,难怪没人愿意来。
“别着急,刚开始都这样。”王大爷看他失落的样子,递过来一个热乎的馒头,“我这馒头是早上买的,没吃完,你拿着吃。我刚卖旧书的时候,也是一天都没人买,后来慢慢就有人来了。你这卦摊刚摆起来,人家不了解你,等过两天,有人觉得你算得准了,自然就来光顾你了。”
刘笑接过馒头,心里暖暖的,咬了一口,热乎的馒头滑进肚子里,稍微缓解了心里的慌劲。他看着王大爷,点了点头:“谢谢王大爷,我知道了。我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他重新站在卦摊后面,这次不再低着头,而是抬起头,观察路过的人,同时悄悄运转《引气诀》,让自己的精神更集中。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大叔,身上的气发暗,还带着点灰色,看起来运气不太好,走路的时候还不小心踢到了路边的石头,差点摔倒。
刘笑心里一动,觉得这位大叔可能需要算卦,说不定能帮他解决问题。他鼓起勇气,对着大叔喊:“大叔!您等一下!我看您最近运气不太好,要不要来算一卦?我算得准,不准不要钱!”
大叔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看刘笑的卦摊,又看了看刘笑,皱了皱眉:“小伙子,我没功夫算卦,别耽误我事。”说完,就转身继续往前走,没再回头。
刘笑的声音僵在喉咙里,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心里更失落了。可他没放弃,继续观察路过的人,偶尔对着看起来运气不好的人喊一句,可要么没人理他,要么被人摆摆手拒绝,甚至还有人以为他是骗子,绕着他的卦摊走。
太阳渐渐升高,古玩街的人越来越多,旁边王大爷的旧书摊已经卖出去两本书了,不远处道袍大叔的卦摊更是围满了人,时不时传来“大师算得真准”的声音,只有刘笑的卦摊,冷冷清清,连个驻足的人都没有。
刘笑靠在旁边的树上,啃着剩下的馒头,心里有点发慌,可一想到师父的话,想到乡亲们的期待,想到那些帮助过他的好心人,又咬了咬牙——不能放弃!就算今天没人来算卦,明天再来,明天没人,后天再来,总有一天,会有人相信他,会有人来他的卦摊算卦,他一定能靠真本事赚到钱,不丢刘家的脸!
他重新走回卦摊,把被风吹歪的招牌扶正,又把《风水入门》翻到师父写笔记的那一页,然后坐在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紧紧盯着路口,等着第一个来算卦的客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卦摊上,也洒在他充满期待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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